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的大厅之中,刻有蓝色纹路的长桌居中而放,透出阵阵光华。长桌正中之位,坐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身旁则有数名紫衣人,正严肃地大作讨论。
“依你方才之言,试炼阁的内门竟然自行封闭了?”
左侧的紫袍老者脸上带有不信之色,惊讶地道:“而记缘用的流风珠,也有一颗不知所踪?”
“我本也以为只是一时看错,但再三检查后,已可肯定此事千真万确。”右方一名略胖的老者轻轻敲着桌面,神色却是十分凝重。
“若要离开试炼阁,便须在门上注入流风珠之力。”
另一名留有长须,脸上气息红润的紫衣人,皱眉深雏地道:“每颗流风珠在记录考生离开的层数后,便会归于原位。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那便表示,有考生在没用流风珠的情况下,自行离开了试炼阁。”
居中的伟岸身影,双手交叠放在台面,庄严肃穆地道:“如此一来,他借以离去的门户,理应便非试炼阁中预设的出口了。”说话之人,正是流风阁主段流风。
“难道阁中竟有我们不知的通道?”段流风目光炯炯,望向一众紫衣老者。
“据闻初代阁主在进入下界之前,曾于阁内留下一物,说是留给有缘人的机遇。我本以为只是一个传说,难道竟然真有此事?”
“你们尽快查明消失的流风珠,到底是哪个新人所得。我倒要看看,谁有如此大的机遇本事。”段流风脸上什是欣慰,眼中却是连连闪动,似在思量什么。
在主阁大廳之內,凌月寒与袁月办了手续,皆获分配到东面的楼阁。两人结伴同行,不到一会便到了流风东阁。
只见小桥流水,古木林立,令人心旷神怡。他们虽然只是一般弟子,也有独立的修炼房间,日常起居之物亦甚是齐全。稍作安顿,他们便四处行走,尝试认清流风阁的结构。
只见整个门派可分为五个部分,由弟子起居之所出发,往下走五分钟可至藏书阁,往西走到尽头为修炼场。
若在修炼场前停下,则为供师长讲道,弟子论道的流风主阁。而往北走,便是门内高层所驻的庭院,却非凌月寒二人可以涉足之地。
走毕,两人见四下无事,便到修炼场看看阁内弟子的手段。
修炼场却是一幢棱角分明,约四层高的朱红楼阁。从正门进去,入目的是极为空旷的大厅,地上则由青蓝色纹路分割成一个个大小一致的空间,显得十分整齐有序。而大厅未端,为一条往上的阶梯,其上布满了早前于考核时所见的流风纹路。
只见大厅中心数人脚带疾风,身随风动,时而向前,时而往后,却是在演练同一套步法。
“本以为阁内弟子的天资皆为上选,却连步法的基础也掌握不了。”
凌月寒见他们身形虽然看似潇洒,却因脚下用力过猛,久缺应有的灵活,心下不禁摇头。
眼见他们不断重复相同动作,凌月寒也感沉闷,便欲叫袁月到别处走走。往旁一看,却发现他正看得入神,於是独自走往上层。
踏上阶梯,只觉地上有一股什强的力量,似欲将他推回一楼。凌月寒知是纹路之故,脚下稍稍用劲,便抗住了那道推力,往上走去。
迈入二楼,格局却与下层大不相同,只见大厅分割成十条阔度相同,长约百米的走廊。每隔十米,便有一个紫色人偶,守住了前往三楼阶梯的路。
凌月寒见此形势,心中已知人偶为测试登楼者实力之物。只有撃倒此层傀儡,才有往上前进的资格。
他心下也不畏惧,抬足便往最左方的长廊走去。才走不到八米,第一只人偶已然向他伸拳打去。凌月寒舉起右手,用力一格,却发现来拳劲力甚猛,直震得他倒退两步。
“想不到这些人偶力度如此刚猛,却是我大意了。”
一招受挫,他亦打起精神,展开步法与其游身近斗。数招下来,但觉那人偶所使的招数平平无奇,只是其速度迅猛无匹,令常人难以跟上而已。
然而,于凌月寒眼中,它的攻击轨迹却如斧凿石刻般清晰,渐渐将它的套路看得清清楚楚。
“它下一招撃我肩膀不中,必会失稳。我却是有机可乘。”
那人偶果真如其所料,攻其肩膀,凌月寒斜身避过,随即力贯双手,用力往其背部打去。
只闻木头断裂之声,那人偶用以支撑全身的骨架已然断开两截,往前倒去。
凌月寒手心隐隐作疼,不禁低语:“我一直勤修步法,灵动有余,攻击手段却是不足,须得好好加强。”
想到自身未明的能力,心中拿定主意:“前方的人偶也不急在一时,当务之急为补足攻击上的不足,以及找出界石能力的用途。那便先到藏书阁走一趟吧。”
回到一楼时,却发现袁月正与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对峙。只见那青年神色蔑视,语气冷漠:“你不过才刚刚加入流风阁而已,凭什么轻视师兄的步法?”
袁月双目圆瞪,神色无辜地道:“我不过是打个喷嚏而已,连笑也不是,却如何说得上是轻视?”
“你莫再文过饰非了。若是打喷嚏,又岂会不迟不早,遍在我走错方位之时发出?”
见他对号入座,袁月也感无奈:“我早前已道歉过了,现在又解释完了,你还待怎样?”
“我也是个讲理的人,此时之事此地了。只要你下埸指教,我自是既往不咎了。”
凌月寒见那青年纠缠不休,心中暗暗摇头:“不料流风阁竟会招收这种弟子。自恃资深,欺压新人,倒是典型欺善怕悪之辈。”
忍不住便上前劝解:“袁师弟方才加入不到一天,于此地规则不太明白。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那青年见又有一名年轻弟子出头,不禁冷笑:“现在的新人都不懂尊重师兄的道理,让我教教你们吧。”语罢便欲伸手去拉袁月的手臂。
凌月寒见状,亦伸手握向青年右手,说道:“师兄愿既往不咎,足见大度。”
那青年见凌月寒平白无端地握住自己的手,后发先至,双眼也是一凝,冷冷地道:“不敢当。师弟待人接物之道,也是厉害得很呢。”
“师兄言重了。”凌月寒闻言拱手,转身便与袁月离去。
那青年见他们两人离开,眼中寒芒连闪,似是拿不定凌月寒实力如何,也不再拦阻,哼了一声便往二楼走去。
出了试炼场,袁月不禁吐了一口大气,说道:“这次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倒是你要小心第一次见面的人,世上总是不乏欺善怕悪,心胸狭窄之人。”
袁月略抓头发,訕笑道:“我会多加注意的了。”
“我要到藏书阁找些资料,你有意共行吗?”
“经历方才之事,我想先行休息一下。”
见他无意同行,凌月寒挥手别过袁月,独自便往藏书阁走去。
藏书阁以流风古木建成,设计古朴堂皇,有着一道高约三层的拱门入口,透有浓厚的历史气息。穿过入口,便可见内里排列整齐的红木书架,各按书籍分门别类。越往内走,则可找到越为稀有的典籍。
最重要的是,流风阁于书籍管理上毫不藏私,故所有弟子皆可随意浏览阁内所藏,唯一的要求只是不能外借书籍而已。
凌月寒穿梭于书架之间,却在寻找有关界石能力的书籍。不到一会,便寻到一本名为《界道》之书,翻开细阅,对界图及其能力的认識亦深了一层。
界石所开发的能力,为每个人所拥有的基本能力,使其得以做到常人不能为之事。譬如法刻能力令人得以御风,体术能力令人身体得以坚逾鐡石,皆为寻常修炼所不能赋予的力量。
由是观之,只有在开发风系法刻能力后,方可以逐步训练自身用风的本事和威力。而一般修炼之法,则多以体术运用为主,例如凌月寒所习之步法便属此列。
与此同时,每个人的界图亦会因其天赋而有所不同。所以,只有少数人可以于界图中寻到较为特殊的能力,从而将其开发。此类能力多为非凡之术,使拥有者享有极大优势,故又得名奇道。
书上亦提到,界图上的部分能力可以互相连接,使其威力大幅提升,亦有机会开发出独一无二的位面,从而得知界图所藏之秘。
至于在界图中所见的传送迷雾,则是根据每人开发的能力趋势而定。然而,每人所见的迷雾数量,以及通过其传送而至的世界是否有关,则未有详述。
书未则附有一份记载甚详的能力列表,但凌月寒却是未能找到绿瞳所代表的能力。
阅毕,凌月寒心中依旧存有迷团,却仿佛抓住了什么,想道:“也许绿瞳能力和墨石的用途,要由我自己发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