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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中专(5)

窝阔台虽然是一个地主的孙子,在那讲究成分的年代,是没有让他正常加入红小兵组织,也没被评为三好学生,但没有像白音夫的儿子那样被别人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地欺负过。窝阔台从来不主动跟别人打架,但是别人要是欺负他动手动脚,他下手就可狠了,在打架那一工夫,下手是不管人家死活的狠辣,大家都知道窝阔台打架下手狠,所以就算当时学校里的一贯愿意欺负别人的孩子王也对窝阔台是敬而远之,不敢轻易招惹。后来窝阔台在家务农,也属于是小伙子了。农闲的时候几个人聚到一起去一个人家玩对组,一种扑克牌游戏,四个人分成俩人一组对攻计分,哪一组分数先达到五百分哪一组就算赢,输了的一组去小卖店买麻花面包水果之类的请客。有一次晚上窝阔台去别人家玩对组,一起玩的恰好有一个家伙是有名的屯霸叫宝山,在乌里屯一贯横行霸道跟别人找茬儿打架。在玩对组当中宝山就跟窝阔台言语不和吵吵起来了,宝山就说咱们玩完牌出去打一场架,看看到底谁厉害。窝阔台当然不服气,宝山比窝阔台大五六岁,论力气窝阔台肯定干不过宝山,但窝阔台也没服软,答应迎战。玩完牌出屋时窝阔台顺手把那家的铁制烧火棍带出屋藏到门后,准备打架时用来弥补力气比宝山小的不足。大家到了外面宝山吵吵跋扈推推搡搡要动手,窝阔台赶紧跑过去操起铁质烧火棍没头没脑砸向宝山,宝山一看不行,黑灯瞎火找不到什么东西,摸到人家不太粗的小猪食槽捧起来抵挡窝阔台的烧火棍。其他人看到他们俩打架,赶忙劝架拉架拉开了他们俩,俩人互相对骂着各自回家了。到了家,窝阔台怎么寻思就是难平心中之气,拿了一个粗铁棍领着弟弟去截宝山回家的道,远远听到宝山跟几个人边吹牛边走着。窝阔台边骂着宝山边喊他先别走,在这里好好打一场分输赢。宝山跟前几个人低声说窝阔台可能找帮手来的,宝山迟疑了一下,喊了一声窝阔台你等着,以后找你算账,边喊边蹭蹭蹭跑进黑暗中不见影子了。窝阔台见宝山跑得无影无踪了,也就领着弟弟回家了,以后见到宝山也没看出宝山找他算账的迹象,反而不声不响离得远远儿的。

窝阔台他们上机电学校的第二年,机电学校招了两个蒙生班。窝阔台他们上一届是一个蒙生班,窝阔台那一届也是一个蒙生班。一共四个蒙生班,以前的两届两个蒙生班很少有打架斗殴的,只有一次金光跟机一七班的学生吵架,拿出匕首划拉了一下,机一七班的学生手上出血了,那个学生就告到学校领导那里了。机一六班的班主任卢淑敏是BJ插队到NMG西部地区的知识青年,后来就在机电学校当老师教铸造专业课,说是机一六班的班主任,其实一堂课都没教过机一六班。带匕首打架伤人可就是大事了,可卢老师护着自己的学生,说蒙族学生带刀是传统习惯,并不是特意带刀打架的,并说要严厉批评教育金光,希望学校方面不要处理金光了。结果还真好使,金光的伤人匕首也没没收,学校只是让金光掏了十多块的治疗费,让卢老师好好批评教育金光就完事了。窝阔台本来以为金光带刀打架,学校不知道怎么严重处理呢,结果卢老师说蒙族人有带刀习俗一句话就把问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就暗想我靠这样的理由也行啊,我也是蒙族,我怎么就没有带刀的习惯呢。后来一起来了两个蒙生班,一个是机械制造专业,一个是电气化专业,结果一个班有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家伙,俩人都是呼伦盟的,五大三粗的。自这俩人来了以后校园就不消停了,这两人不好好上课,天天喝酒找人打仗。

有一天,其中的一个人醉醺醺的来到窝阔台宿舍,无缘无故招惹窝阔台,窝阔台过去就一拳,那家伙嘴里喷血呜呜喳喳要跟窝阔台拼命,旁边有人拉扯着把他拽出了宿舍,他就在宿舍走廊大喊大叫窝阔台我要杀了你!窝阔台冷笑了一下,说来吧。从这以后,那两个家伙虽然跟别人盛气凌人骂骂咧咧,见到窝阔台就点头哈腰客客气气的,再也没惹过窝阔台。后来那个被窝阔台揍过的家伙终于惹出大祸,被学校附近的公安派出所警察逮捕,最终被学校开除了。看看学校里打架斗殴的喝酒闹事的,基本都是东部的蒙生,人家西部的蒙生稳稳当当的,不知道是因为胆小怕事还是素质高不屑于闹事。

窝阔台自己不去惹事,看到别人倚强凌弱欺负他的同学他也不让。他在机电学校的同学有两个班,机一八班和机一六班的同学。有一天一个也是呼伦盟的成人班(在职人员离职学习)的家伙非要让窝阔台机一八班同学任远请客吃饭,不请客就骂骂咧咧的跟着任远不放。任远就找到窝阔台躲避那个家伙,那个家伙跟到窝阔台跟前说三道四的不依不饶,窝阔台请他不要欺负同学,那家伙回过头来跟窝阔台扯事儿,还骂骂咧咧动手动脚的,窝阔台挥拳一下,那家伙鼻口窜血嗷嗷叫着跑下楼,气势汹汹地提溜楼下鞋匠的支鞋的铁工具扑上来要跟窝阔台干,早有人拉开了他们,学校保安也过来了,制止了他们。以后那家伙再也没找任远的茬儿,也没惹窝阔台。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窝阔台就因为看不惯倚强凌弱忍不得别人欺压经常打架,也不是每回都胜利,他的头被别人打破过两次,鼻梁被打塌过两次,但依然不改变本色,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江湖啊。唯一一次忍气吞声的是在旗三中复习时,有一天窝阔台刚领了准考证出学校大门往姑姑家走,出大门就被几个街里的小混混截住去路,用大棒子逼住窝阔台搜他衣服口袋找钱,窝阔台就担心他们抢走他的准考证,本来这次复习波折不断,怕动手打起来自己吃亏耽误考试,就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搜身。那时候农村学生有几个兜里天天带钱的,他们没翻到钱,也没理会那张准考证,就挥挥手让窝阔台滚蛋了,真是谢天谢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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