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恼不已，本想开口说话，没想到最终冲出喉咙的是“哇”的一大口血。
“你看，我就说你自不量力，现在尝到苦头了？”萧祁墨低下头，眸子温和如风，正悲悯地看着她，却瞧见她一双沉黑的眼眸里还未熄灭的烈火。
恍若故人再现，他暴躁的血气，忽然平静了那么几分。
千重莲冷淡道：“我自不量力的后果就是我还活着，若我连自不量力都做不到，刚才只怕已经死了。”
她的眼充斥着桀骜不驯，萧祁墨眼瞳猛地一颤，那人也曾以这样的姿态看着他，纤细的身子却拥有能够撑起天地的力量。
不自觉的，他唇边荡开一抹笑，说不清是正还是邪，但那双眼睛里面微微有淡淡的宠溺在荡漾。
“你怎么和她一样，都那么喜欢争口头之快呢，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千重莲看得呆了。
萧祁墨的那双眼，本如古水幽潭，森秀清冷之意入骨，却在月光下水波潋滟。
若无情，若有情，忽然一闪，动人心魄。
一股异样的情绪爬上她的心，令她的心‘噗通’快速的跳了一下。
还未发现，便消失了。
萧祁墨从树上跳下来，弯腰靠近千重莲。
浓厚的血腥味在风中传入鼻端，他并不在意，他的目光流连在千重莲的脸上。
一滴血从对方的额头沿着轮廓滑到下颔，再从下颔滴落领口。
萧祁墨手指微动，片刻后伸出手。
指尖在对方鬓角轻轻擦了一下，一抹淡红就染上手指。
千重莲受惊的侧脸，没来得及拉开的手指便从她的耳际直划到唇角，便似一抹胭脂轻扫颊上。
萧祁墨收回手，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千重莲隐含怒气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三番两次的缠着我？要是想杀我就痛快点！不要如背后灵一般跟着我，这样很有趣吗？”
萧祁墨回神，觉得这样恼羞成怒又无能为力的千重莲似乎挺有趣的，他声音无辜道：“那是我的错了，没有注意到你这般在乎我。”
“胡说八道！谁在乎你了。”千重莲气结的反驳。
这……这人，就是故意来气她的吧？
本以为他性格变沉稳了很多，怎么这张嘴还能够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萧祁墨疑惑的说：“可我明明没有跟着你，你却总觉得我跟着你，这还不是在乎吗？”
他也觉得奇怪，似乎他和千重莲挺有缘分的，每次都能够遇上，每一次遇上都是她最落魄的时候。
方才见她一剑怒斩那么多人命，他稍稍惊讶了下。
真是个不置人于死地不罢休的毒辣女人。
“妄想症是病，得治！”千重莲冷冷地丢出这一话，以长剑为柱，支撑着两条力竭的双腿，咬牙撑身而起，而后一瘸一拐的走入森林里。
萧祁墨看着她单薄消瘦的背影，在冷夜中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了。
可她依旧顽强如石，坚硬如铁，如斯人儿，即是让他的心柔软了片刻。
只见森林昏暗，正是鬼魅出没之时……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后，抬脚跟在了她的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