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迫转学前,罗三海不曾想到自己会有那么一天会走那么远。
罗三海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比较懒的人,如果有休假的时间他肯定不会用来和别人玩一些费体力的游戏,那些足球、篮球他这几年是碰都没有碰过。他喜欢的是懒懒散散的晒太阳,或者睡个懒觉,看看电视玩玩电动游戏也是不错的选择。
在罗三海小学时期,这样“懒”的罗三海当然称不上一个能够很好地融入集体的好孩子,通俗点说就是不是很合群,孤僻,怪异的奇怪小孩。
这样的他当然不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上学,如果给他两个选项,一个是能够直接升入大学的高中,但是必须远离家乡,一个是离家极近的的地方,但是前途灰暗,只能混吃等死。对于他来说这样的选项都不用选,当然只是离家近点好,以他而言还没有多远大的理想。
三海,山海。这又成了那些“同学”的谈资
他曾经对于别人把他的名字错认为山海而心烦意乱,这样的罗三海甚至为别人不会把他的名字当做山海而是三海,特地在任何时候都把这两个只是发音有些区别的字眼认真的读出来,让人区分出来,正确区分这两个字,让他们叫他罗三海,而不是罗山海。
任何让人都想让人能正确的理解自己的名字,也希望别人能够记住。可是以联想其他东西为代价来记住自己的名字,这样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吧。
至少罗三海是没有想这样。
他讨厌重复着、重复着、重复说着这样的话:
“你叫什么?”
“我叫罗三海。”
“山海?山海经的那个山海?”
“不是,是一二三的那个山海。”
他一遍一遍的那样说,别人一遍一遍的那样想。
罗三海不明白,他都那样准确说出那两个字的读音了,为何还是问是不是山海。
山海因山海经而闻名天下,他又沾了山海的光,多少出名了一把,这也是他硬要区分三海与山海的最主要原因,他因为别的原因在其他原因硬生生让别人轻而易举的记住,在他眼里这是不光彩的,让他十分尴尬的事情。不过这些都只是陈年旧事,现在他要面临升学了。
命运无常,他这个“懒人”到底是出了自己的家门,到一个挺远的地方读书。
如果可以的话,他罗三海宁愿去那个平均成绩最差的高中,就算考不上大学也不愿意去一个那么远的地方,一年半载才能回家一次。
可惜,事情的发展不会遵从他的意愿,罗三海这个“家里蹲”硬生生被他的父母逼到了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
那个地方好像是叫“华微”,不知是以何为根据起了这样的名字,明明只像简称的东西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当做校名,如果是一般的人听到这样的校名一般都会比较感到奇怪吧,人都有好奇心,可罗三海在这方面这明显没有太多的反应:
和他来到外地上学这个既定事实相比,这些小事反而不会放在他的心上。“已经够糟糕了,这些相对不是糟糕的事情自然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又是一天的早晨,罗三海毫无疑问正在开小差,连课桌上那个驴脸老师在讲些什么都不知道,只顾着摆弄他手中的笔。
只是一根笔,罗三海玩出十八个模样,不说别的光说这方面,罗三海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天才吗,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聪明不用在正道上。
罗三海没有看手中的那根笔,眼珠那漫不经心的转啊转,手中的笔也转啊转。看他转的弧度。也亏得他能让那杆笔不掉下来,“华微”的老师明显也要一般的学校要管的松上许多,这对于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也许是因为分的特殊班和普通班吧。就和其他学校一样,把成绩好的学生都分在一起,让成绩差的自己跟自己玩。”罗三海在心里思索着,他其实也不太在意这些事情,突然想起只是偶然而已。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特殊班的平均成绩更差会是什么想法,反正他稍微明白这些事情也会是很久以后了。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算罗三海的本意不是在装逼,可他依然在做着装逼的因为,也许只是巧合,也许上天也不愿意让一个如此装逼的人继续装逼,也许是那个虽说张了一张驴脸但是不会让人觉得很丑的男老师终于看不下去,在心中默默的诅成功了,他那根本来在手中雯雯当当的笔就这样掉了。
刚刚掉下去时,罗三海心中还一阵庆幸“还好落在了我肉眼可见的范围”,当落下去的笔,先是在教室的地上楞了一下,转了个圈,就跑的不在他的视野中了。
罗三海赶忙用他那双不是多么明亮的眼睛四处找着--就算只是一个纯粹混日子的学生要是没有一杆笔,坐在那名为讲堂的地方总是浑身不自在。
于是,笔是要找的,日子还是要混的。
找来找去,都找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到,罗三海全身就像猫抓的一样。
当罗三海再仔细找一遍的时候,他才看见一个他始终忽略的地方,好像是有他一直在找的东西。
罗三海坐的地方毫无疑问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这样的角落与罗三海来言自然有许多说不出的好处。
可他看见的地方恐怕是比他所在的地方还要偏僻了。
如果要以居住地来比较他俩在教室中的位置,那就是一个在乡镇上的中央,一个在乡镇里面也是相当偏远的地点了。
看到那张脸,罗三海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同性相斥的冲动。
倒不是他太过英俊让罗三海产生羡慕嫉妒恨情绪,一般人只要是审美观一样的人就算会因为一个人长得出众会产生一些偏向不好的想法,也多半会承认此类人的英俊而多少有些自愧不如情绪。
罗三海对于他却是不同的情绪,有别于其他,却还是姑且称之为嫉妒吧。
那个人有着一头不太清爽的短发,淡眉,脸上没有太多瑕疵的地方。简而言之就是拆开之后每一个部件都不是多丑,组合起来也不是很英俊。
这些都不很重要,重要的是:他明明留着短发,怎么有种遮住他的眼睛的感觉,明明就是靠窗户的位置,阳光也一直不能照亮他的一整个人。
同性相斥,罗三海排斥的就是他的心吧。
都说看秉性,心地,这些东西又哪有一副好的皮囊有用,不说白瞎了多少心地善良的“好人”,光说说以现在的审美观来看,现在的美女总比过去量多了吧。不说某些方面进步的作用,也不提审美观的古今差异,光说说很丑的没本事的自生自灭,有本事的当然有办法改良基因。长的愈来愈符合“审美观”多少有些基因的关系吧。这是他的想法。
罗三海不是一个会因为见到外貌比自己强就心生厌恶的人,只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实在是太像了。
那……。是“他”比罗三海真。
至于什么地方真就只有罗三海他自己知道了。
恍惚间罗三海不知道看见什么其他熟悉的人似的,使劲眨了眨眼,顺势把自己掉下的笔给偷偷拿了下来,罗三海尽量不去看那个明明和他是一个班级,却没有任何印象的家伙,心中疑窦丛生,都有了“这个家伙是人是鬼”的怀疑。
罗三海自军训结束到现在至少是把同班的看了个七七八八,在他的印象中可没有这号人物。就算他是相对孤僻的性子,也不至于连有没有人转学过来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个“同学”还是在他的身边了。
那么明明离他这么近,为何他一直没有注意?
罗三海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他到底是刚开学就在这里还是过了一段时间转了过来的?”
“话说他为何学我啊。”
关于他到底是学了罗三海他什么,这件事情罗三海却没多想。
罗三海自己认为自己是个孤僻的性子,事实上他所做所谓也可以称得上“孤僻”了,可不知道咋的他这个“孤僻”的人可在军训的时候出了个几个大风头。
这可不是他自己想要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的,原因大多在他们的教官身上。
罗三海他们那个没有带任何军衔只是知道来自某军队的教官,好像专门和罗三海这样的人做对似的,好几次罗三海都把自己的动作做得相当出色了,偷懒也只是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换换脚动动筋骨啥的,不是很过分的事情。这要换别的教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见没看见的就这样过去了。
可这个教官不一样。
罗三海每次只要是有丝毫违背,就算是脚动了一下都会被教官马上提出来,各种体罚动作可是试了个遍。
他“罗三海”的名字也这样被人记住了。
当然,这也和罗三海这个名字的好记分不开了。
在这之后罗三海这个名字在他们普一消泯与人群中了。
这样要分辨出他是在第一天就过来,还是后来的就比较简单了,只要问问他知道他罗三海的名字就可以知道了。
“我真是,为何会对这个像是从墙角爬出来的家伙感兴趣,无聊啊……。”
“对,对了,就是因为无聊,问问也不会掉块肉。恩,对,保险起见还是下课问吧。”
没用过多长时间,那个马脸老师习惯性的在下课铃响之后干脆利落收拾东西走掉了。
说时候罗三海连他教什么都不知道,跟别说他叫什么了。
他转头看那个他跟“发现”的“同学”,有些不好意思的敲了敲桌子--他只会这拙劣的方法来打招呼,或者说搭讪。可惜这是和一个陌生男性搭讪,不是多么喜闻乐见的情节。
“喂。你是”
那个就只会躲在角落的家伙看见有人敲他的桌子,显然很吃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罗三海语气平淡的说:
“我叫张丰,张就是那个张开的张,丰是丰收的丰,一字切开三字的那个丰。”
“恩,我好像知道了。因为你就写在你的课桌上了。”
“是吗,哪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屁。你咋不问我的名字啊。”
“好,下次有事情在找我。”
张丰好像没有听到罗三海说的话一样,又把头趴了下来。
罗三海有些不习惯张丰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别人问了自己的名字了正常人都会反问回去,可张丰却这么轻易地把他隔了过去。连问的想法都没有。这让他不由得生出一种挫败感。
“你还没有问我的名字呢。”
“是吗”
“是。。”罗三海拉长了音调。
“你的名字?”
“罗三海,就是那个罗贯中的,罗山海的山。额,呸是一二三的三,山海经的海。”
罗三海一说出话来就有一种“坏了”的感觉。
说完之后又只有后悔的份了。
要知道他可是最讨厌别人以那个“山海”来掩盖他自己的三海,为这个他可不知道纠正别人多少次了,就算他自己也认为这个名字起得不是多么出彩。可这也是罗三海的父母给他起的名字,自己悱恻就算了,可不能有别人以罗山海代替他那个罗三海。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张丰并没有说到关于山海经的部分,而是……。”
“是一二三的三,大海的海吧。”
张丰那张并不出彩的脸上好像冒着光,让罗三海都有些刺目的感觉。不怎的,明明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当发生时罗三海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小悲伤。
至于张丰的这句话在这之后就成了罗三海介绍自己的时候所必说的话。就算在很久以后他都会带着内疚说了。
“是一二三的三,大海的海。”
“奥。”
“没事了吗?”
张丰有些不耐烦了,这是罗三海自己的感觉。
他也想尽快结束这段不是多美好的对话,可好像忘了什么,这个忘记的事情就像一根刺扎在他肉里。感觉十分难受。
“…………我这次是想干什么来这。。”
“是。。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可他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应该是后来的吧,可没有听到转校的人的消息。”
罗三海一拍脑袋,才转过弯来,原来是自己他自以为是了,就算在一整个队伍面前介绍过自己的名字,可也不能以此断定呀。
不如就这样问问他,这样的事情又不至于让人说谎,那问本人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吗。
罗三海只能说自己是“脱了裤子放屁了”,自找麻烦。
“你是啥时候入学的啊,我咋好像没有见过你。”
“我啊,当然是第一天入学的啊,那还用说,至于没有见过我只是没有注意我吧。”
“好了,问题问完,你还是去洗洗睡吧。”
罗三海“洗洗睡”……
有些无语的感觉,可是不得不说他终于遇见了“对手”。这个张丰可比他罗三海还要孤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