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不知道挽月走的越远,房间里的阳气泄的就越快,一个常年被阳气压制的冤死鬼冒了出来,这冤死鬼原本是宫家的旧仆,建房子的时候被石头给砸死了,当时没人发现,尸身就掩埋在了房子下面,魂魄归不了故里,也就投不了胎,这些年它一直在此游荡,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终于等到了这股逆天的阳气走了,迫不及待地飘了出来,这冤死鬼知道宫九是个瞎子,围着她飘来飘去,却因为香囊的原因,不敢随便近她的身。
宫九念了几个南无阿弥陀佛,突然想到挽月留给她的香囊,心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把扯了下来扔在了一边,不巧刚好砸中在那冤死鬼的身上,可怜可叹它就此就化成了一缕青烟魂飞魄散。
“还是下去走走吧。”宫九自言自语道。
宫家原是京都大户人家,宅子占地99亩,水榭楼台一应俱全,可年久失修,瓦砾遍地,枯草发黄,河水枯竭,加上常年没人打扫,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场,幸好宫九眼睛看不见,所以也就不感到害怕。
她在楼下的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作了很多记号,可每次走着走着就回到了原地,她不知道是被鬼打墙了,还以为宅子太大,只怪自己眼睛看不见才走不出去。
当她第九次回到原地的时候,她已经彻底失望了,仰头长叹了一声,期盼着大胆婆早点过来,带她离开这鬼地方。
她上了楼,太阳也就落了山,到了门口刚想推门,不料那门‘吱呀’一声自动开了,她以为门是被风吹开了,也没多想,迈步走了进去,当她回身想要关门的时候,不成想那门竟又自动关上了。
她心里一悚,周身一阵寒意袭来,莫名地打了一个寒战,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双肩,因为害怕,嘴里碎碎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她摸索着走到桌子前,摸到了火折子,点上了油灯,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外面,黑暗正在吞噬大地,四下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有些诡异。
赶紧睡吧,睡着了就好了,她断地提醒自己,裹紧了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可越是这样越睡不着,后来渐渐有了一丝睡意,突然又被远处传来了梆子声惊醒了。
“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宫九数了数一共两下,原来是二更天了,她翻了个身,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哐啷哐啷的敲锣声。
吵死了,谁家在办喜事吗?她拉着被子蒙住了头,外头的敲锣声却更大了,就像是贴在耳朵边在捶打,听声音就在楼下。宫九愣了一下,心说,怪了,难道是外面的人大半夜的进宫府里头办喜事?
她一咕噜翻身坐起,怪事发生了,她的眼睛居然看得见了,面前站着一个周身穿红的女人,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见脸,窗子打开了,豆粒大的灯火不停地摇摇曳曳,可那女人周身的衣裙却纹丝不动。
宫九吓的双腿发抖,完了,这是遇到鬼了。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假装看不见她,却发现眨眼间她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的脚悬空站在,或者根本没有脚,她这才发现,那鲜红的衣裙根本是浸透了鲜血。
她硬着头皮想要走出去,她走左边那女鬼就出现了在左边,她走右边,女鬼就出现在了右边,她跌跌撞撞地走着,那女鬼飘来飘去衣袂却连动都不动一下。她越走越慌,脚下磕磕绊绊,一头撞在了女鬼的身上,那女鬼惨叫了一声,血红的衣衫和红色盖头掉在了宫九的脚边,咕噜咕噜滚出一颗黑色的骷髅头,那骷髅头里还生了两颗青筋凸爆的眼球,眼球死死地瞪着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