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自己修炼的是长春功,机缘巧合成就虚婴,哪里有虚婴境界的功法,忙道:“还请二娘赐一部功法,不管优劣,能练就成。”
聂清自囊中翻出一部《太清元神宝录》,扔给他道:“此书不受门规所限,便传给你吧!不过只能练到实婴之境。”
李长生忙道了谢,借着灯烛,与楚天争分头研究功法。
楚天争打开《大周天紫薇诀》细看,上面开宗明义写着:吾仰观天文,俯察地理,知幽冥之故、鬼神之变、生死之说,然遍阅诸派典籍,尽皆服气餐霞,搬运周天之法,凝在紫府,或婴或丹,不外如是。某日余观周天星斗,璀璨闪烁,争奇斗光,形态各异,遂想将星斗练入体中,与周天窍穴相应,一举一动,不离天道,待窍穴圆满,星光凝实,凝成一丹,当真鬼神莫测之机也。
说了这么多自吹自擂的话,唯一有用的就是一句——不用搬运元气行走周天——却不知关窍如何开?
他接着往下看,第一副图上有十个关窍,第一窍:璇玑,当八月十五日,采璇玑之光二两四钱,服之七日,关窍乃开,思存百日,窍穴自盈!第二窍,紫宫,当取玉衡之之光……。
采光也就罢了!还二两四钱,你当光是大白菜,可以上称呀!
楚天争往后翻大多如此,总共三十六副画,对应周身三百六十个关窍,却没有一个能练的!
他忙将那书递给聂清道:“二娘!我实在愚钝!你给我讲解讲解!这星光如何采?二两四钱是怎么算的?”
聂清接过书,看了介绍也哈哈笑道:“你那师傅最是不着调!写个秘籍也怕歹人偷学了去。你自倒着念罢了!譬如这第一窍:璇玑,自盈窍穴,百日思存,乃开关窍,服之七日!只有这十六句是关于修炼的,其它的都是废话!”
楚天争身为根红苗正的**丝,实在不习惯古人的精炼语句,忙又请教起来。
聂清接着解释道:“自盈窍穴,便是你自己用真气将窍穴充满,恍若丹田一般。百日存思,便是你想像那璇玑之星,来到你的窍穴之内,自在闪烁,一动一静,莫不合道,存想百日。关窍便开了。至于服之七日,是说你若有灵丹妙药可服,当七日便开了。”
楚天争这才恍然大悟,忙涎皮赖脸道:“二娘,可有什么灵药!都赏给我吧!”
聂清叱道:“我自三百年前下岛,哪里寻得找丹炉炼药,即便有时,也没有那等低级货色。罢了,你们先自练着,我去寻一寻。”
说完,她站起身一抖,化做一道白光,直向正南而去。
楚天争忙道:“二娘,真是折杀小子了!不用单单为了我去寻!”
“我自去十万里之外,明日便回。”
那声音清冷如刀,却透着丝丝暖意。
楚天争心下感激不尽,尽最大的努力,将整篇秘籍都看了遍,大多是打坐冥想之法,有的百日,有的一个月,就算都是最短的时间,周身贯通也需要三百六十个月。
看着那无声落下的蓝沙,楚天争振奋精神,开始第一窍的修行。
他凝神打坐,只在那关窍之内,存想璇玑照世,恢恢宏宏,光光明明,将整个关窍照得晶莹剔透,无暇如美玉,温暖似汤泉。
只这一坐,不知时间流逝,世间荣辱,倏忽之间,已到了晌午。
有家人来报到:“有人求见!”
李长生早收功而起,见楚天争犹在用功,道:“我先去看看何事。若是小事,打发他走就好了!莫打扰你家少爷练功。”
李长生来到前院,看时,却是昨日借丹的肖远风,奇道:“肖公子来有什么事?请进屋叙话。”
两人来到书房,客套已毕。
肖远风说道:“昨日,多谢李公子仗义执言。今日,却是想再借一炉丹药。”
李长生面色古怪,不过这事却不好做主,只得将人把楚天争唤来。
楚天争打坐一夜,没有丝毫疲倦之色,反而璇玑穴中仿佛生了一丝豪光,让他欣喜无比。
他来到书房见了肖远风,听他的要求,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怎么看也不像虚浮的浪子,笑道:“药自然是有的!不过肖公子准备用在何处?”
肖远风道:“自然是治病救人!我一友人生命垂危。昨日用了药,伤势渐渐稳定,但耗费颇多,我命段七情守着他,自己再求一炉灵药,也好将他吊住性命,回转岛上,再施妙手!”
楚天争奇道:“肖公子莫不是搞错了吧?我这药昨日用畜生来试,全部脱阳而死。怎么会是救命灵丹!”
肖远风闻言,笑道:“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畜生脱阳而死,是因为补肾太过。肾乃先天之主、性命之门、长生之基。公子的灵药,自然霸道无比,只单这补肾延年一项,岛上的诸多灵方都有所不及!”
楚天争大喜道:“这药有用?”
肖远风点头说:“自然有大用!只是太过霸道。公子要用时,需酌量减些。”
楚天争喜不自禁,说:“有用便好!也不妄辛苦一遭。”打趣道,“你要一炉却没有了。”,见他面带急色,接着说,“只因都被我收了起来。想那一炉不过三百,我给你四百好了。”
楚天争命人取来四百颗十灵大补丸,交给他。
肖远风抱拳称谢不止,又拿出玉佩想做抵押。
楚天争哪里肯收他的,说:“我信你是个‘济危救困’的好汉,才将药丸给你。你只按时还来就好了。此扇也请你收回去吧。”
肖远风推辞不受,又面带难色地说:“此番却是想与公子打个商量,我这两日便要送故友重回天仙岛上,恐怕一时回不来。”
楚天争却自眉头微皱,说:“不是我不愿意通融,因为我时日不多,也不知你来时,我还能否活着!这样吧!我若不在,你便去找上林关家还药,此扇由她们还你好了。”
肖远风忙道:“如此最好!那小生就先告辞了!”
李长生忙喝道:“且慢!”
肖远风不明缘由,停住问道:“李大侠有何事?”
李长生先对楚天争说:“这些天来,多得兄弟照顾,为兄无以为报。如今机会只在眼前,我欲入天仙岛中寻妻,还望兄弟勿怪。”
楚天争笑道:“大哥说得哪里话。可惜兄弟本领低微,帮不上什么忙。”
接着向肖远风道:“不知肖公子能否将我大哥带入天仙岛中。”
肖远风面带难色,犹豫半晌才说:“带上去有何难。只是仙籍难办!没有仙籍,轻则驱逐出岛,重则乱刃分尸。所以我有些犹豫?”
楚天争暗自慨叹天仙岛的户口管制忒严了,接着问道:“不知仙籍,是何物?下届可以寻到么?”
肖远风取出一物,放在掌心,看得楚天争目瞪口呆。
只见一个金色的书生,执扇带箫,了了数笔,勾勒出了神韵天成的气度,潇洒自然的风姿,正是楚天争百思不得其解的金卷。
他指了指那风骚的人影,道:“这就是仙籍?”
肖远风昂首挺胸道:“当然!此乃正籍,普天之下,只有一万三千册。称为朱天金章。”
楚天争自怀中,掏出那卷金画,塞到李长生手里说:“大哥!你去寻嫂子吧!等过几日,我去找皇帝老儿算账!居然敢抢我的登天之路!”
李长生将金卷还他,说:“兄弟说得哪里话。先前见你诸事已毕,才想告辞离去。如今皇帝老儿居然偷盗如此重宝,为兄怎么能袖手旁观。”
肖远风见两人把朱天金章推来推去,眼睛也跟着金章转来转去,实在忍不住道:“两位先慢言。能不能让我先看看那卷金章。”
此时,金卷在李长生手里,他递给肖远风。
肖远风将金章盖在自己的金章上,也不知用了什么法门,只见那简单线条的人影,自画上站起,仰天一叹道:“吾名朱天。”,接着便又缩回了画中。
肖远风把金章还给李长生,叹道:“确实是朱天金章。是个无主之物,也许是先前陨落的前辈所留吧。你们真是好运气!刚才说什么皇帝?也与这有关?”
当下,楚天争将聚医炼丹,黑衣盗宝的事情一说,肖远风也自怒道:“如此皇帝,当真该杀。”
李长生也道:“谁说不是!接二连三的欺负我兄弟,我今日进宫去取了他的狗头。”
楚天争接口道:“他的狗头随时可取!只是不知道他将那些朱天金章,藏在哪里。需找个精细人去打探打探。偷了我的东西,绝了我的前程,还想全身而退,便是皇帝也不成。”
肖远风也道:“我去把好友安顿一番,晚上也随你们夜闯皇宫。”
两人得了强援,同声道谢。
肖远风出了楚府,自去安排友人不提,只说楚天争与李长生两眼相对,谁也想不到去皇宫打探之人,询问身边人等,最后老管家说道:“我与一内宦熟识,不如让他看看哪里把手森严,夜里直奔过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