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理宗宝祐六年,蒙古蒙哥汗八年二月,蒙哥决定发动全面侵宋战争,彻底征服南宋。西路由蒙哥亲征攻四川,宗王塔察儿率东路军攻荆山,以分宋兵力。十一月,由于塔察儿攻宋不利,蒙哥改命其弟、总领漠南汉地军国庶事忽必烈统领东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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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下秋来风景异,
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
千嶂里,
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
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
人不寐,
将军白发征夫泪。”
“小宝啊,这首范文正公的渔家傲可真真写出了边关将士的辛酸啊,咱们在这后方能安享太平,可全靠他们了。”
“是啊,是啊,不过润生哥,你再发感慨,这碗东坡肉,可就我全吃了啊。”
“哼,你这就知道吃的小子,该打!”
眼看姚弘晟举手要打,小宝端起饭碗一溜烟就跑到了门口,边吃百年嘿嘿的冲着姚弘晟笑。
看着他没心没肺的笑着,姚弘晟也无奈一笑,随他去了。
距离首次送出物资已经过去月余,但从前线传来的消息很是令人担忧,作为蒙古人的大汗,蒙哥亲征给了宋人很大的压力,夔州的告急求援文书片刻不停的发往朝廷和各地州府,可想而知当地情况相当糟糕了。
不过这又如何呢,当大灾大难来临时,个人的力量,已变得微不足道了。
姚弘晟不禁摇摇头,乱世已现,他更加注重修炼了,这样才能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求得一息生存之机。催促小宝吃过后,两人又沉浸在了修炼之中。
这一日,正当姚弘晟在签押房处理了这一次发送物资的统合数据后,府衙门前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只听声声急报由远而近,片刻后从正堂传来了阵阵喧哗,签押房里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好奇又发生了何事。
正待众人准备打听时,一个正堂当值的小吏气喘吁吁的跑来,急促的说道,“蒙古人从大理打来了,府尊命大家去正堂集合。”
姚弘晟一个激灵,赶紧随众人去了正堂。
却见正堂里众多官吏已是聚成一团,慌慌然不知所措。
正当大家乱作一团时,府尊王政达一脸肃穆的从堂后疾步而来。
“刚刚得到塘报,蒙古兀良合台部从大理迂回而至,月前已攻破象州过浔江,正向我静江府而来,距此不过三百里了,以蒙古人的快马,十日左右就会到我静江府。”
听闻此消息,堂下众人炸成一团,素闻蒙人凶残,这下可如何是好。
看着众人乱哄哄的一团,王政达转身坐在公案后重重一拍惊堂木,顿时众人一惊,不再交头接耳,都直直的看向了王政达。
“诸位,这个消息是象州知府在被突袭后,连夜派出无数敢死军士拼命送出的消息,好叫我等周边各州府知晓蒙古人的突袭,做好应变准备。”
“啪”王政达再次重重拍下惊堂木,“值此国难,我皇宋养士三百年,正是毁家纾难的时节,我等累受皇恩,治下百姓正翘首以盼我等庇护,若我等先畏死求生,置朝廷于何地,置府下百姓何地,置拼死送出消息的象州知府何地?”
一声比一声高的问话,令众人一脸震惊的看着一向儒雅的府尊大人此刻爆发出如此的气势,不由心惊。
“即刻起,全府宵禁,做好迎战准备。烦请通判大人上奏朝廷并周边各州府警讯,做好应敌准备;还请同知大人做好安民告示、物资准备及城防检视;都指挥使何在?命你检点驻守禁军和各厢军紧固城防,做好备战准备;兵房做好征召乡兵和武器装备的清点;户房将此次未发送前线的物资留存;···,···”
眼见知府将事情条理分明的分派下去,大家原本心里慌慌的状态渐渐消失,一种同仇敌忾的气氛渐渐蔓延开来,就是一些心里有什么想法的,见众人一脸严肃的样子,也只好深埋在心底,随大家点头应是。
“值此危难时刻,正是大家众志成城抵御外虏,护民保家,为自己,为全府求一条生路的时候,不管你以前如何,在这时候可万万马虎不得,谁若胆敢不尽心用力,到时候我认得你,铡刀可认不得!好了,各位且去吧。”
众人一一领命而去,顿时强大的国家机器开始运转起来,无数的钱粮从各处汇聚而来,官道上信使往来如梭,驻军从营房列队而出开始严守城防,而惊慌的民众纷纷抢购粮食,或者收拾细软逃命而去······
府衙里不是没有贪生怕死之徒,可当他们一家悄悄伪装而去被巡视兵丁发现后,王政达一点情面也不讲,无视他们苦苦哀求,统统杀无赦,并将人头悬在府衙墙外,惹得一众官吏不敢有其他心思,收拾起心里的小九九,为备战做准备去了。
而百姓看到知府大人如此有决心坚守府城,都渐渐安定下来,和官府团结一心,反而配合官府将准备工作做的越发顺畅而快速了。
姚弘晟不光自己在晚间越发勤练起各种法术,也加紧监督小宝的炼体之术,并为他寻了一位府里的老兵,教他一些拳脚兵器之术,好做防身之用。
小宝也知大敌将至,也是咬牙苦练,只是中间去寻了一趟那家远亲,恢复了本姓徐,并求姚弘晟起名为徐康,意为一生康达。
忙碌起来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不经意间已是过了七八日,从象州府过来的逃难百姓越来越少了,众人的心情也越发沉重起来了,因为这意味着蒙古兵已经离静江府越来越近了。
“乌云”渐渐盘踞在府城和众人的心头,如雷雨将至前的沉闷,压得每一个人心里慌张和沉重,不可自抑。
距离消息传来的第九日,已是不再可见逃难的百姓了,广布出去的探马已经将蒙古前锋聚此不足五十里的消息传回,沉重的城门开始紧紧关上,厚重的门栓落下,各军士依次列于雉堞后,紧握武器,呼吸粗重的看着远方。
一道黑色的线,出现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