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诸族传说流传三千年后,中华大地西南山区某处,连绵山脉里一条小河在群山围绕的河谷平原中流淌,一座与世无争的村庄在这绿水环绕的青山脚下扎根,静静的在这桃源般的山水中修养生息。
季春孟夏时节的山野,朵朵山花在盛长的树林里点缀着。太阳西斜,落日余晖映照在苍翠的山上,给山谷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光辉。袅袅炊烟从庄子里升腾而起,从河边水田里劳作完的村民们三三两两的的回到了村子里,稚童们扑在大人身上,一路留下欢乐无忧的笑声从田陌传到山谷里回荡,声声犬吠迎接着主人的归家。
山腰的树林里,一个头扎布帻,一身葛麻布衣,脚穿木屐,面容俊朗的十六七岁少年,腰背满满的木柴唱着山歌慢慢走下山来。
看着村里热闹的样子,少年扶了扶肩上的木柴,擦了擦头上的汗渍,露出愉悦的神情,一路和村里大部分是亲戚的村民打着招呼,穿过田地回到了靠近山脚的村边的家。
“娘,俺回来了。”少年推开柴扉,一面放下木柴,一面向屋中喊道。
“润生回来啦?累了吧,快擦擦汗,喝点水。”听到喊声,润生的母亲姚赵氏从草屋里迎了出来,看到润生满头大汗的样子,赶忙从厨房里舀了一瓢水递给了他。
“哎,娘,俺不累,爹一会儿就回来了,您去忙吧,俺先去先生那里把今天的柴火送过去,回来帮您做饭。”润生对因为生计的操劳,年约四十些许,却已华发初长,皱纹始现的娘亲说道,“赶快送去吧,好叫先生生火做饭,李先生那有什么要做的,帮着做完再回来,家里不急。”姚赵氏接过润生喝完水的瓢对他说。
“那娘俺去了。”润生从柴房取了一捆柴,向姚赵氏说后步出柴扉,向村边先生的住处走去。
“先生,我给您送柴火来了。”润生在村边一个土墙围着的小院落的木门外喊道。
“润生来了,放柴房吧,放完你过我书房一下。”从院里传来一个苍老但不失中气的声音。
润生进院放下柴火来到院子里右厢的屋外。
“先生,柴火放好了,我可以进来吗?”润生站在屋外整整衣襟,恭敬的向屋内说道。
“进来吧。”
润生推门进去,只见简陋的屋子里,一个须发皆白对的老者,在书架环绕的案几上泼墨挥毫着。
“先生寻弟子何事?”润生进屋后向先生李诚之拜了一拜说道。
“润生啊,这几日在蒙学里为师教的《孟子》可有疑惑?”李诚之在快速挥毫几下后,放下毛笔满意的看了看,抬头向书案后执礼问话的润生说道。
“却有几处不懂,还需先生教示,在《离娄篇》有这几处不明。”润生回答道。
李诚之在回答了他几个问题后,又考教了他一些问题。李诚之轻捋及胸的白胡须,看着这个姚家庄庄学里最有灵性的学生,一副满意的神情。
“不错,很好,润生啊,转眼你也长大了,明天就是你的十七岁生辰。你看这是为师为你起的名。”李诚之将书案上刚写的纸递给了润生,心里对这个聪明乖巧的孩子很是满意,按照以往,这么好的学生考到秀才完全不是问题,但是,生逢这个乱世,北面的蛮夷现在愈发的对大宋表现出了鲸吞之意,偏安一隅的大宋现在也是风雨飘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亡了。不然他也不会为了避祸,在乞骸骨后带领家人来到这西南山区,但是没想到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村里住了下来,担任了姚家庄的私塾老师后,发现了一个这么好的苗子,要不是世道不靖,他一定会收润生做关门弟子,为朝廷举荐人才。想到这里。老先生既有对亡国的担忧,也有为发现好苗子的欣喜和不能为国效力的无奈,心里对这个乱糟糟的世道一阵怅惘。
“啊,原来先生是在为我起名,多谢恩师!”润生一听,高兴的施了一礼,接过李诚之递过的纸,急忙展开看了起来,只见雪白如霜的纸上,苍劲有力的写着“姚弘晟”三个字,激动的润生连连施礼。
“嗯,从现在起,你可以对外人说你的名了,不再叫土名润生了,等你二十后,我再为你行冠礼起字。”李诚之对姚弘晟说道,又想起这么好的学生却要埋没在穷乡僻壤里,深感可惜,“哎,可惜了你如此好的资质,这个乱世道,不然老夫定当为国荐才。”
“啊,先生不必如此,能聆听先生的教诲,已是学生几世修来的福气,不敢奢望太多。”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回去吧,这儿没什么做的,上山砍了一天柴也累了,回去早些歇息去吧。”李诚之摇头说道。
“是。”姚弘晟看了眼沉浸在忧国忧民的先生李诚之,收好纸施礼转身退了出去。
一出屋,只见院里楚楚而立着一个十五六岁,眉目如画,丽质天成的少女,只见她身披天蓝色短衫,穿着一身青色的花绣背子和襦裙,娇俏的看着从屋中出来的姚弘晟,姚弘晟心里一喜,走了过去。
“韩娘,你看,这是我为你摘的花。”姚弘晟急忙笨手笨脚地从怀里将山上摘来的野花拿了出来,“哎呀,这···”,只见从怀里拿出的花已经被压扁了,姚弘晟拿着花尴尬地对韩娘说道,拿着花的手无措的摆弄着。
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姚弘晟,李韩娘款款一笑,“润生哥,没事,我很喜欢,帮我插上它吧。”
“哎,好。”姚弘晟一听,憨厚一笑,将野花展了展,伸手插在微蹲在身前的李韩娘乌黑发亮的秀发上。
“真好看。”姚弘晟情不自禁的看着人比花娇的李韩娘说道。
两朵红云在李韩娘羞涩的脸庞上升起,轻抚插在秀发上的野花对姚弘晟说道,“爷爷找润生哥哥是有什么事吗?”
“啊,是,先生叫我进去是给我起了名,我以后也有大名啦!”姚弘晟听李韩娘问起,高兴的将先生李诚之给他写名字的纸递给了韩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