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宝柱家的大爷在首府呼市上班,不知什么原因两口子离婚了。男孩判给了宝柱大爷,女孩让宝柱大娘领走了。宝柱大爷上班没法带孩子,只好送回老家宝柱他们家。由于在大城市长大,宝柱的堂弟白英不会说蒙族话,就会说汉语。宝柱比窝阔台大两三岁,但也跟窝阔台一起入学,是同学。白英七岁到的宝柱家,跟窝阔台同岁。那时候邻居孩子们都在一起玩耍。白英刚来不几天,宝柱对窝阔台说:你看,白英来了几天,我净跟他玩耍聊天说汉语了,我怎么就感觉说蒙族话有点笨了呢。这句话成了一大群小伙伴们多年的笑料。其实白英虽然是宝柱家的亲戚,是住他们家,但是要说学汉话,宝柱远远不如窝阔台,什么”狗咬人“、”来“、”去‘’、“玩”、“你我他”这些简单的话窝阔台比宝柱学会的快多了。白英在宝柱家一呆六年,直到五年级才被再婚的他爸爸和后娘接走,窝阔台倒是学会了不少汉语,宝柱到了二十多岁也没能利利索索地说完整一句汉语呢。
升到三年级时,课文就不是简单的语录或单词了,而是短篇文章了。《朱德的扁担》、《董存瑞舍身炸碉堡》、《邱少云》、《生的伟大、死的光荣》、《雷锋的故事》等等,有关雷锋的课文到了五年级还学过,是《钉子精神》。简单的毛主席语录大家可以闭着眼睛也能念下来,比较长篇的课文同学们就费劲了,大家念课文基本上都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出蹦,就连白英可能受宝柱和大家的影响,本来说汉语的人,念课文居然也是两个字两个字地念呢。在那种情况下,窝阔台居然能四五个字连读,有时候能把一句话连读下来,还真不容易啊。这可是新鲜事,老师大力表扬,同学们羡慕不已,在那个小小的地方大有鹤立鸡群的样子。
尽管这样,窝阔台也有折戟沉沙的时候。有一次。六老师让窝阔台上黑板默写“黄继光”,窝阔台写完了就想回座位,六老师不让他回去,说写错了。窝阔台绞尽脑汁再三回忆,应该对呀。蹭了重写。还不对,重写,还不对。实在没招了,就问老师到底哪里不对了,老师这才告诉窝阔台说:你看看你写的“黄”字。窝阔台跑回座位翻课文看,感觉自己写的还是对。老师指出来说:“黄”字中间的字形,你写的是“田”,课文上是“由”,你说课文对还是你对?窝阔台揉揉眼睛仔细看课文里的“黄”字,果然自己写的不对,把“由”写成“田”了。从此开始,窝阔台学习时特别注意,没有把握的字不敢随便下笔。“须”和“顺”同学们都分不清,窝阔台就分得清,偏旁胡子拉碴的是须,偏旁从上到下顺顺当当下来的就是顺。
还有一次,生产队让三年级以上学生到生产队大场院扒玉米皮,干了一天活儿,生产队要煮搁猪肉的玉米碴子招待干活的同学,学生自己带碗筷。下午第一节课六老师通知了大家放学回家就带碗筷去社房,就是生产队办公室。通知完了就上课学习,临放学时还要进行算术小测验,就是考试。窝阔台算术在班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偏偏第二天发考试卷,窝阔台得了三十分,六老师的儿子也是窝阔台同学,学习也不是那么差,也得了四十分。把六老师给气的,说:生产队猪肉炖玉米碴子把你们给馋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算成三七二十二了,你们这一帮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