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尔和他刚认识的人继续谈着话,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这个城堡现在完全展示在他们面前了,在一切显贵人物不得不住在坚固要塞里的危险时代,这座城堡的防卫是特别森严的。
卡莱尔望了望城堡,从林地直到城堡跟前,是一个斜向树林的,开阔的空地,没有树,也没有灌木,只有一颗半枯的,古老的大橡树,这样,敌人就无法躲藏,从城堡的高处就能发现他们。
这座城堡是以独特的方式兴建的,城中分成三层,每一层都有独立的城墙和入口,第一层很高,第二层比一层还要高,而第三层比起前两层犹有过之,上面布满了弩炮,天空中几只狮鹫载着骑手在附近巡逻。而且这些城墙的入口并非是一直线的:主城墙的正门位在整座城半圆的东方,下一座门则是建造在城的东南方,第三座则是在城的东北方。因此,进入城堡的道路蜿蜒曲折地铺设,经过这些道路的敌人无时无刻都会受到两边城墙上交叉火力的攻击。
伫立在这三重城墙内的是城堡本身,城堡有一群密集的附属建筑物,看起来都不大像是舒适的住所,他们所有的窗子都朝向内院,从外面看起来,好似一座监狱。
这座牢不可破的堡垒只有一个入口——就是在第一道围墙上凿通的大门,大门前的壕沟灌满了河水,深达20尺,内外两边都围着铁栅栏,顶端有尖刺型的利齿,伸向各方。
“喂,老弟,”皮埃尔说道,“你认为路易伯爵的这座城堡攻得破么?——巨龙除外。”
卡莱尔早已目不转睛地看清了城堡,这城堡令他大感兴趣,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甚至忘了自己的湿衣服。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他两眼闪烁,满脸发红,似乎正在暗自思考一次大胆的行动。
“无疑,这座堡垒是强大的,可是对勇士来说,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不过我倒宁愿拆毁城墙,填平壕沟,把骑士和贵族召到里面愉快地生活,在比武大会上折断长矛,白天和勇士们欢宴,晚上和漂亮的女士们跳舞。”
皮埃尔微微一笑,说他们走得离城堡太近了,回头朝树林走去:“这个方向通往普莱西村,你在那可以找到舒适的住处,再多走两公里可以到麦尔城....”
“谢谢您的好意,先生,可我不想在这久留。而且我的舅舅应该就住在这里,他们帮我解决一切问题的。”
“他叫什么名字?”皮埃尔问道:“我或许可以带你去见他。”
“我没有理由隐瞒我舅舅的名字——他叫卢多维克·莱斯利。”
“我好像猜到了你在说谁——‘刀疤脸’卢多维克·莱斯利——因为他的脸上有道刀疤,所以我们都这么叫他——他是本地的领主路易·康拉德手下的骑士,是个正直的人和出色的战士,就住在我们刚刚经过的城堡里。你是想和你舅舅一样在路易大人的侍卫队里服务么?”
“以前,我想过这类事情,卡莱尔漫不经心地说,“不过现在,我对此失去了兴趣。”
“为什么呢?老弟。”皮埃尔问道,他的声调有些尖利。
“坦白说,我并不反对为路易侯爵效力,但不管他给我什么待遇,我都不会拿自由去换取他的牢笼,而且我不太喜欢城堡附近的橡树长的橡子,——比如那个”
“我好想明白了你的意思,但还是说的清楚一些吧。”
“好吧,就在那颗老橡树上吊着几个人。”
“的确,你眼睛真尖,我还以为那是乌鸦。话说回来,这有什么奇怪的?等到夏季转入秋季,黑夜更长,路上更加可怕,你看到的就不是几个,而是几十个橡子了。这是为了震慑坏蛋的,每死一个强盗,就少一个压迫百姓的人。”
“如果我是路易侯爵,我会禁止把他们吊在离城堡太近的地方,尸体的臭味...呸,真难闻,都传到这来了。”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敌人尸体的味道更芬芳的了。”
“让我跟活着的敌人见面吧,我会亲自拿起武器对付他——可我认为,既然生命结束了,就不应该憎恨他了。”
这时,他们走过一条窄窄的林**,步入了一家旅馆的院子。旅馆挺大,是供前来城堡办事的贵宾歇宿的,因为,除了不能不接待的时候,路易·康拉德不许任何外人以任何借口住在自己的城堡里。
进了大门,皮埃尔跟谁也没说话,就打开一道边门,把卡莱尔领进一个大房间,这里炉火熊熊,旅馆老板正往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我的朋友考虑周到,什么都没有忘记,”皮埃尔向卡莱尔说。“你大概冷的发抖吧,这是炉火,你就烤烤衣服,暖暖身子吧,你饿了,请享用给你准备的这些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