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新方法,众医的效率果然提高了不少,纷纷出手,将臣药消减到了一百味,使药直接消去了一半,现在只有六百味。再论证起来,自然轻松许多,不一时三十六味臣药已经被推举出来,但使药实在太多,再加上越往后越困难,一上午只得了十味。
众医中午也没休息,胡乱吃些不知味道的饭菜,接着推敲起药方来。
关山海乱逛半天,却没个认识的人,实在有些无聊,便拉着楚天争道:“负心汉!你说得大戏呢?看来看去,都是一群老头争来争去,无聊死了。”
楚天争也被她缠得有些头痛,忽然想到里里外外的窥探着,顿时笑道:“等会儿就上演。你现在紧跟在我旁边,跟着我去转转,最后我会给你张纸,让你扔给天字队三组。”
关山海有事可做,便安静下来,说:“哦!那一群混吃喝的么!知道了!”
“是的!”
楚天争穿行在名医国手间,转了一圈。
关山海跟在他后面,如同狐假虎威的小狐狸,精神抖擞,嘴角微翘,露出两颗小虎牙。
两人眼看着到了天字组三队的地盘,楚天争将一张纸塞给她道:“快扔。”
关山海却哪儿听他的话,把那纸展开细看,惊叫道:“呀!药方出来了!”
一声激起千层浪。
噌噌噌,黑鸦军早接到命令,药方出来便下杀手,哪里还再犹豫,推桌倒凳,将藏起的刀剑拔出来,明晃晃,冷森森,杀气逼人。
场外的众人更是喧哗不断,一齐挤过来,将楚府的家丁冲散。
有轻功高绝的,直踩着众人的头顶,踏波而来,直冲向关山海。
更有不明就里的医师,也想过来看看真伪,却又被组长揪了回去。
看热闹随时可以,天下第一过了就没了。
楚天争直想赏这熊孩子两爆栗,见她还满脸兴奋的拿着纸,劈手就想夺过来,扔给那些黑鸦军。
关山海眼明手快,刷一闪,已将纸背到身后,虎牙一露喝道:“干什么!都不许抢。”
说着不许抢,她反而迎向那十一个黑鸦军,边摇晃着手中的纸,边磨拳擦掌,好似用胡萝卜勾引小白兔的大灰狼。
楚天争以手扶额,真不该把熊孩子放出来,此时后悔无用,只好拔出宝剑,剑光展开,一边护住关山海,一边呼叫家丁救援。
刚一交上手,关山海就暗道不妙,那些黑鸦军虽不着调,却个个功夫不凡,心狠手辣,刀剑只向她心脏、咽喉、眼睛招呼,连腿和胳膊都不砍,刁钻难防。
她自沧浪山学艺都是同门较技,哪经过生死的搏杀,自己又没带兵器,亏得她的功夫比他们高了几分,仗着高明的身法闪转腾挪,才维持不败。
她一边高叫道:“姐夫救我。”,一边还舍不得扔下那罪魁祸首——那张纸。
楚天争本在她身后,此时却被两个黑鸦兵拦住,边用剑抵挡两人的夹击,边叫道:“你把那药方扔给他们!”
她也是个机灵古怪的,高喊一声:“好的!”,只把那纸一掷,扔向那踏人脑袋而来的轻功高手,引得众人微微分神,双拳解放出来,上用冲天炮,下用黑虎掏心,左冲右突,将黑鸦军的阵型搅乱,瞅准机会,飞起一脚,踢翻一个兵丁,冲出重围,三两步跑到圈外,边跑边说:“你们等着,看我拿兵器来再战。”
那踏浪之人刚一到,便接到了‘神药妙方’,自然欣喜无限,还没来得急放入怀中,道:“小生浪之奇多谢姑娘厚赠。”
话音未必,早被黑鸦军的刀剑逼住,他面无惧色,足尖点地,好似雄鹰展翼,跳在半空,正想耍个酷帅的刀尖跳舞,然后运起轻功远遁,却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低头看时,却见脚脖子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两条大铁链,腾飞不动,现在却成了只被敷脚的山鸡,被黑鸦军抓将下来,乱剑砍杀。
一个黑鸦军统领从他身上搜出药方,也不辨真伪,揣在怀中,直向楚天争围了过来。
楚天争在关山海逃出之后,就缓缓后退,哪知那两人也不去理‘药方’,只如牛皮糖一般,缠住他不放。
待得黑鸦军再次合围上来,他顿时知道不妙,这些人杀意森森,显然都是亡命之徒,忙将鸿蒙未分用出来,画出一道道圆圈,紧守门户。
黑鸦军的刀剑打在一道道连绵不绝的圆圈上,似乎无处使力,刀剑偏转乱窜,险些伤到自己人,一时之间不好攻破。
那在外观战的统领按耐不住,也加入战团,血红的长刀展开,攻势凌厉,让楚天争完美的防御圆圈一滞。
太衍三剑,变化无常,这轻轻的一顿,恰让他把那惊天动地的一割用出来,恍若神来之笔,比他练习时强了数倍。
一道白线,亘古长存割裂时光。
锐不可挡。
只一剑便将正面的三个兵丁,斩为两断。
那统领的手臂被锐气扫过,也割了一块儿肉下来,鲜血淋漓。
楚天争哪会放过这个机会,使出阴阳初判,夕照剑上点咽喉,下扎心脏,凌厉霸道。
那统领身形急退,堪堪躲过了咽喉的一刺,下腹却被点个正着,可惜入肉不深,只出了点血。
楚天争紧随其步,逼近他的身体,宝剑上翻,恍若银河倒卷,划破长空,只一击却发出‘叮叮’的两声响。
原来那统领不知从哪里寻来两把圆月弯刀,生生将必死之剑,挡了出去,而那两把刀也寿终正寝,断为两半。
这时那被惊到的几个黑鸦军,反应过来,各持刀剑向他攻来。
楚天争只好暂时放过统领,回身迎敌。
黑鸦军统领早扔掉弯刀,双脚踏着独特的韵律,低喝一声:“锁!”
那两道锁链如同无生息的毒蛇,悄然钻出地面,向楚天争的双脚卷去。
楚天争将那浪之奇的遭遇放在眼里,虽不明白其中关窍,早分一道精神在脚下,见到锁链,忙就地一滚,宝剑横削,‘噌啷’将一条锁链斩为两半。
“吼!”另一条锁链发出了声哀鸣,嗖钻回地里,任统领怎么催促都不出来。
黑鸦军见他滚倒在地,躲闪不便,刀剑直向下戳劈。
楚天争忙蜷膝缩腿,手舞长剑护住身形。
地上用剑多有不便,只得戳刺封挡,交手三合,已被一人刺中了胳膊,血流不止。
这时关山海已取了两把大锤来,见他情况危及,手起锤落,砸得一人抱头鼠蹿,再一锤扫了空挡出来,又将双锤向上一崩,把刀剑碰飞,救起了楚天争。
她正要追着他们逞凶,却被楚天争拉住,赏了两个爆栗,说:“你个不听话的丫头!我本想让他们狗咬狗。如此省时省力的规划,被你搅黄了。”
关山海小声嘀咕道:“那样都没架打诶!我去把他们都砸扁了替你报仇!”
这时楚家的家将也赶了过来,边将那八个团团围住攻打,边高喊道:“你们是谁?”。
楚天争拄剑站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臂膀,咬牙道:“问什么!都杀了!”
那八人在家将与关山海的围攻下,渐渐不支,伤口不断增加,形势急转直下。
“羽!”
黑鸦军统领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当先将羽翼展开,只一闪,便飞在空中,振翅急掠。那七个黑鸦士兵,也纷纷腾空而起,如同蝙蝠出巢,仓皇逃窜。
不一时,黑鸦众人已经脱离了人群,来到外围。
恰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大喝:“什么人敢刺杀本王。”
话音未落,弓弦响处,数十枝羽箭,将那几只黑鸦都射了下来。
朱青宇见到那些尸体的装束有些眼熟,低声问旁边的陆子文说:“这?看起来好像黑鸦军?”
陆子文也自惴惴不安,道:“皇室秘卫,只有皇上才知道!殿下见过的黑鸦军才是黑鸦军。这些不过是贼人而已。”
朱青宇也自擦了擦冷汗,却道:“对外自然如此说。你赶紧带兵回去,我自去宫中请罪。”
陆子文问道:“那楚天争?”
朱青宇也郁闷得直皱眉,但想到朱英宗那阴沉的脸,顿时腿都软起来,说:“眼下还哪有空理他。算他走运。”
陆子文又说道:“殿下!在那领头的怀中,发现了一张纸,上面的字却有些古怪!”
朱青宇正不耐烦道:“有什么古怪!快说!我急着进宫!”
陆子文将纸呈给他,说:“只有六个字‘呀!药方出来了!’”
朱青宇气得呕血道:“好毒的计!”
楚天争包扎好伤口,登台宣布道:“药方若所成,我想学上古先民,将各中详细药理,立碑记之,流传万世,各位名医怎么看?”
众医都说:“大善!又可免了争斗,口舌。”
他自台上下来,见关山海被姐姐狠批一顿,坐在台下闷闷不乐,说:“怎么样?打够了没?炼药的时候还有好戏哦!”
关山海萎靡的眼睛,顿时光明大放:“我的大锤,已经饥渴难耐了呀!我去催催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