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引使者引着拓跋和拓两人从祭坛后绕到前面,在族长和长老们身后,其他拓氏族人旁边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祭祖大典不得喧哗,违者世代取消祭祖资格。”指引使者低沉说着,深深看了拓跋和拓一眼。
拓跋没什么反应,只是含笑点头。不过拓却噤若寒蝉,忙不迭连连点头。拓氏的底蕴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随后,指引使者又依次将其与旁支部族一一领到相应的位置。这足足又花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深夜,这才将所有旁支,总计八十八个部族安置妥当。
这时那些拓氏族人表情古怪,不是瞥向旁支部族所在的位置。他们本以为今年又将是拓冢部第一个出来,没想到却是一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小部族,只有区区两人来参加祭祖大典。而拓冢部却沦落到十名之外。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族长和一众长老的决意。拓冢部的拓锡惊扰拓跋一事,让拓武等拓氏高层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可已经知道拓跋在南方大山里干下的好事。
象征蛮王权威和实力的蛮王卫,对拓跋没有半点影响。象征这个世界实际掌控者的上使,也被拓跋杀了。这等性格,万一拓冢部惹恼了这个拓跋,说不定一时兴起之下甩袖子走人。那拓氏一族的全盘计划都得落空。
故此拓冢部就成了替罪羊,被落到了十位之后才被引来祭祖。只可惜拓武和其他长老忽视了一件事。拓跋对拓氏祭祖大典对于各旁支部族的意义。
拓跋站在旁支部族的最前面,好奇的打量这座高大巍峨的古朴祭坛。他对拓氏一族的神秘很是好奇。
按理说这个世界不存在修炼之法,各族都凭着一身蛮力和技巧生存。可是日前从万里之遥的拓跋部转眼间便瞬移到拓氏族地,分明就是一种传送之术。和阵道初解中记载的某种挪移阵有异曲同工之妙。显然属于道术的一种。
某非是昆仑替拓氏一族布置的挪移阵?
拓跋心下暗自猜测。那怪人忽然出声,不屑的嗤道:“这是上古巫法,借妖兽精血牵引冥冥之力为己用。区区挪移万里,只是巫法中的一种运用法门。”
听到怪人忽然出声解释,拓跋心里一喜,急忙再想细问,不料那怪人却不再出声,任他如何询问呼唤,却没有半点音讯。
正懊悔着,拓跋忽然察觉到旁边射来一抹愤怼的目光。他回头一看,却看到拓氏族人之中有一个人正愤怒的瞪着自己。
拓耀。
这个只有十三四岁左右的拓氏天才也站在队伍前列。他见到拓跋心思恍惚,在庄严肃穆而又神圣的祭祖大典上走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其怒目而视。
拓跋心中哂笑,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祭坛上,懒得理会这个比自己还小两三岁的拓氏天才。不料他这一无视,又惹怒了拓耀身旁的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二十出头年纪,朗眉星目,颇为俊朗。他头上一个银色发箍束住一头飘逸的长发,一双虎眸不怒自威。他叫拓光,是拓耀的兄长,也是拓氏一族有数的高手之一。他见拓跋无视阿弟的“好意”提醒,顿时怒了。
“哪里来得野人,如此不懂规矩。”拓光低低骂着,狠狠瞪向拓跋,为自己阿弟出头。
拓光的声音虽小,却没逃过旁边其他族人的耳朵。他们纷纷侧目,好奇的看看拓光,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拓跋。他们很是奇怪,拓光又怎会如此失礼,竟然因为一个不知道来历底细的旁支族人在祭祖大典上做出这般举动。
在祭祖大典上喧哗,轻则当场赶出祭祖大典,重则永世不得参加祭祖。这等于说被拓氏彻底抛弃。没有拓氏的支持,即便何等天才人物,终不免落得个平庸的下场。
渐渐地,这些族人忍不住心里好奇,开始和身边的族人交头接耳,时不时看向拓光与拓跋两人,猜测这两位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
一开始人人都还知道收敛,动作不敢太大,声音也放得极低。可是却架不住人多嘴杂。参加祭祖大典的族人当中,除了少部分是有些年纪的族老,大部分都是年纪轻轻的后生俊秀。越是谈论拓跋,心里就越是痒痒的。谈及得意忘形处,这可就坏了事。
拓武和一众长老听到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顿时一张老脸都黑了下来。拓氏一族最为重要的祭祖大典,何曾便族人这般无视过。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长老当即回头狠狠瞪了那些拓氏族人一眼。
拓氏族人们顿时噤声,暗怨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忘了祭祖大典对于拓氏的重要性。但是更多的则是将怨气直接指向了拓跋。
如果不是这个不知道来历的小崽子,自己又如何会这般失态。
拓跋对此无知无觉。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到了祭祖大典上。拓跋部每年也都祭祖,但是却不像拓氏这么隆重,而且也不会出现眼下的异象。
随着族长和长老念诵祭词,祭坛上空忽然出现了一抹神异的灵魂波动。这一抹淡淡的灵魂波动隐藏的极好,顷刻间如同清风拂面般掠过在场所有人。
拓跋只觉得好似有人藏在祭坛中打量自己。再一细看,拓氏族长和那些长老以及在场的所有拓氏族人,甚至那些旁支族人也都没有留意到这一抹淡淡的灵魂波动。
“哼。”那怪人忽然重重一声冷哼。
拓跋正在诧异这怪人为何突然冷哼,忽然感知到那一抹淡淡的灵魂波动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大感好奇。那怪人却已经主动替他释疑:“一个残缺元神而已,算不得什么。仔细看看,倒是和拓氏一脉类似。恐怕这个残缺元神就是你拓氏的祖宗。”
拓跋嗤然。他不是数典忘祖之人,但是毕竟已经相隔数千年不曾联系。历经数千年光阴,拓氏的血脉早已淡了。表面上维持尊重即可,没理由发自内心尊重。
正想着,祭坛上忽然火光四溢。熊熊篝火腾起十余丈高,随风摇曳,最后从中迸出一点灵光,径直激射而下,没入了拓跋额心。
族长拓武和一众长老目瞪口呆。这不就是族中典籍上记载的祖宗赐福么?
按族中古老记载,这点灵光乃是拓氏先祖看中族中某人,在祭祖大典上赐予拓氏一族的传承。无数年来,出现过这等异象的祭祖大典不过只是区区几例。每一个获得先祖赐福的族人,无一不是拓氏一族历史上有名有姓的大德。
其他拓氏族人以及旁支族人也看得呆了。谁曾想过仅仅只存在于典籍中的异象会降临到一个不知来路底细的小崽子头上。
族长拓武和一众长老毕竟都是积年的老狐狸,立即群起高呼道:“先祖赐福,拓氏当兴。”
拓光等族人不得不齐声响应。他们憋了一肚子怨气,等到祭祖大典刚一结束,立即就群情激奋。尤其是拓耀,一脸怨怼的放声抗议。
“拓氏先祖怎会赐福于一个外人?定是这小崽子暗用邪术破坏祭祖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