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议已定,只听一个轻轻脆脆的声音道:“这样的好事儿,哪能少了我!”
正是从家偷跑出来,看了半天热闹的关山海。
她背着两个乌金锤,站在楚天争身边,两只眼睛,咕噜咕噜瞄着那些人,暗想:“不知哪个禁砸些。那傻大个不错,可惜被绑住了!”
众江湖人已推举出了金针婆婆、董海峰与另一个使棍的汉子为代表,打这三阵,金针婆婆只冷笑不语。
那使棍的汉子拔步跳到空地上,手中熟铜棍一握,道:“某家姚少师,善使三十六路风火齐眉棍,先来领教楚公子的高招。”
楚天争还没动身,关山海已经欢快得跳起来,两锤合做一处,如流星坠地,直向姚少师砸去。
那锤有万钧之力,恶风迎面。
他哪敢硬接,只得错步闪身,紧握铜棍,待她招式用老时,向旁边一拨,颇有四两千斤之妙,将尚在空中的关山海推出一尺,接着铜棍轻扫,直击她的腹部。
关山海在空中无处借力,落地之后,手一翻,双锤在半空划了圆弧,‘梆’得砸在铜棍之上,将它磕出两尺。
姚少师双手发麻,险些把持不住,见那双锤又向面门打来,低喝一声,‘开’,双手举棍向上迎去。
“嘭”锤棍相交,火星四溅。
“咔嚓”却是地上的青砖被姚少师踩碎,顿时矮了半分。
姚少师双耳嗡嗡直响,手脚动弹不了,见那小魔女又举起了大锤,忙道:“我认输了!”
关山海举锤作势欲砸,意思再三才道:“真不过瘾!本姑娘还没砸够呢!”
姚少师灰头土脸的回到人群之内,这时金针婆婆走了上来。
关山海见她拄着龙头拐,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锤子收起来说:“本姑娘不砸老人孩子!换个人上来。”
傅红衣咧咧嘴笑道:“真是乖孩子!”转身向董海峰他们说,“至少比你们这群没脸的‘豪侠’好多了。我这老骨头,却是替楚公子打这第二阵,你们谁敢上来?”
一众江湖人,哪料得她会反水,再加上她那鬼神莫测的金针,谁也不敢上来。
老太太睁着朦胧的双眼,道:“我老了!江湖已不是以前的江湖了。这第二阵,自然是楚公子赢了。你们还不散去!”
众江湖人心里没个主意,只好一齐看向董海峰。
董海峰近前道:“现如今我们自然没有面目留下。不过董某却想领教一下不老剑仙的神剑。不知能否赐教。”
李长生早已按捺不住道:“正合我意!”
两人一同来到众人让出的空地之上,互相见了礼,两人蒲一交手,就各展绝学。
李长生将鸿蒙未分用出来,紧守门户,一圈圈剑光,似锦鱼吐珠,连绵不绝,水火不进。
董海峰单手只拳在剑圈中穿梭,好似素手引针,每一掌打出,便将剑圈扑灭,掌随身变,身如游龙,滴溜溜围绕着李长生转圈。
“好!”
李长生高叫一声,知道自己再划下去,两人也只是持平,内力运转低喝一声:“小心了!鸿蒙未分我为剑!”
剑光微敛,划出那旷古绝今的一剑,突兀空绝,仿佛在天际袭来,割裂时空,锐不可挡,直削向董海峰的双掌。
有认得地说道:“这一剑锋锐无匹,不可硬接,只能智取。”
八卦掌却是避实击虚的典范,只见董海峰忽然矮身伏地,一手托向李长生持剑之手,一手却来搬他的腿。
李长生却哪里怕他,长剑一收直点他的手腕,右脚轻抬,虚踢他的面门,却自一转,直压他的右手。
董海峰却自长身一起,好似雄鹰展翼,不但尽数闪过攻击,步伐微错,又攻了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一个如猛虎下山,剑势凌厉,杀招层出不穷,一个如蛟龙戏水,拳掌连环,忽高忽低,防守滴水不漏。
两人直打到三百回合,天渐黑了,楚天争看得入迷,边命人点上灯烛,边吩咐众家丁将丹鼎里的药膏,取出来,搓成指甲大小的丸。
两人的真气都消耗不少,各自大汗淋漓不止。
董海峰长啸一声道:“畅快,畅快!李道长小心了!”
只见他速度陡然加快了不少,双掌翻飞,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变幻难测,脚下却似行云流水,没有半刻停歇,围着李长生越转越快,渐渐看不清身影。
李长生仿佛深处一个漩涡中,越挣扎下降的越快,渐渐跟不上他手掌的速度,眼见要落败,心头火起,大叫道:“开。”
一剑如逆浪斩鲨,银河倒卷,将周围所有的束缚都斩杀干净。
正是那一式——倒卷银河。
他的剑停在董海峰胸前半寸,收剑回鞘拱手道:“承让了。”
董海峰终于变了颜色说:“真是好剑法!领教了!我们走!”
说完,当先领头就要退走,这时只听一个慵懒的声音道:“好无聊哦!你们比完了?却谁也走不了了!”
众人抬头看时,只见一群黑衣人浮在空中,黑压压看不清楚,足有上千个,正是先前来的刺客与小偷。
当先一人,自然是黑鸦军的统领赵德阳。
楚天争见到敌人,分外眼红,一边让不通武功的医生躲起来,一边指挥家丁准备好弓箭,上前怒骂道:“你们这群不见光的黑贼!又来找小爷麻烦,今天让你们来得去不得!”
说完,就命人放箭,一时间羽箭纷飞,但夜里准头不够,再加上黑鸦军早有防备,只射下了十来个。
赵德阳晒然道:“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就算你们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赶紧把药都给我拿来!站好了乖乖让我砍!也省得我动手脚!”
“做梦!”
李长生怒喝一声,运起残存的内力,冲天而起,纵起三丈多高,一剑刺向空中的赵德阳。
赵德阳却羽翼轻展,横移三尺,早躲过他的剑招,笑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站着让你刺三剑!你也杀不死我!何必白费力气。”
李长生落在地上,正要再次跃起刺他,闻言笑道:“你有本事下来让我刺!”
赵德阳自持身有秘宝,羽翼收起,从空中落在地上,怡然自得地说:“我说话算数!让你三剑!绝不还手!”
李长生暗自向楚天争打了个眼色道:“一剑就够了!”
说着,他将长剑展开,黑黝黝的剑上隐约泛着金光,身随剑走,去若流星,直击向赵德阳。
赵德阳也微微变色,双手一抽一动,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面黝黑的盾牌,护住前胸。
眼见长剑将打到盾牌上,金针婆婆道:“还不动手!”
说完,自怀中取出一套金针,屈指轻弹,一百零八根金针分成上中下三路,封向他的各大穴道。
董海峰却也不慢,垫步一闪,已到了赵德阳身后,一掌无生息杀向后脑,一掌直拍后心。
楚天争看那赵德阳有恃无恐,边让人准备秘密武器,边拉住跃跃欲试的关山海,指着已经封装好的药丸说:“现在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看到那些药丸了么?以后我的生死全靠它了。你要保护他们,我的生死可掌握在你手里了哦。我若死了,你便将它们给你姐姐送去。现在任何一个黑衣人靠近它,都要砸死!知道了么?”
关山海得了命令努力点头,手持双锤来到要堆旁,抬头看着那些不知怎么飞起来的鸟人,期待着他们快快杀来。
“轰!”李长生的长剑打在盾牌之上,赵德阳纹丝不动。
“叮叮叮!”一百零八根金针掉在地上。
‘啪啪’董海峰的两掌打得结结实实,赵德阳依旧分毫无损。
楚天争大喝道:“李大哥,董大侠让开!”
李长生与董海峰闻言,急忙后退,赵德阳却依旧面带得色的说:“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一起上,也休想攻破我的铁骨金身!我若出手,你们都变成渣渣!”
“射!”随着楚天争一声令下,三十个特制的箭——有两指粗细,一臂长,浑身裹着黑铁,尾部有引线——被点着火,向赵德阳射来。
赵德阳以为只是火箭,面无惧色。
“轰轰轰”三十只箭一齐爆开,仿佛神雷降世,掀起一阵滔天热浪,将三十米之外的人都震得双耳失聪,更不用说处在中心的赵德阳了。
此时他的盾牌早已不知去向,铁骨金身可被炸断了手臂,双耳轰鸣不休,眼角留下血泪,喃喃问道:“此为何物?”
楚天争哼然道:“此开天辟地第一神器也,历经唐宋元明清经久不衰,只差回到春秋时期干翻大秦——火药。”
赵德阳自是听不到的,他金身被破,担心楚天争再来一下,展开羽翼一振,没飞起来,原来那羽翼早被火药炸成了碎条,哪能再用。
他自然焦急万分,一边催促黑鸦军前来救援,一边运起身法直扑楚天争。
他的皮肤隐现着金光,仿佛佛陀在世,一步便跨三丈,第二步便来到楚天争眼前,伸手如电,向他脖子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