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东南风飘过,浓浓的腥臭味从广场四周涌进来。
帝辛从鹿台上站直了身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不同的表情。
姬昌一脸诧异,“臣……”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姬发打断,“臣,父亲大人从此后可以不必称臣了,王是商汤的不祥人,不是先王在死前已经明示了嘛?”
姬发的一番话,让臣下大惊。
老臣商容怒目而视,这老儿虽然和我有些嫌隙,却不失为效忠帝辛的忠臣良将。
“老臣侍奉先王,怎从未听说这种荒谬的论断?先王老来得子,王出身之时,更是天地风云色变,为维奇观。”
“可是先王辞世的时候,老丞相早已经告老还乡了吧,至于先王在我父耳边那一番密语,老丞相更是不得而知了吧?”
商容的脸,红红白白了一阵,原来自己并不是先王最宠爱的臣子啊,那一种失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我看着姬发的表演,冷冷的,挥挥长袖,在怀中拿出一个事先让朝歌城里的工匠给我打造的一个超级袖珍小喇叭,虽然没有电音箱那么好用,却也可以盖过姬发那自以为是的声音了。
“姬发,你为何不按照你自己内心的想法昭白天下,何必用先王来替你掩饰。”
小喇叭果然好用,在腥风阵阵的广场上,惊到了一片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姬发的身上转移到了鹿台上的帝辛和我。
我把喇叭递给帝辛,这是他的王土,是他的天下,是他要斗争的地方。
他愣了愣,我微笑着握紧他的手,所有的一切都在一个笑容里。帝辛把我搂进怀里,就像是搂进了全世界。
我看见广场上一簇火焰在燃烧,是伯邑考的长发,竟然在黑夜中变成了火红色。我没有办法看清更多,只是靠在帝辛的胸口,静静聆听。
“逆子!”可是帝辛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姬昌已经一巴掌打在了姬发的脸上。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姬昌也是存在推倒商汤之心,必然会为姬发的所作所为欢呼雀跃,可是这一巴掌来的太突然了。
“西伯候!”黄飞虎的声调提高了两度。
“这一切,不是你该说的;这一切,不是你该做的。”姬昌的声音冷冷。
“不是我?难道是伯邑考,是你最心疼的伯邑考?”姬发有些崩溃了。
我和帝辛相视一笑,于是稳稳地在鹿台上坐下来,看着这一切,向何处发展。
“西歧的今天,是我一手创立的。”姬发的声音颤抖着,“你带着伯邑考在朝歌的王城里,不知道西歧的苦,为什么他就有资格来创立这一切,来推动命运的轮盘,只因为他是长子嘛?他只会跟随着那个女人的脚步,他差点背叛你,毁了你一心想维护的那个天道轮盘。”姬发的手指指向我,他眯着眼睛,带着仇恨的微笑,我是他最好的工具,用来打击伯邑考的工具,用来打击帝辛的工具。
“没有什么命运的轮盘。”姬昌手中的龟壳跌落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他的辩驳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姬发笑了,一向沉稳的姬昌终于慌乱了,为什么一切都不再能够洞悉天机的那个老头掌控中了呢,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姬昌长叹了一声,看向天空,一脸茫然,一颗流星滑落,滑落在我的身后,点亮了我的脸,他似乎若有所悟地看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