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落难中原
梁杰回到星月派,因放走杨毅等人,星月很是生气,差点就废了他,念及师徒名份,只让他去面壁思过,派了别人去追杀杨毅等人。
话说杨超被梁杰打落深谷,王萍儿甚是难过,终日以泪洗面,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在逃亡路上是走走停停。杨毅失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一时间也是颓废至极,柳儿去照顾王萍儿时,他便去树林里打武功去了。每次回来,柳儿总能见着他满身的伤,柳儿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照顾着他,一直到......
众人皆以为杨超坠崖必死无疑,不料,那深谷之下竟是一个大深潭。不知过了多久,杨超被水冲到了岸边,等他醒来已是三日之后了。
那日,烈日如火,炽热的阳光炙烤着杨超的身体,渐渐的杨超开始恢复知觉。杨超睁开眼睛,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他好像是失忆了。
他试着动动身体,感觉手臂骨骼断裂,万分疼痛,他奋力坐起身来,休息片刻,顿觉腹中饥饿。杨超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有些果子,艰难地移着步子,向那果树走去。此时,王萍儿依旧伤心着,柳儿也拭着眼泪安慰道:“萍儿妹妹,不要太难过了,说不定大少爷命大,能化险为夷呢!”王萍儿道:“万丈悬崖,命再大怕是也难逃一死了。”柳儿道:“一日不见尸首,就还有一线生机。妹妹先吃些东西,等养好了身子,我们一起去找大少爷。”王萍儿依然落着泪。
杨超摘了些果子充了饥,在找了几只木根把手臂困扎起来,他见这果林子甚大,不像是野生之物,变向那林子深处走去。走了几个时辰,已至黄昏,杨超手臂更加疼痛难忍,他抬头看着落山的太阳,心中有了一丝彷徨。
杨超四下看了看,想寻个住所过夜。这时,林子不远处升起袅袅炊烟,杨超迈步欲走,刚迈出一步,觉得头晕眼花,一头栽倒在地。
那炊烟处是一座庄园,时值黄昏,主人家开始做夜饭了。
庄园大厅之中,一位花甲老人坐着品着茶,此人是庄园的主人,名字唤作龙青云。龙青云生有三名儿女,老大名唤龙飞,老二名唤龙天,着两人都是男子,还有一个小女儿名唤龙舞,龙家世世代代都是布衣,一家生计也全靠给了满山的果树,家境还算富裕。
龙青云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盅,对身旁两个儿子道:林子的果子快熟了,最近可是有些东西盯的紧,晚饭尚早,你二人去林子转转吧!“好的,父亲。”二位少年应了老人便出了门。
“哥哥.......等等我。”二人刚到了大门,身后便有人叫着他们,是一个二八少女,声音甜如蜜,就是龙舞了。三人带着几名佣人,拿着火把,一起向那林子走去。
到了林子,龙舞拉着大哥的胳膊,娇嗔道:“大哥,天都黑了,还来果林干嘛啊?”龙飞道:“妹妹不是喜欢小白兔嘛,今天大哥给你抓一只怎么样?”龙舞又是一阵撒娇,将脑袋靠在龙飞肩上,道:“还是大哥心疼妹妹,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
在二人谈论之际,忽然有仆人来,说前方发现一些痕迹,似乎有东西经过。他们沿着这些痕迹一路找去,在一颗果树下发现了杨超。女子道:“哥,这是什么人啊,为何在我们的林子里?”一仆人道:“该不是来偷果子的吧?”女子道:“你看他那手,用树枝扎过,明显受了很重的伤,偷果子干嘛!”女子大哥到:“妹妹所言甚是,而且,看他面相不像为恶之人,定是家中生变,落难至此,还是先带回去吧!”
杨超被龙家人带回了庄园,歇了一天才苏醒过来。
那日,龙家三兄妹在园中玩耍,仆人来报道:少爷、小姐,昨夜拾来那人刚刚醒来,老爷叫你们过去呢!三人便去了安置杨超的那件屋子。
进了屋,便见龙青云在床边和杨超说着什么,龙青云见儿女们来了,对杨超道:“小兄弟,还是让我儿和你谈谈昨夜之事吧!老夫要出去一趟。”杨超点点头,张烈的嘴唇微微张开,道了一声“谢谢”。随后,龙青云便出门了。
那龙舞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见杨超坐在床上,立马跑过去,好奇的看着他。龙舞道:“哥哥从何而来,为何受伤还晕倒在那林子里?”杨超道:“是……姑娘……救了在下?”龙舞道:“是啊,昨夜大哥去林子里抓兔子,见你晕倒在地,便将你抬了回来。”杨超道:“谢谢姑娘,这是……什么地方?”龙飞见杨超言语有些吃力,便让杨超休息,道:“这位兄弟,你身体还很虚,先养着吧,我们明日再来看你,待伤势好转,再说不迟。”说完,龙飞便拉着龙天龙舞走了,还叮嘱仆人好生照料那人。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很快,天又黑了,又到了晚饭时间,可那庄主龙青云还未归家,龙舞开始担心父亲,对龙飞道:“大哥,天色已尽,爹如何还未回来?”龙飞道:“可能是有生意耽搁了,这是常有的事,妹妹别担心了,来用饭吧。”席间,三兄妹猜想着杨超来历,龙舞道:“二位哥哥,你们认为那人来历如何,我觉得应该是个富家公子,可不知为何如此落魄。”龙天道:“我看他是江湖人物,怕是惹了什么人,逃难至此,可别给我们带来什么灾祸才是。”龙舞道:“二哥怎么能这样?”龙飞抢话道:“龙天说得在理,他那穿着正是江湖打扮,而且他右手的茧很厚,多半是握剑之类的兵器造成的。”龙舞不服道:“大哥如何知道?”龙飞道:“我们这地方地处深山,和外界往来少,可我几次跟从父亲去外面贩卖果子,自然是看到过江湖中人的样子,和那人无异。”听了这话,龙舞有些不开心,怒道:“好了,都别猜了,过几天,那人伤好了,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快吃饭吧,我还回房绣花呢!”龙飞、龙天疼那可爱的妹妹,也不说话了,吃好饭,各自回去睡下了。
龙舞一到闺房,便问丫鬟道:“小红,你说那人是好人歹人?”小红道:“小姐是说大少爷带回那人?”龙舞生气道:“咱们庄里还有什么人吗?”小红低下头,不敢说了,龙舞接着道:“算了,你下去吧。本小姐要休息了。”
龙舞睡在床上,可多时不能入眠。
再说王萍儿因杨超坠崖而伤心欲绝,柳儿安慰她养好身体,好去寻那杨超。本是慰藉之言,王萍儿竟信得真切。身体才刚刚好转便吵着去寻杨超,柳儿拧不过,只好陪着她,杨毅担心她俩安全,也在后跟着。
三人在附近几个村镇四处打听,始终没有消息......
过了几日,杨超的虚弱的身体渐渐好转,便想着出去走走,杨超感觉自己成天的躺在床上,骨头都僵硬了。此时,龙青云已回到家中。
杨超沿着石子路,慢慢走着,隐约听见嘻闹声,他朝那声音寻去,原是龙家大小姐在玩捉迷藏。突然,龙舞抓住杨超的衣袖道:“抓住你了,抓住你了。”杨超不作声,龙舞摘下蒙眼的纱,见是杨超,道:“怎么是你,你能下床了?”见面前这热情的小妹,杨超不知所措。龙舞又道:“走,我们去那边凉亭坐坐。”说完,拉着杨超就走。
坐下来,龙舞便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怎么伤的……”杨超道:“我也不知道,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时有人在身后道:“你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杨超转头一看,见是龙飞,便起身与他招呼。龙飞按下杨超肩膀道:“坐着吧,你还裹伤着呢。”龙舞道:“你该不是失忆了吧?”龙飞疑惑道:“妹妹知道什么是失忆吗?”龙舞嘟囔着嘴,得意道:“我可是书上看到过。书上说人脑在受巨大打击后,如留有余伤,便会出此症状。”
“不错,应该是失忆。”龙青云也来了这亭子,听几人在谈论,便露头说了一句。龙飞道:“爹爹,这病可有得医?”龙老庄主接着又道:“有!”龙青云测转头对杨超道:“你先试回想你醒来之前的事,看能不能记起。”杨超使劲想,多时才道:我记得被人打了一拳,便摔下山谷,再之前的......实在想不来了.......”那龙舞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一时没有得到答案,自己心痒得紧,摇着杨超的胳膊道:“你再想想嘛,再想想嘛!”杨超又继续想,越想越感觉头痛欲裂,双手握拳使劲打着自己的头。龙老庄主赶紧叫人抚着,道:“头痛就别想了,飞儿,快送他回屋歇着吧。”
龙家多了个无来路的客人,而此时,王萍儿依旧穿梭在村落之间,打问着杨超下落。不巧又遇到星月派的弟子,被追的狼狈不堪。星月罚了梁杰,派了另一人出巴蜀,领头的是一位青衫男子,约莫三十出头年纪,头束蓝晶冠,清晰可见络筛胡须,左手持着一把镶宝石长剑,身后跟着八个大汉,身着一色青布短衣。这些人在郭庄市集上下走动,见可疑之人便上去动手动脚,可谓是气势汹汹。
杨毅一行为躲避星月派的追杀,一路乔装改扮。这日,杨毅化身回乡秀才,带着姐姐和妻子来到郭庄,正好在集市打听杨超消息时,遇见了星月派的人。杨毅低头,王萍儿和柳儿则是那丝巾掩面,与那星月派弟子插肩而过。
这样有过了一日.......
深秋时节,和风迎面,果香四溢,正式南方成熟季节。
郭庄市集农家摆弄摊子,放好了果子售卖,各行生意人也出市集上赶赶热闹,杨毅和王萍儿踏着青石板路上。远处是一座茶坊,门前两幅长大招子悬在半空,招子上写着大大的一个“茶”字。招子中间是敞开的大门,门中过往行人甚多。门顶上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印着“会友茶坊”四个红漆大字还印着一方印,只是那印似乎迷糊了,看不太真。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茶香,在街上飘荡。
行了多时,王萍儿顿觉口渴,杨毅四下观望,见不远处有两幅茶招子迎风飘着,杨毅叫了王萍儿,指着那招子道:“萍儿姐姐,咱去饮茶去。”
到了茶坊门口,店小二手中握着一块白色棉布,热情的招呼门前的客人,态度十分谦和,王萍儿抬头望了望那门顶匾额,道:“会友?这名字好,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啊!店家,你家店里有什么好茶招呼远方之友?”那店小二将手中的棉布一甩,搭在肩上,道:“客官,您二位可是来着了,本店是市上最大的茶坊,本地的、他方的,小店是应有尽有啊,且都是上品货,客官里面小坐如何?”
杨超见此人能说会道,自然是不太相信的,但还是想去见识见识,便对那店小二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能夸这般海口。说完便随店小二进了门,还特意要了一张好桌子。
王萍儿要了二楼近日光的座位,说是舒服些。小二很快便上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杨毅抿了一小口,含在口中,冥着双眼,似在回味着。店小二擦去了溅在桌上的茶水,道:“客官觉得如何,这茶还入得你口吧?”杨毅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给了小二,道:“你且下去吧,有事在叫你来。”小二深鞠一躬,道:“得勒!谢谢客官。”说着便退身下去了。杨毅和王萍儿继续品着茶,见王萍儿若有所思,杨毅便问道:“萍儿姐姐,在想些什么呢?”王萍儿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楼下门顶的匾额大字清晰,像是在装裱过,可为何那落印确实这般模糊。”王萍儿心里想着的是杨超这人,却是扯开话题。不成想杨毅倒是干脆,笑颜道:“这有什么可想的,待那小二来,一问便知。”说着又品了一口那上好的龙井。
不多时,茶坊店小二又带上楼来四个客人,杨毅将那小二招来,欲问事与他。王萍儿却道:“没事了,你暂且去招呼那些客人去吧!”那小二真是热情,对楼下喊道:“灵儿,楼上招呼客人!”王萍儿见状,不禁捂嘴一笑,还未笑完,小二又道:“二位客官,有何吩咐?”杨毅问道:那你且谈谈这“会友”的来历吧!
......
店小二一声吆喝,便听见楼梯上细细的走步声,来的正是那小二口中的灵儿。灵儿身着一身粗布衫,几朵零碎头饰,脸上只是随意涂了些淡粉。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是个绝佳的没人,那玲珑有致的身材,硬是要得。加上二九年华,可少不了惹些闲祸。
不一会儿,灵儿便到了那四人桌前。这四人只是点了些粗茶淡水,待灵儿上茶之际,竟是对灵儿手脚不规矩。一个妙龄女子见了这般事情,自是吓得大叫起来。声音惊动了一旁的小二哥,小二赶忙去解围,不料却被打得个鼻青脸肿。杨毅实在看不下去,便道:“哪里来的杂碎歪种,做出这样的禽兽事来!”那四人听了有人叫嚣,恶狠狠地来到杨毅桌前,对杨毅到:“小子,是你说话?该不是在骂我们吧?”杨毅也是机灵道:“你做你的事,我说我的话,几位何必对号入座呢?”这四人见着王萍儿美貌,还想来调戏,其中一人道:“哟!这位小娘子生的也是俊俏嘛!要是能陪哥哥们喝上一杯酒,那哥几个开心,说不定还娶你做个妾室,如何啊?”说着便将手伸向王萍儿,杨超将桌上的剑抬起,径直打了那人胸膛,接着道:“怎有如此下作之人,好不要脸的地痞无赖,今日便叫你识得疼痛滋味。“这四人原是本地恶霸,白吃白喝自是常事,今日竟动起手脚来,又听了杨毅这话,怒气便又大了来了。那人挽起袖子,将桌子一掀,只听见茶具摔地的清脆声音,随后四人就和杨毅打了起来。
这时,那青衣男子带着八个大汉,正从茶坊走过,听楼上打斗声,又闻有人叫着“杨毅小心”,九人立马冲上楼去。见杨超将四人打翻在地,要走的样子,那青衣男子上前来,扶起地上的椅子,坐下来道:“少门主真是好功夫啊!不知是否有胆和我斗一斗啊?”杨毅见势单力薄,不是对手,一手抬起一张桌子投向那人,拉着王萍儿跳下楼去。两个大汉将桌子挡飞过去就想追去,不料被青衣男子叫住,道:还不知那女子是何人,掌门可是要活的王萍儿,可别弄伤了她,先跟上去,认准了人再动手。
躲掉星月派的追杀,杨毅和王萍儿去寻了柳儿,准备离开郭庄。收拾好行李,杨毅忧愁道:“那些该杀的龟儿子要的是我杨家人,有我在你们身边,怕是危险重重,我看还是分开来走较好,如是有缘,长安再见了。”柳儿道:“二少爷,我是四方门的人,叫我跟着你吧!”杨毅道:“四方门早已破灭,切莫再叫我少爷了,我们就姐弟相称吧。我称你姐姐,你呼我弟弟便是。萍儿姐姐要去寻我大哥,你还是和她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柳儿道:“那好!最后叫你一声少爷。少爷,长安再见。”说完,三人便各自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