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早上出发而起,一路走来,却再也见不到夜中所见的怪人。三人亦曾谈及此事,皆觉其貌狰狞可布,行事不似常人,难以理解,故以松妖称之。
松影林入目之景重覆不变,难辨方向。今得松妖所化的绿珠辅助,凌月寒三人毋须自行择路,远胜于自行摸索。
赶起路时,有一缕绿芒指引方向,也较昨日令人放心。因此,他们前进的速度,也比早前为快。
随着他们深入松影林,松树之色亦略有不同。与刚进林时相比,树叶的颜色更显苍翠,碧绿得如要滴出水来。
林中的格局亦有不同,但见松树的数量较早前为少,两树间相距离更远,因此亦有更多空间可供行走。
在三人眼中,这却是一件令人鼓舞之事。这是因为,图上红点所标的目的地,便是身处较为疏落的树林之中。
沿着指引之气,走了约数十公里后,凌月寒便在数棵松树之间停了下来。
见他突然停步,张楚桥便往左右望去,但见入眼尽为翠绿之树,却无任何蕴有矿藏之兆。因此脸现不解之色,疑声问道:“怎么在此停下?于我看来,这儿不像有任何炼界玉可寻。”
只见凌月寒目光一滞,回头苦笑:“绿芒到此便消失了。看来我们又要自行寻路了。”闻言,张楚桥嘴巴一张,神色微苦:“那便是又要在这鬼林中瞎望了?”
见凌月寒点头,他忍不住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脸上神情复杂。
本来,刘婉清在听见绿珠失效之时,也是略感失望。但见他神态可躹,也是忍俊不禁,噗地笑了出来。
自他大哥离去,凌月寒八年来都是独来独往,一直甚是寂寞。这次委托,一行人相互扶持,倒也弥补了他内心空虚之感。
因此,眼见两人的反应,凌月寒心中也蓦然生出一股温暖之意,只觉有人相伴同行,倒也颇为不赖。而觅路之事,他却毫不在乎,也不怕有何难处。
与二人相处下来,凌月寒的心境也变得略为年轻,嘴角一扬,便仿张楚桥的口吻道:“便是再有十只松妖走出,也有大爷撑着!大家安心前进便是。”
张楚桥见他取笑自己,作势便欲举拳打去。与此同时,内心也是一宽。
嘻笑之间,三人脚下不停,继续往上方走去,倒也不如昨天般乏味。
此时,在他们右方百米左右,却传来几道谈笑之声。三人交换眼神,也是一怔,不想松影林中,竟能遇见其他小队。
那一方人马也似听到凌月寒三人之声,便朗声道:“在此相见,也是有缘。在下碎星樓刘空,未知朋友来自何方?”话声未落,便有四人缓缓走出。
只见他们两男两女,却都是身穿宝蓝色长衣,腰缠银带。每人袖边,皆有流星之纹点缀其上,更显潇洒飘逸之意。
而方才发言的刘空,其衣则有三道流星纹路,比身旁三人皆要多出一道。洞悉此处,凌月寒便知他应为领头之人,回礼便道:“问道楼散修凌月寒,久仰贵樓大名。”
刘空闻言,灿然一笑:“问道楼之名,也是如雷贯耳。未知凌兄到此,也是为了松影珠吗?”
听见此名,凌月寒心中一动,神色不变道:“我们一行是为炼界玉委托而来,却不识刘兄所言的松影珠。未知可否见告?”
刘空也不在意,随口便道:“此事也非什么秘密。既然凌兄问到,自当奉告。”接着便向他们简略讲述松影林的背景,于三人而言也是什为新奇。
随即,他略换一口气道:“直至近日,一名失踪已久的界修重现城中,方才透露出一些真相。原来每逢月色悬空之时,身处松影林中的人,便有机会碰上一些神秘莫测的人形生物。”
只闻他语气变重:“而只要打倒这些生物,便可从其身上获得松影珠。若是有缘者得之,甚至可获引导至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然而,我所知的,却是到此为止了。”
畧作整理,凌月寒心中分析:“如无意外,我所得的便是那松影珠。而消失林中的人,不是被松妖所杀,便是刻意留在此地,觅那地方而去。至于从林中轻易走出者,应当便是无缘见到异状之人。”
内心连转,凌月寒口上却依旧不停:“刘兄以诚见吿,在下感激不尽。但愿刘兄可以寻得此物,得偿所愿。”
于他发言之时,刘空一直察其神色,但觉毫无异样,便想:“此人应当真是不知松影珠之事,却是毋须再浪费时间了。”
闻他所言,刘空亦拱手笑道:“在下亦祝凌兄早日完成委托。如今身有要事,亦不再多言了。青山不改,后会有期。”随即亦向张楚桥二人一拱手,转身离去。
待他们走远,张楚桥便手舞足蹈,神色兴奋地道:“你听见了吗?这次委托越来越有趣了。”
而刘婉清却是沉吟一下,细声道:“但是,我们却不知绿珠何时可用,亦不明其引导的地点是否安全。”
闻言,张楚桥嘴角一撇:“前路不明,不才是人生精彩之处吗?”凌月寒依旧云淡风清,微笑道:“我们也不必执着于此。若是有缘,自能到达。”
下一刻,凌月寒目光便指向前方,精神地道:“当务之要,还是以寻找炼界玉为重吧。其他的事,之后再说吧。”随即便继续往原来方向走去。
张楚桥虽对松影林的秘密感到好奇,但对眼前之事也无异议,便随他而去,再行上路。
在两批人马走后,松树之上,枝叶乱颤,一道身影从中走出,一身蓝衣,却是刘空。
只见他神色凝重,沉吟而道:“他们虽然不知松影林的事,但在讨论绿珠之时,其中一人神色兴奋,却也不能排除他们手持其物的可能。也许,之后也要稍微观察他们了。”
从树上一跃而下,便往其原来离去的方向走去。不到数秒,其人已消失于空间之中。
直至此刻,松树之旁,方才真正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