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一天写了五章!我服了!
战斗,从开始还没有什么铺垫就直接进入了白热化,这让在旁边躲着一心想学得几招的陆安生失望之极,因为,场面上,几乎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毫无看点。
在冷兵器时代,军队在陆安生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最强大的代名词。但是现在陆安生突然发现,一旦他们打乱了严密的阵型,失去了不同兵种之间缜密的配合,除非人海战术活活的堆死高手,否则越阶作战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许在刘都侯的眼中,昨天遇到的那群人只是些愚蠢、富有却又极其强大的野蛮人而已,以他们的智慧很容易就能轻易的用谎言来灭杀掉这些人。
也许昨天在这里遭遇猛犸兽,也只是件跟中彩票一样概率的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好吧,刘都侯可能并不知道“彩票”是什么东西。
也许在刘都侯他们的心目中,他们已经是这片区域中无敌的存在了,没有野兽敢招惹他们,这其中也理所当然的应该包括人。
总之,当面前突然出现昨天刚刚见过的愚蠢而又强大的野蛮人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立马组成防御阵型,而是妄想继续用嘴巴来糊弄这些愚蠢的家伙。
待到这些野蛮人,不由分说的直接开始杀戮的时候,他们才一个个慌张着、嚎叫着举起武器阻挡,用剩下的不多的人结成阵势,但是已经晚了。
这些野蛮人虽然一个个怒发冲天,但是却也没有自大到产生用血肉之身去试试那一件件铁器的锋锐的想法。
群狼环伺,一群已经被吓破胆的绵羊,纵然有着再是锋利的武器和再坚固的铠甲,却已经没有了创造奇迹的那种意念,注定被屠戮殆尽。
当陆安生从无聊的畅想中回到现实的时候,敌人除了一个就已经没有站着的了,而又正好看到这时候胡子的大刀正一如他最喜欢的方式,从猎物的正面堂堂正正的竖劈而下,而那猎物却是一个手无寸铁全身都被一身严严实实的甲胄覆盖着的人,陆安生急切间,从藏身的地方猛地冲了出去:“刀下留人!”
奔跑间,眼看已是救援不及,随手在腰间一摸,也不管摸到了什么顺手就向着胡子的大刀砸了过去。
胡子听到陆安生大吼的时候就已经从狂乱的杀意之中醒了过来,记起了事先交代过的要留一个活口问话的事儿,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刀已经劈了出去了,胡子用尽全力也只能做到把人从中间劈开变成把人从肩膀劈开。
但是有时候世事就是那么奇妙,也许那人本就是命不该绝,至少不该现在就绝。
陆安生扔出去的东西赫然是他一直插在腰间陪伴了他数年的斧头,并且正好命中胡子的大刀,奇迹般的把大刀砸的又偏了一些,只听“刺啦”、“哐”几乎连在一起的两声爆响,胡子的大刀已是贴着那人的胳膊上的铁甲径直劈了下去,整个刀身都没进了地里面去了,在铁甲上溅起一阵火花。
看着人没死,陆安生心里松了下,猛然才发觉自己刚才扔出去的是自己最心爱的斧头,那可是自己充满了美好回忆的一件宝物,万万不能有了闪失。
想着刚才眼角闪过的余光消失的方向,转过身就要奔过去,就看到石头正好弯下腰拿起了一把斧子。
“万幸!万幸!”陆安生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跑了过去。
当陆安生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从石头手里接过他的斧头的时候,看着那已经几乎没了一点斧头样的斧头的时候,他身体就好似那么刹那间僵住了一般。
斧柄还是那个斧柄,就是多了点泥土,这没关系,可是斧头上面那一坨铁疙瘩是怎么回事,即便这只是一把劣质斧头,和胡子的精钢大刀碰一下,也不该成这样啊,这也太不把铁当一回事了啊。
陆安生死死的盯着已经完全没了斧头样的斧头,明明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想,可是为什么眼泪就是不停的从眼睛里面涌出来?
明明心里不停的在说,斧头是自己主动扔出去,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满满的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杀意?
“要杀谁?杀胡子吗?那是不对的,陆安生是不会做这么无理的事的,可是这无穷无尽的杀意,是针对谁?要针对谁?是那个浑身甲胄,现在却在不停的制造噪音的家伙吗?是啊,他吵死了,杀了他吧,杀了他就不吵了。”
“可是为什么天在旋地在转?”
“咦?我的斧头呢?刚才还在我的手上呢,这怎么就不见了?不行,我得找,一定要找到。”
“眼前一道道的人影是什么?真烦啊,你阻挡了我找斧头的视线。”
“让开!挥了挥手,唔,烦人的人影不见了。”
“对了,我的斧头呢?我的斧头呢?”
“哦,在这里啊,原来就在我的眼前啊,嗯,还是拿在手里面比较放心。”
“只是为什么突然这么困?好想睡觉啊,斧头已经找到了,好幸福,困了,那就睡吧!”
“母亲,晚安!”
“咦?母亲是谁?好熟悉的样子,不管了,好困啊!”
“大家都晚安啦,明天见!“
·······
田叔阴沉着脸坐在一座巨大的树屋里面,其他十个人一次围绕而坐,人人都是面色沉重。
一个全身甲胄的铁甲人盘腿坐在中间,身子一动不动,只有脑袋不停地转来转去。
铁甲人旁边躺着一个身穿兽皮衣服被五花大绑的十来岁的少年,昏迷着,赫然便是陆安生,只是他现在的形象比较不同寻常,满脸的淤青,一只眼睛已经是肿胀成了一块馒头,不过相比周围坐着的那些个个粗犷的大汉已经算是好的了。
田叔满脸的血痕,鼻子用的一些不知什么植物的叶子塞子,间或的还有一滴滴的血渗出来,右臂绑着树枝用藤蔓吊在胸前。
胡子的胡子上还有未干的血迹,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外伤,但是却一直不停的咳嗽。
四人中最强大的石头嘴角的血迹依然未擦拭干净,右手扶着左肩一口一口的吸着凉气。
只有一只臂膀的阿水到是“四大金刚”中唯一,至少外在上,看起来依然安然无恙的。
剩余的众人的脸上都有着或明或暗的一些拳印,不过跟“四大金刚”比起来,都轻了许多。
“怎么办?”田叔环顾着众人问道,堵住鼻子说话,完全变了音,但是却没人笑的出来。
众人无声,逡巡的目光每一次落到中间躺着的少年身上都莫名的复杂。
阿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打破沉默:“上一次,安生变成那副模样的时候,并没有动手,只是转瞬间就恢复正常了。这一次安生虽然动了手,但是即便他的手中有了武器也都没有用,这说明安生潜意识里还是不愿伤害我们的,只是用拳头,我觉得安生可能还不能控制这股子力量。”
“但这些也只是猜测!而事实就是,安生的身上有一股不稳定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而且邪恶的气息十分的强烈。你们注意到了吗?安生,刚一出现异状,周围的蛇虫鸟兽全都不见了踪迹,你们没有想到了什么吗?”说话的竟是一向沉默寡言的石头,声音低沉沙哑。
众人这下子全都把头低了下去,是啊,这个几乎就是翻版的靠山村啊。
“我想,可能,也许,咱们村子里的传言没错,那些凶残的红眼兽就是安生招来的,虽然我觉得,可能他并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也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半响有人低声说出自己的推测。
“我也这么觉得!”
“我同意!”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不然何以这么巧安生在这里也能让鸟兽绝迹?”
“没错!”
“唉!”田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陆安生那张此刻有些变形的脸的眼睛在昏暗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现在已经可以确认,安生身上有着一股非常强大、邪恶并且还不受他掌控的力量!安生,现在非常危险!我同意村子里的事情和他有关。想想咱们走之前就已经死了数百人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田叔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安生现在感知的能力已经消失了。”
“什么?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
“没发现啊!怎么可能?”
一阵阵不可思议的声音,众人正是靠着陆安生的这个能力才能一路走到这里,可以说若没有陆安生,这里所有的人都早已经葬身兽腹了。
“这是真的!”田叔的话斩钉截铁。
田叔抿了抿嘴唇,安奈住不停的剧烈跳动的心脏继续道:“村民的死也不能完全怪在安生身上,但是他也不能完全脱离关系。现在有两种处理他的办法······”
“不用说了!”阿水突然打断了田叔的话,紧紧盯着田叔道:“我留下来照看他,他只是个孩子,发生的这一切也不是他要这么做的,况且,没有他,我们这些人早死完了,密林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的多。我们没有理由把一切罪孽都强加在一个孤儿身上。就这么定了,你们走吧。我来照看他。”
“你······”田叔死死盯着阿水,阿水寸步不让。
“阿水,老田,你们······”胡子想打个太极,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唉!”一向沉默的石头也惜字如金。
“就这么定了!你们走吧!”阿水收回和田叔对视的目光,闭着眼睛赶人,只是这一刻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颤抖到了什么样子,四人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在一起战斗,这一次分别,可能就是终生再难相见了。
经过了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之后,田叔道了一声“珍重”,率先起身走了出去,然后众人便一声接一声的向阿水告别,一时间,满耳尽是“珍重”声。
无声无息的,阿水已经泪流满面。
铁甲人,左看看又看看,所有人好似都忘了自己的存在,刚要起身,不过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