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朗紧闭双眼,高涨的情绪一下子被冲垮,他猛打方向盘,呼的一声,朝派出所开去。
“哇塞,秦总亲自来了呀。”忽然乐乐一声惊叫,引得走廊上的人一下子站起来,向门口望去。
看着乐乐崇拜的眼神,忆梅恨不得在她脑袋上拍一下子,这丫头只知道看一个人的外表,头脑简单,这等人面兽心的东西,还值得她如此花痴?
“老师,你怎么在这?叫我来是什么事?”秦子朗一进门,直截了当的问。看忆梅也在身旁,心里一紧,难道老师是因为这女孩来向自己兴师问罪的?
姚九堂紧紧地捏着秦子朗的胳膊,颤颤巍巍的点点头,直截了当的说:“姚望是我的孙子,你能不能放过他,他还小,是个孩子,他犯了什么错,我替他向你赔不是,他要是真的坐了牢,那以后可就毁了呀。”
秦子朗一惊,原来姚望是老师的孙子,他很快反应过来,用抱歉的口吻冷冷的说:“老师,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这小子,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胆大,谁都不放在眼里,公然向我挑衅,长大了还了得?我这是替您老教育他呢。”
姚九堂的手一下子松了,松垮的眼皮一下子耷拉下来,嘴里喃喃的说:“他胆大,这能怪谁,造孽啊!”
说完,他颤抖着双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戒指,秦子朗看到这枚戒指,眼前不禁一亮,带着满脑子的问号,低声说:“这不是……怎么在你那?”
“这是姚望的妈妈留给他的遗物。”姚九堂把戒指递到秦子朗手上,缓缓的说。
秦子朗接过戒指,下意识的朝自己的手上摸了摸,一模一样的两枚戒指,他的思绪回到了十九年前的一晚,林忻将一模一样的两枚对戒交到他的手上,告诉他会一辈子守着他,爱着他,他一激动,加上喝了些酒,俩人稀里糊涂的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这……林忻的孩子?”秦子朗的眼珠瞪了出来,他不敢相信,林忻竟然有孩子,可他转念一想,林忻那样疯狂的痴迷自己,怎么可能会背着他和别人……难道是他的……孩子?
他咽了口唾沫,目光呆滞的望着姚九堂,“姚望是……”
姚九堂深深地叹了口气,许久才抬起眼睛望着秦子朗,说:“他是你的儿子,林忻临死前把孩子悄悄放到我的家门口,把孩子托付给我,那封信里提到的拜托我的事就是照顾这个孩子。”
秦子朗脑子一下子蒙了,四十多了,他身边一直不缺女人,可这些女人都是为了他的钱,从没有一个女人愿意不要名分为他生下孩子,他没想到,林忻居然生下了他的儿子,而且都这么大了,他忧愁的脸上一下子变成了复杂的笑容,口里不断地念着,“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一旁的忆梅和乐乐都惊掉了下巴,这电视剧一般的情节居然真实的展现在她们的面前,她们吃惊的望着眼前的俩人,听着他们像谜一样的对话。
“可你把他送到了派出所。”姚九堂失望的说,“本来我不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我答应林忻,让孩子快快乐乐的活着,可现在,我没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坐牢啊。”
秦子朗触电一般,所有的反应都戛然而止,他一下子冲了进去,看到一个警官,焦急的说:“姚望,我不告了,我不告了,这都是误会,你们快放了他。”
这位警官被这闯进来的人颇为不满,但出于警察的天职,他还是认真的询问着,在查看了秦子朗一系列证件,并做了相关登记后,最后表示,马上放人!
秦子朗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握着警察的手一个劲的道谢,他脑子里想了十几条看到儿子要说的第一句话,可都被否定了,最后干脆想,什么都不说,直接把家产送给他,给他个惊喜。
看到姚望从警察局出来,所有的人都非常高兴,一下子围了上去,忆梅更是怀揣着感动,关心着这个为自己豁出去的男人,姚望不说话,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几个人,只笑笑作为答复,看到爷爷的时候,他一头扎进去,像个小孩一样,抱着爷爷的脖子,不断地抽泣,“对不起,爷爷,让你担心了。”
姚九堂安慰的拍拍他的背,直到他情绪缓和下来,他看到不远处站着自己最痛恨的人——秦子朗,朝他瞪了一眼,对着爷爷和忆梅她们说,“我们走。”
看着儿子要离开,秦子朗上前一步,可不知该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对着姚九堂说:“老师,坐我的车吧,我带你们离开。”
“谁稀罕坐你的破车。”姚望斜了他一眼。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在场的人除了姚望以外,大家都知道了姚望和秦子朗的关系,不便多说什么,只静静地看着。
还是姚九堂开了口,“姚望,怎么能这么跟你……跟秦总说话呢,他救了你。”
姚望一下子跳起来,指着秦子朗的鼻子,吼道:“他会好心救我?鬼才信!他欺辱了忆梅,毁了我的幸福,他这样的畜生应该绳之以法,天打雷劈。”
所有人都静静的站着,姚九堂想说什么,嘴巴张开又合上,忆梅这件事他也怪秦子朗,怎么能这样糟蹋一个孩子呢,自尚全泉下有知,他哪有脸去见他呢?一肚子的怨恨都变成一声长叹。
“是不是我自首了,你就能原谅我?”秦子朗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又沙哑。
“对!你这种人枪毙了才好呢,仗着自己有钱还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呢,你要征求原谅的不是我,而是忆梅!”姚望大声吼道,看着秦子朗像个犯人一样耷拉着脑袋,往日的光辉形象已荡然无存,他心里一阵快意。
他很快纳闷起来,秦子朗平日里威风凛凛,谁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这么好心把自己放出来?而且像孙子一样,一遍遍的给自己说好话,难道因为爷爷是他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