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沧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皮很重,腿也有点疼。抹去嘴边早已干涸的血渍,沧天缓缓地支撑起上身,坐在地上。
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夜晚的寒风吹着沧天乱糟糟的头发,他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许多。
抬头看向那无垠的星空,天空上繁星点点,今天天气晴朗,漫天的繁星几乎颗颗都清晰可见,而沧天的眼中却是一片的迷茫。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受这样的对待,为何他和爷爷必须以这垃圾山为生,为何他没有父亲和母亲。
“也许这就是命吧。”沧天仰天长叹,眼中的迷茫化成了无尽的不甘,他不想屈服于这样的命运,这样太不公平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沧天一瘸一拐的回到了他的家,山岗上一间破旧的小瓦房。
屋内只有一盏昏暗的老式钨丝灯,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灯光下,一张破旧泛黄的桌子,两张长条木凳,这是客厅中仅有的家具。
“小天,你回来啦?”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隔壁的厨房传了过来,一个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绿粥走了出来。
将手中的粥,放在桌上,老人笑道:“来乖孙子,吃饭了。”
袅袅的热气自绿粥上升腾,淡淡的清香使得沧天饥肠辘辘的胃发起了最强烈的抗议,沧天强忍着疼痛,面色如常地坐了下来,他不想让爷爷担心,进门前,他就将身上的尘土和脚印都处理过了。
粥到嘴边,沧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狼吞虎咽起来,吃到一半,沧天忽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抬头看向了老人。和蔼而慈祥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渐渐的沧天的眼睛模糊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起了转。
沧天微微有些哽咽地问道:“爷爷,您吃过没有?”
“吃过了吃过了,小天啊,你怎么哭了?”老人身体缓缓前倾,右手越过桌面,苍老而干枯的手轻轻地自沧天的脸颊上拂过。
沧天只觉脸颊上像是被枯木滑过一般,还是有些发肿的脸颊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不过疼痛只是暂时的,温暖却早已深入到了他的心中。
“爷爷,我没哭,剩下的半碗粥我吃不完了,您吃吧。”沧天将手中的碗推到了老人的面前,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饥饿感并未消失,可是沧天却憋着气道:“吃饱了,爷爷您看。”
老人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如既往倔强地将半碗粥再次推到了沧天的面前,他看了看沧天圆滚滚的肚皮,再看看沧天那憋红的脸,老人笑了。
“吃吧,这东西已经不多了,我吃再多也没用,你的身体需要它。”老人指了指那半碗粥脸上露出了不容置疑地表情。
沧天只好端起碗,将粥吃了个干净,就连碗边的一颗米都没有拉下。
这种绿色的粥沧天在外面从来没有见过,只是从记事开始,他就一直吃着这种食物,平日里也从垃圾堆里翻来一些有用的物品去街区中心换钱,买来一些馒头充饥,但是这种粥却是他每晚必备的晚餐。
沧天拿起手中的碗筷想要刷洗,老人却是将碗筷接了过去,微笑道:“小天啊,让爷爷来洗吧,等会爷爷有话要问你。”
沧天愣了愣,低头看了看全身,衣襟的一角有着一块明显的红渍。哎,又被发现了,沧天无奈。
每次打架,自己都会被发现,爷爷的观察力着实了得,沧天脸色黯淡了下来,又要让爷爷担心了。
“又打架了?”老人温和地问道。
“恩。”沧天点了点头,他从来不会去解释什么,解释的越多爷爷也就越担心。毕竟那个胖子的父亲是这个街区的管理者,他和爷爷二人只是两个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孤寡,对于街区管理者,这样的存在,他们是招惹不起的。
“这是今年第六次了吧。”老人平静地看着沧天,两眼之中无形的压力让沧天低下了头。
“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去打架了。”沧天低着头,他不敢看爷爷的眼睛,他知道孙胖子还会来找他的,只要他还需要去垃圾堆那边捡垃圾维持生计。
老人长叹一声,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道:“小天啊,我知道这是别人找你的麻烦,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去找别人的麻烦,不过你们一族不该受人欺凌。”
老人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戒指,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递到了沧天的面前,说道:“这是你们一族的信物,孩子好好保管,至于用法,你自然会知道的。”
从老人手中接过戒指,入手冰凉。细细打量之下,可以清晰的看见一条腾云的巨龙盘踞在戒指之上,巨龙狰狞,可是美中不足的是这条龙没有眼睛。
突然一个念头突兀的从沧天的脑中冒了出来,滴血认主。没有丝毫的犹豫,沧天咬破手指,将血液滴了上去,一瞬间沧天只觉天旋地转,白光一闪而过,一条巨龙从在他的眼前上下飞舞,黄金色的龙鳞,锋利的龙角,狰狞的巨牙,无一不彰显着这条巨龙的强大。
不过一会的功夫,巨龙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龙头调转,一双巨大的龙眼出现在了沧天的面前。在这双龙眼的注视之下,沧天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这一代竟然让我等了这么久,也罢,既然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巨龙两眼光芒一闪。
沧天只觉双眼剧烈疼痛,眼前一片血红,他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巨大的战场之上奇形怪状的生物,人类,还有穿着铠甲的巨兽,他们一个一个的陨落,巨大的能量自空中爆炸,忽见一双巨大的眼睛自天空的云端浮现了出来。如上帝一般俯视着众生,顿时,不管地面上的生物,还是漂浮在空中的异兽,全都惊恐万分,停下了争斗。
“终于来了!”声音从天际传来,遥远而古老。沧天无法抗拒的漂浮到了空中,一个光点从天外飘进了沧天的眉心。
沧天只觉眼前一黑,无数碎片自他的身边飞过,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亮光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