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边被搀扶着走,边不解地问:“少爷何须如此手笔?此等人当不得公子一棒。怎么还给他钱财?”
楚天争笑道:“鱼,要放水里才能游。鸟放到空中才能飞。人要听理才能劝。不听理的这等贪官污吏,要么用乱剑斩杀,要么让他们咬到石头,崩颗牙,记住教训。我前些日子读书,见到这赎罪法,自然想试一试。哈哈。”
墨竹无视了前面的解释,心中暗想:少爷的玩性又发作了,只想到那金砖砸人的爽快,却不记得去‘倚红楼’。
墨竹被楚天争所救,自然心存感念,道:“少爷!我在狱中的苦却也没白挨。探听到此事似乎跟‘上林关家’有关。”
楚天争自然不信,他对上林关家有所愧疚,但两家却不是冤家对头,宿世仇怨,怎么会派人来杀他,道:“哦!详细说说。”
墨竹接着说:“我在牢中被单独关了一间。因新被杖责,疼痛难忍,自然睡不踏实。朦胧中,只听隔壁有人说话。初时本不在意,只听有人说道‘听说钻地鼠孙六最近做了笔大买卖’。我听说‘孙六’赶紧靠过去细听。另一个人道‘他时运不济,竟去招惹呆霸王,今日都被杀了。’,一个说,‘想他一个过街鼠,四处流窜,如何识得真龙。‘宁杀皇帝,莫惹霸王’。他死得干净,却便宜了你我。他那老巢素来隐蔽,你我出去时,将那藏银取来花销。’,另一个说‘且等等,须得小心关家来灭口’,两人越说越低,小人费尽耳力也再也听不清了。”
楚天争仰天长笑道:“如此故作玄虚,画蛇添足,错漏百出的计划,除了那‘四胖子’再无旁人。他若不来这一出‘道听途说’,我还信了他几分,想要去给他请罪。”
墨竹接着道:“少爷真是明察秋毫。我险些被那贼子骗了。”
楚天争接着解释道:“想来他是想那些人杀两人栽赃给我,抓进牢房,再来这么一出,更加真实一些。哪知那些人却被李大哥一下杀了干净,打乱部署,他又被我猛揍一顿,无暇照应,自然错漏连连。所以什么阴谋诡计的无聊死了。”
楚天争回到家中,一边吩咐墨竹等人去清洗上药,一边将青羽招来道:“你去把四胖子的那株‘丹参’拿去还他,只说我先前误会了他,特地给他赔罪,他若想打还回来,我自站着挨他一下,绝不还手。却看他耍什么花招。”
不一时,青羽回来报道:“他说‘送出去了东西,自然不会收回来的。’,又说‘自己的小厮办得错事,自己也有罪责’,最后却说‘不敢打。只是想去医学会见见世面,混混名头。’”
楚天争道:“这点儿屁事就拐那么多弯弯。真真的犯贱耍二。他表情如何?”
青羽道:“愤愤难平,又难掩喜色。”
这么纠结的表情,楚天争实在想象不出,说:“你回他说‘我答应了。到时一定给他留个好座。’。消遣了我这么久!这次让你尝尝厉害。”
青羽再到庆王府禀报,等他离去之后。
陆子文手捻须髯,笑道:“四殿下,此计如何。”
朱青宇自然一挑大指,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能辨识。楚天争那暴脾气果然炸了,虽累得我受了些委屈,但为了将来的大业,算得了什么。”
不提朱青宇自作聪明,只说楚天争处理完杂事,招来老管家楚思涯寻问天下医者进京的情况。
楚思涯回说:“少爷召开的时间太急了些,只有十日时间。方圆五千里之内的医者,得到消息,紧紧赶来,现在也才到了七八百人,有的住在庄内,有的住在客栈,还有的住在亲戚家。浮屠国,宝象国的名医也得了消息,预计再有两日便有人到了。来人无论声望,都先发了黄金百两,一共用去黄金九万四千三百一十二两。”
楚天争笑道:“人记得不清,钱却记得明白。你先去忙,只要款待稳当,银钱多用些也无妨。”
楚思涯自去忙碌,边走边想:少爷越玩越大,可有些弹压不住,若皇帝老儿再使些坏,便大事不妙,还是赶快去催催‘聂清’吧。
皇宫,勤政殿。
黑鸦军首领赵德阳向朱英宗禀报道:“属下已探知那‘红袖招’的杀人凶手,正是‘不老剑仙’李长生。此刻正在楚府做客!可要属下缉拿他归案?”
朱英宗停了笔,把奏折一按,不再批阅,闭目凝神一会儿说:“先不急。我道谁如此目无法纪,原来是这个要死的。你们可曾混了进去?”
赵德阳说:“楚天争盘查不严,是医生便收,哪能难住黑鸦军。”
“很好!先看看他耍什么花样。到时夺过来,顺便灭杀。”
朱英宗口气不善接着问道:“那逃跑的吕正操找到了没?”
赵德阳忙回道:“从十里外的凌虚渡抓了回来。家产也充了公,此时正在天牢里喊冤呢。”
朱英宗冷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留着做什么?去料理干净了。”
赵德阳忙答应了声是,出了勤政殿,羽翼一展,飞到空中,转瞬不见了影子。
楚天争下午将那新来的医者也都见了见,混个脸熟,言谈浅易,没发现什么经世之才,反有几个水平实在太差,连他这个半吊子都不如。
他也不恼,一边让人好生招待,待到晚上找到李长生说:“大哥,我看这些医生良莠不齐。若大会时,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千张嘴,个说个话可怎么好?”
李长生也没带过徒弟,哪有什么经验,说:“贤弟所虑者甚是!为兄也没办法,我只单人独剑,行走四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儿管过这么多人口。贤弟家财万贯,也打理得井井有条,自然是有办法的。”
楚天争笑道:“只借大哥声望一用。大哥在杏林中声望颇高,我欲将他们效法军伍,分组行事。一组十人由组长统领,十组一队由队长统领。每一队百人,十人意见统一时由队长发言,百人意见统一时再由队长发言,如何?”
李长生道:“妙哉。却是简便易行的法子,个人意见虽有不同,却不会乱了阵脚。贫道这就去找他们分说。”
楚天争忙拉着李长生道:“大哥不必如此着急。现在离交流会还有六日,名医国手还没全到,若这个不服管,那个两不对眼,岂不白忙一场,到时让他们自己推举就好,也不拘十个八个,相差不多也就行了。”
李长生也笑道:“贤弟有如此妙法,还来消遣我。想得我抓破脑袋,只想将他们嘴巴都缝起来,好落个清净。”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吃过晚饭,上了热茶,楚天争将下人都打发走了说:“大哥,你知道我欲炼延寿灵药。不知可有什么妙方?”
李长生也自怀中掏出一本秘籍,层层丝绸包裹,一一解开来看,却是一卷蜡黄的经卷,破烂不堪,年代古老,只有三页纸,上边没有名字。
第一页上写着《五灵丹》法,用丹砂、雄黄、雌黄、硫磺、曾青、矾石、磁石、戎盐、太一余粮,用六一泥及神室祭之,合三十六日丹成。服之长生不死。
楚天争看这么多石头,牙齿隔得直酸,这要吃了,什么肾结石,胆结石弱爆了。
忙翻看下一页,却是《九转丹华》:当先作玄武,用雄黄、雌黄、矾汞、戎盐、卤盐、牡蛎、赤石脂、滑石、胡粉各数十斤,以为六一泥,固济火之,三十六日乃成,服七日仙。又以玄黄膏涂此丹,置猛火上,须臾成黄金。
却不知玄黄膏是何等神物,让无数的化学家下岗失业了。
楚天争看最后一张,也是铅汞、雄黄之流顿时没了兴趣,说:“大哥何必消遣我,这丹不说炼不得,炼完谁敢吃呀!”
李长生却尴尬地张嘴:“我以药理辨析,却也没什么用途。当真没用?”
楚天争见他面色有异,道:“自然没用。大哥,你不会是炼过吧?”
李长生轻声道:“确实炼过几回?只有一次成了丹,吃下去,没什么反应,我还道炼得不得法。”
楚天争慨叹道:“幸好只得一回。不然你恐怕见不得小弟了。先不理这些金丹妙法。小弟认为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损之又损,以至于无损。人生天地间,有死生病痛,只因摄取不足,气血弱而体虚,筋骨老而力散,故寻得十方灵药,想要造一个十灵大补丸。”
李长生抚掌道:“病理不可一概而论,不过大多病死之人,却都是虚不受补。你这法子却不知哪几味药?”
楚天争得意说:“人参,灵芝,茯苓,黄精,黄芪,红景天,枸杞子,绞股蓝,三七,何首乌。”
李长生满脸黑线,道:“贤弟一看便不通药理。你这十味药材,个个霸道无比,功效非凡,你让哪个作君臣佐使?”
楚天争又复笑道:“此十味,全是君药,所以才叫十灵大补丸。至于臣佐使,自然是要让天下的名医去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