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黑夜,萧让辗转难眠,一会儿觉得自己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没错,一会儿担心爷爷,一会儿担心奶奶。
早晨起来,隐隐有些头疼,木然的坐在椅子上抽烟。
萧忠实推门进来,见儿子一脸憔悴有些心疼,“别想那么多了,知道错了以后就改,凡事三思而行!”
“爸,我一定改!”萧让保证。
林秀娟也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做了早饭,萧楠见一家人都不高兴,苦着小脸儿对萧让说道,“哥,你又惹爸妈不高兴啦,哎,就不能懂点事儿!”
小大人的模样,让三人忍俊不禁,气氛好了不少。
“儿子,多吃点儿,年轻不怕错,但你得上心!”林秀娟给儿子夹菜,“别有压力,别有心理负担,以后咱改就行了!”
萧让鼻子发酸,心里愧疚不已。
……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凯来了,萧让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个叛徒,就知道你得出卖组织!”
“混哥,我也怕你爷爷啊!”张凯没躲,觉得对不住混哥,“我没想出卖组织,不想说的,可咱拿回的钱对不上啊,老爷子就和我爸我妈一起审问我,还要揍我,我实在顶不住了!”
“哎!”萧让长叹一声,事儿都发生了,踹死他也没用。
这时铁柱推门进来,虽然没垂头丧气,但显然兴致不高,追问原因,嗫嗫好半天才说,“我爸不让我去城里了!”
“为啥?”张凯有点吃惊。
铁柱抬头看了一眼萧让,又低下头,“我爸说我这钱赚的让他心惊肉跳不踏实,让我回来和他一起养牛!”
“你家里怎么说的?”萧让问张凯。
“我家里没说啥呀,就说我胆子太大了,让我把剩下的钱拿回来!”张凯低着头说道,“以后做什么要经过他们同意。”
萧让倍受打击,难道非典倒了点儿药材,自己就成了臭****了?哪说理去?
随后的几天,萧让小心翼翼哄着爷爷,安慰奶奶,详细的汇报了自己的情况,待听说他已经在城里有了两套房子,还可能拆迁……都不知说什么好,老爷子态度依旧,“总想着偷奸耍滑,不劳而获,早晚出事儿,必须尽快回来,在眼前看着点儿才让人放心。”
萧让只好再三保证,“以后绝不赌球,绝不赚昧良心的钱!”
接受了几天的再教育,三人终于被放行,垂头丧气返回春都,在铁柱的坚持下,他老爸终于同意继续在外面打工,可以不回来放牛,但必须把钱寄回去,张凯也一样。
萧让觉得胸中压了块石头,闷的不行,吉他弹不进去,游戏也玩儿的没意思,出来找了个洗浴,狠狠放松了一番。
完事儿后觉得舒爽不少,躺在床上叫了个按脚的,征求了萧让的同意,按摩大姐打开了电视,里面正播报新闻:抓获了多少非典期间哄抬物价的、处罚了多少药材公司……这大姐一边看电视一边叨咕,“该,都抓起来毙了才好呢,这帮挨千刀的!”
萧让狠狠瞪了她一眼,“换台换台,要么就关了!”
按摩大姐像没听着似的,接着唠叨,“大兄弟,你说这发国难财的可真缺德哈,不怕生儿子没**儿!”
萧让顿时大怒:“你TM生儿子才没**儿呢,老子是来按摩的,你叨逼叨、叨逼叨的烦人不,滚……”
“你有毛病啊?我说你啦?”按摩大姐甚是彪悍,“我儿子有**儿,昨儿还拉我一手呢!”
“滚,老子不按了……”
出了洗浴,萧让叼着烟走在街上心乱如麻,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扭曲了,太糟糕,太操蛋了……自己一没伤天二没害理,发了点小财而已,居然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回到住处,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爷爷奶奶身体还成,萧让放心不少,铁柱二人心情恢复的很快,早屁颠屁颠的去网吧打传奇了。
萧让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重活能活成这样,你也算是古今第一人啦!”
“哎……”萧让长叹一声,“这要是能再重活一次,老子绝不犯这种错误!”
想到这,萧让心里猛然钻出个念头,自己上次从长城那个垛口掉下去,好像撞到块石头……如果再去撞一下那块石头,会不会还能回到九九年呢?一拍大腿:“哎呀,还真没准儿啊,咦……我咋就没想到呢?早就该去试试啊!”
有了这种想法,萧让去撞石头的念头如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兴奋难耐一刻也等不得,急匆匆去火车站订了票,隔天便在铁柱二人震惊的目光中登上了去往京城的列车。
一路上萧让心里七上八下,烦躁不安,会不会有这好事儿?要是真能再次重活,那可就……
到了京城已是傍晚,萧让犹豫再三,打车去了天上人间,上辈子没来过,颇觉遗憾,现在嘛,先不管了,去玩儿一把再说。
非典余威犹在,天上人间的生意也一般,眼花缭乱中萧让挑了个倍觉中意的……
出来后找了个宾馆,身心俱爽的躺在床上,萧让觉得天上人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够劲!和春都那个洗浴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美美的回味着,可一想到明天去长城撞石头,又开始有些患得患失,一会儿觉得可能成功,一会儿觉得哪有那好事儿,胡思乱想中萧让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