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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求学(1)

窝阔台几番侥幸死里逃生,才有幸得以继续自己的人生了。

奇怪的时代发生奇怪的事。乌里屯是纯MGZ地方,就有唯一一家汉族人家,是发配到偏远地区的国民党高级军官一家,可是窝阔台兄弟姐妹七个,窝阔台正好在中间,包括窝阔台往上四人上学学的是汉文,窝阔台下面的三个开始就学蒙文了。

教室是五间土房,东西两侧是大间,中间是标准的一间。中间的小间是老师办公室兼五年级教室,左边大间南侧是一年级、北侧是三年级上课;右边大间南侧是四年级、北侧是二年级上课。窝阔台刚要升到五年级时,学校撤消了五年级,上五年级必须跑七八里路到联合公社完小去上学了,中间那一间就变成了专门的老师办公室了。

设有五个年级的学校,老师才三位。阿老师专门负责五年级的数学语文,可能阿老师文化水平比其他两位老师高吧。六老师负责一、三年级的数学语文,教一年级学生的时候,就让三年级的学生上自习课,教完一年级学生就给他们留作业,接着教三年级学生,就这么轮流教。巴老师负责二、四年级的数学、语文,打法跟六老师一样。除了数学语文,别的啥也不教,偶尔上体育课,大点的学生打篮球,有勉强支起来的有铁圈的破烂篮球架子,对付可以玩。小的学生给扔个足球让大家一起争抢乱踢一阵子。算起来可以说是开了三门课呗。阿老师叫阿拉坦,金子的意思;六老师叫六十八,是他爷爷六十八岁时有了他,所以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这是MGZ人取名的一种习惯;巴老师叫巴雅尔,高兴喜气的意思。

那是兄弟姐妹多的年代,国家鼓励多生,全国人民使劲生。窝阔台后来上班后,认识一个在水利局上班的人,老家是扎拉义旗北部山区以牧为主的地方,他父母一共生了十七个,成活的就有十五个,那时候应该是受到国家表彰的英雄母亲吧。新生入学后,都有哥哥或者姐姐照顾弟弟或妹妹,老师教了,大的还手把手教小的,有的新生笨,老师教不会,哥哥姐姐教,干瞪眼硬是不会,气得哥哥姐姐又是骂又是哭的,还有尿裤子拉裤兜的,有的小学生还趁下课时间刺溜蹽回家吃妈妈的奶去了,新生开学以后接连好几天真是热闹非凡哪。

那时候没有学前教育这一说法,接受教育就是小学一年级。都八九岁了才入学,数数能数到一百、阿拉伯数字会写到十都是好学生了,不像现在的小孩子三四岁就开始了求学之路,一年级基本会算一百之内的加减法,还认识了不少字了。

窝阔台八岁时第一天上学,会写到十,不过,阿拉伯数字五写的比其它数字大出好几倍,看着实在不和谐。六老师教他们数学语文,数学主要学会写阿拉伯数字一到一百,语文第一堂课学的是毛主席万岁五个大黑体字。汉字就是这样奇怪的一种独一无二的文字,不像绝大多数文字那样先学会字母再学拼字,一个字就是一个字,你必须死记硬背记住,以后才能组词、造句子、写文章。语文课的第二课是中国共产党万岁。窝阔台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两堂课。大家学的也挺快,不几天基本都会默写这十二个字了。

其实教窝阔台他们的老师本身也就是小学四五年级文化水平,三个老师都是民办老师,挣生产队工分。几年后,先是巴老师转正了,他一直干到退休。又过了几年,阿老师也转正了,后改行到联合公社上班了,成了政府干部。六老师干到近六十岁,虽然始终没能转正,但是国家还是没有忘记他在偏远地方坚持工作的苦劳,到退休年龄后,国家按月给他发放生活补助,晚年过得还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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