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叶崇被狂暴肆虐的灵气撑得几欲爆头之时,一双柔嫩的小手按在了他的百会穴上,嗡的一声,仿佛一阵无形的波动闪过,原本如脱缰野马一般在叶崇的体内乱窜的灵气洪流,渐渐被控制了下来,跟着宁秀儿输入的灵气路线,缓缓地沿着经脉运行。
“恭喜表哥,先天已成。现在乘着灵材的效果还未消散,快服用一枚开脉丹,待我引导着灵气拓展表哥的经脉,一举冲过先天洗脉阶段。”宁秀儿的语气十分快速。
没说的,表妹说怎么干哥就怎么干。虽然周身经脉疼痛欲裂,但为了修行,这点痛算什么?只要能让哥强大起来,就让痛苦来的更猛烈些吧!
叶崇哆哆嗦嗦地怀中掏出瓷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一枚黑的发亮的蚕豆大小丹丸,一口吞了下去,一股苦涩的药味弥漫舌尖。
随着药效开始起效,叶崇的经脉开始有了麻痒之感。同时,宁秀儿也引导的变得温顺的灵气流,沿着经脉的走向,逐一的滋润拓展着叶崇的经脉。
叶崇浑身上下又麻又痒,仿佛身上有一万只蚂蚁爬过一般,恨不得跳进一口烧开的灌满水的大锅里,狠狠的烫上一烫,哪怕烫的皮开肉绽,也比现在要好一万倍。
他要紧了牙关,捏紧了拳头,浑身上下不停的颤动,却又不敢让动作的幅度太大,怕影响宁秀儿运转功法。
“表哥,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可要告诉我,我可以暂时打晕你。”宁秀儿突然开口说道。
我靠,你倒是早说啊!叶崇正要说那你还等什么?又听宁秀儿接着说道,“但是……如果你晕倒,你就失去了自主引导灵气的能力,洗脉的效果至少差了一半。”
果然,劳资最不喜欢的词就是“但是”了。这要是开了口,以后还怎么在表妹面前吹牛逼。叶崇愤然想着,哪怕就是看在这一百灵币的份上,劳资也得忍啊。
“不用管哥,哥忍得住。”叶崇咬牙切齿道。
“好!不愧是表哥,果然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宁秀儿不由赞道。
叶崇闷哼一声,每一刻都是度日如年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宁秀儿说了一句,“完美收功,再次恭喜表哥完成洗脉阶段,一举踏入先天二层。”
这是天籁之音啊,有木有!叶崇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感觉浑身上下轻飘飘的,无一处不通透,无一处不酸爽,感觉像要飞起来似的。
唯一令人不爽的,便是不论内衣还是外衫都已被汗水湿透,皮肤上粘着黏黏的污渍,那是洗脉后排出的杂质,还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宁秀儿也脸儿红红,眉头见汗,神情疲惫,看样子消耗了不少功力。不过女孩子爱干净的天性,还是让她挥手凝聚了两团水球,分别将自己和叶崇浇了个通透,随后又打了几个手势,平白吹起一股热风,一炷香不到,便将二人衣衫吹干弄净,这才瘫坐在椅子上呼哧喘气。
叶崇几欲仰天大笑,哇哈哈,哥也是先天高手了,在凡俗界的武林也算是顶尖人物了。当然,哥的眼光早已不在凡俗界,修真界才是哥心之所向啊。所以,哥只是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哥可不能骄傲自满。
二人在七星酒楼的包间内又休息了一阵,才会账之后,施施然渡步而出,一路行到设在东门校场的杂役弟子报名处。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了,但报名处依然是人山人海,排出几条长长的队伍。
一名身穿灰衣的杂役弟子闷头闷脑的拦住了二人,“天色已晚,明天再来吧!哎呦……”
话没说完,已被旁边一位中年杂役管事一巴掌扇在了脑门上,然后那管事一脸献媚道,“两位,不知到此有何贵干?”
宁秀儿努了努嘴,淡淡道,“我这位表哥要应聘杂役弟子,你看……”
那管事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叶崇几眼,立刻拍拍胸脯微笑道,“放心,姑娘的事包在王某身上。”又转身跟那挨了巴掌的杂役弟子低喝道,“仔细点,万万不可造次,我先去办点事。”
再转身过来面对宁秀儿时,又变成了一副亲切笑脸,“二位,请随我来。”
二人在王管事的引领下,绕过了排队等候的长龙,直接到了一座青砖瓦房内。
房内陈设甚是简单,唯有一长溜桌椅而已,虽然廊柱间已是点燃了一排蜡烛,但房间里仍然显得有些昏暗。
十多位等待应聘之人正惴惴不安的接受几位管事模样之人的询问,另有十多名身穿灰衣的杂役弟子正在趴在桌边伏案疾书,做着记录。
王管事让二人在房内阴暗角落稍等,独自一人悄悄来到一位年纪颇大的青衣执事身旁,弯腰俯首在其耳旁嘀咕一阵,不时用手指指向二人。
那满脸皱纹的青衣执事便站起身走了过了,朝宁秀儿拱拱手,问道,“两位道友有礼了,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在哪座灵峰修行?”
宁秀儿淡然道,“我姓宁,在仙霞峰修行,现为凌清真人座下记名弟子。”
青衣老执事一惊,以他的权势人脉,一般的内门弟子还可以不买账,但有师承的内门弟子就不一样了。
按照太虚宗的规矩,无论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修行道路都还未定型,采用的是散养方式,即没有特定的师父收徒,都是各个长老设堂传法授课,弟子们依照自己的兴趣选择修行道路。只有筑基之后,成为精英弟子,定下修行之路,方可被金丹真人选为座下弟子。
太虚宗定下这条规矩,除了磨练门下弟子之外,深层的原因还是筑基太难,即便是优中选优的太虚宗弟子,筑基率也不超过三层。在修行路上,不成筑基,终是虚幻。对于弟子千万,天才众多的太虚宗来说,没有筑基的弟子,当然没有必要耗费资源下大力气培养。
当然,这规矩只是对于一般的内门弟子起效用,对于一些注定能有大成就的奇才弟子来说,宗门还是会多给一些关注的。
像宁秀儿这种资质血脉心智悟性皆佳的天之骄女,年仅十二岁,修行五年就修炼到了炼气十层,自然会受到了宗门诸多长老的关注,在炼气期就被凌清真人抢先收为入室弟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执事自然知道这个入室弟子的分量,只要宁秀儿筑基成功,基本上就会被凌清真人收为亲传,这样的话就有很大机会直接越过精英弟子成为宗门核心弟子。
只有成为核心弟子才会受到宗门的真正重视,才会得到宗门的倾力培养。每一个核心弟子都是宗门的瑰宝,在宗门内已拥有一定的话语权,即便是内外门的长老也不会轻易得罪。
对于这种前途无量的潜力股,老执事自然知道如何去做,他立刻放下姿态,低下身段道,“老朽段不同,添为大罗殿庶务堂畜牧司三等执事,因杂役弟子应聘诸事繁忙,暂时抽调此处代管招聘事宜。既然这位小友是宁道友所托,那自然不能与那些不知根底之人同列,请小友在名录上填上姓名籍贯修为资质等信息就可以了。”
看着这个原先满脸威仪的老者,此刻却能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说话,叶崇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一种对力量的渴望愈发强烈起来。
有了段执事说话,叶崇的事自热是特事特办,不一刻就已办完了手续,领取了代表杂役弟子乌木铭牌。而此时,原先那一批应聘之人还在被管事们喋喋不休的询问着。
“宁道友,叶小友,时间已晚,老朽就不打扰二位了,若是有时间,二位可到畜牧司坐坐,老朽必扫榻以待。”段执事拱拱手,又吩咐王管事道,“叶小友剩下的安排就交给王管事了,务必要让二位道友满意。”
“这个自然,段执事但请放心!”王管事满面笑容
临走时,宁秀儿淡然道,“段执事的心意,秀儿铭记在心,若有机会定然有所回报。”
段执事微微一笑,和二人拱手告别。
“叶公子,按照规矩,新招募的杂役弟子都要入杂役营集中居住,叶公子是今夜入营,还是过些日子再来?”王管事一脸讨好的笑容,连段执事都能放下身段称呼叶崇为小友,王管事自然也能把称呼变为公子。
叶崇摸摸有些干瘪的钱袋,转头对宁秀儿说道,“表妹,今日奔波了一日,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为兄的心愿已经达成,马上就随王管事入营。”
“也好!表哥在杂役营好好修炼,秀儿回去了就将闭关修行,待炼气圆满之后,定来看望表哥。”宁秀儿今日为叶崇耗费了不少灵气,此刻也却是有些乏了,临走时掏出一个普通的小钱袋,抛给了王管事,“表哥的事情就拜托王管事了。”
王管事接住之后,立刻从钱袋发出的叮当响声和重量上估测出,这里面装了至少一百个灵币,白净的脸上立刻笑成了菊花,“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话虽说着,拿着钱袋的手却死死攥着,不见半点不好意思的情形。
宁秀儿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不见了身影,王管事还是满脸笑意的眺望着那个方向。
“咳咳……王管事,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叶崇皱了皱眉,这王管事也太假了吧。
“哦……哦,叶公子,请随我来,对了,叶公子还有行李么?我找人来帮你搬。”王管事颇为殷勤。
叶崇拍拍腰间的剑柄,“一身衣衫一柄剑,足以!”
“哈哈,叶公子真是……真是很有剑仙的范儿啊。”王管事哈哈一笑。
卧槽,能不能笑的不那么假啊!这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叶崇对这个王管事的第一感觉那是相当的不好。
王管事一边带路,一边不断的用言语试探着叶崇的底细。
叶崇是什么人,前世能在网上同时和十几个美眉聊天骂战的人物,胡言乱语张口就来,忽悠人都不带打草稿的,对付一个王管事还不是牛刀小试,洒洒水啦。
走了一路,直到走进了杂役营,王管事都没掏出一句有用的话来,反倒更觉得叶崇有些高深莫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