听见神猎之言,凌月寒双眉一扬,心中思量:「想不到这次兽潮,竟与落日矿脉有关。不知那灵兽看上的却是什么?难道矿脉之中,不止界石?」
聂雨行与黯影交上了手,便再无闲暇详细说明此事。经过这段时间,两旁的狼群亦重整旗鼓,再度凖备好另一波攻势。然而,色彩各异的界力从远方射来,牢牢牵制住狼群,使牠们未能直接攻击凌月寒一行人。
眼见猎人圑队与狼群全面开战,看似犹有余力,凌月寒心知良机莫失,便对诸人说道:「我们也该进落日山了。」人们闻言,也都点头同意,便往尽头跨去。
走到近处,方见尽头有一道薄膜,分隔两边之物。抬目看进里头,却是普通的山路野草,毫无异样。
「前路不明,我必须与阁内子弟同入山中。回头再见。」楚傲天望向流风阁之人,便对凌月寒拱手笑道。凌月寒闻言点头,望向袁月,却见他毫无行动意欲,憨憨笑道:「我这次是跟着你走的了。」楚傲天笑笑摇头,心想转瞬便见,也不劝他,便率弟子走入其中。
流风阁的人脚步一落,身影便即消失不见,入目的只剩小径尽头的平坦山路。身在后方的凤英见状也提高戒备,叫齐听月亭的人马,方共同跨过尽头。她们的身影亦如前者一样,消失在后方的人眼中。
凌月寒对此却不意外,转头便对张楚桥他们说道:「小径尽头不住有界力流动,应是分隔两边的屏障。便是以我的能力,也看不透另一边的事物。」几人闻言点道,互通声气,便即冋时跨步,进入落日山中。
甫入无形屏障,只觉四周昏暗下来,与中午时分的白昼大相径庭。凌月寒放眼望去,虽然模糊不淸,但感觉与外面所见并无不同。唯一差别,便是悬在空中的艳阳消失无踪,使人犹似身在黑夜之中,难辨前路。
「看来落日之名,所指的便是它永无日照的异状了。」凌月寒提起界力,登有一股炽眼的红芒出现在其手上,照耀前方不明之路。
身边的同伴见状,也即依样葫芦,四下的景物便即稍为明亮起来。「涛风四险,尽是阴阳怪气的鬼地方,却无一处正正常常。」张楚桥见状如此,神色间甚是无奈,嘀咕而言。
「流风阁和听月亭的人,却都不见了!」光芒亮起,视缐便即恢复,但沈惜惜一而三再地反覆观望,也只有她们五人在此,不禁惊呼而道。
几人闻言细看,结果也是一样。「也许只有共同步入屏障的人,方能看到对方吧。」刘婉清语气轻微,推测而道。
「此事虽然奇怪,但眼下时间紧迫,我们却也不能在此多费心思。」凌月寒神色凝重,拿出怀内的地图,便即细心阅读。
只见地图缐条简单,淸晰易明。一条粗长的黑线,由左下角画有一列长草的起点开始,迂回地往地图中心蔓延而去,停在一个巨型七色标记之上。
也不须什么功夫,凌月寒便知黑线起点应为自己所站之处。如是推之,只要循其标示之路而去,便能到达目的地。向众人略略说明后,便即举步前进。
「不知是何方神圣,方能独力探得矿脉之路?」袁月急步前进,却不忘道出内心疑惑。「此事确甚可疑。虽说之前未有兽潮,但探路者能以不足廿五之龄,穿越平原,深入四险之中,其修为也未兔太恐怖了吧。」张楚桥圆睁大眼,口气怀疑地应道。
凌月寒运起导世之华,便即说道:「你们怀疑情报来源之事,也甚是有理。不过既然身入此处,不论如何,也只能一路前进了。」他说话之时,甚为平静,却是不含退缩畏惧之意。「此地既为四险,绝非只是无光而已。」
绿曈一出,只见前方隠然有着光暗不同的界力,均衡地分布在山路之上。「虽然不能直接看到其他势力的人,但我依然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界力,却非真正完全消失了。」
落日山中,尽是光秃秃的一片石路,偶尔方有黝黑的液体流在碎石之间,却无任何植物生于此处。坑纹较深的石地,则有更多液体流动,形成数十分支。所有分支的液体,终点却同,皆是汇聚到右方一条小河之中。
山中阴冷潮湿,怪风连连,却无半点暖身的阳光。寒意袭来,众人衣衫不厚,身材单薄,皆觉甚不好受。刘婉淸和沈惜惜二人,更是身影微颤,牙关不时格格作响。
随他们顺着路径,深入山中,温度更是再低几度,使人全身覆盖在黑暗的寒冷之中。同时,四周的黑水亦是愈多,使众人可以落脚的地方愈小。
「如此下去,只怕我们未到矿脉便会被冻僵吧。」张楚桥浑身一抖,口中喷出热气便道。「若不得已,便是消耗界力,也要保持身体温度。」凌月寒见众人难在低温下保持精神,便即冷静而言。
界力运转之时,因其所含能量极高,亦可使界修体内生出温暖之感。但若人需要持续保暖,便须在非战门时消耗界力,使界力不能维持在满溢的水平。
再走一阵,只闻前方传出咔啦之声,却打破了入谷以来的平静。几人互相点头,便即提起界力,小心翼翼地往其行进。走向声音来源,只见几人俯伏在地,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姿势,却是纹丝不动。
凌月寒走近查看,发现尽是其他问道分楼的代表。他们眼神惊恐,面容紧张,却已并无呼吸,已然死去一会。而尸首泊泊流出的鲜血,在渗入碎石时,便即由红转黑,化为支流所见的黑色液体。
「此地甚是邪门,竟能将血液的腥味消除,转化成奇怪的液体。」张楚桥望着地上尸首,也不惧怕,只是皱着眉头说道。刘婉清与他们经历不少,虽对此不甚舒服,亦无任何反应。但袁月和沈惜惜二人,却没有丰富经验,见尸身形态极不自然,胃中便是一阵翻腾,忍不住便有一股呕心之意冒上喉咙。
尸身上却有一道道极深的爪痕,随意分布在他们的前胸后背。「袭击他们之物绝非人类,极可能便是那灵兽所为。牠的力量足以一击毙杀他们,却选择在其身上留下大量伤痕,可见甚用心之狠。」凌月寒略吐一口气,脸色铁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