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庄,位于郑国的最东边,为郑国和魏国的交接地。魏国的驻守士兵时不时的侵扰末庄,抢村民的粮食,掳走漂亮的姑娘,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发起两国的战争,而是为枯燥的驻守生活增加一丝乐趣。
这天,村口来了两个骑马的人,一个着黑布衣,腰间佩着一把长剑,五官俊朗,不苟言笑,另一个着灰白布衣,腰间佩着一把短剑。
“大王,前面便是末庄。”灰白色布衣向黑布衣禀告道。
“进去看看。”黑衣骑马进了村庄,灰白色布衣紧随其后。
黑色布衣便是郑国当今的大王,宿寒,今年刚满20,这是他自登王位以来第一次微服出巡,想亲自体验郑国百姓的生活。担心侍卫太多影响出巡收获,他便只带了徐起一人。徐起是宿寒的陪读。他出自名门之后,他的祖父徐穆为保卫郑国不被他国入侵立下了赫赫军功,当年的尖山之战,魏国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打郑国,当时郑国因国力不敌魏国,只有十五万大军迎战,且这十五万大军的装备远不如魏国,徐穆硬是率领这十五万大军抵抗魏国一次又一次的攻打,终于在4个月后,因齐国出兵攻打魏国,魏国无多余兵力抵抗齐国,这才撤了兵。尖山之战的成功还得益于另一位重要人物,韦永业,要不是他向宿寒祖父郑玄宗请命,请求派他去齐国请求出兵,尖山之战的结果可能就会被改写。尖山之战胜利,郑玄宗非常高兴,便册封徐穆为定国侯,韦永业为安邦侯。
因为是上午,村民大多下田劳作,整个村庄非常安静,只有知了时不时发出声音。宿寒和徐起骑着马,慢慢深入末庄,忽见前面一个小学堂,因天气热,四周的窗户均敞开着,透过敞开的窗户,宿寒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上课,下面坐着十来个学生,这些学生中有人在睡觉,有人在讲话,只有两三个在认真听讲。
宿寒慢慢靠过去,女老师也看见了宿寒,忽然她的眼光一闪,便叫起正在睡觉的那人,“狗娃,你要答对这道题,老师立马给你放假。”
狗娃一听不用在学堂呆着,立马来了精神。
女老师指了指宿寒,“用昨日你学的论语中的一句话表述他们。”
狗娃的位置靠窗,很容易就看到宿寒,但他不知道答案,只是站着,既不说答案,也不说不知道。
宿寒看到这一幕,忽觉有趣,便走到窗旁,小声提示道,“有朋自远方来。”
狗娃立马将原话说了出来,女老师笑着,摇头表示一丝无奈。
“老师,我现在可以下学了吗?”狗娃一脸期待。
“当然,其他学生也都可以下学了。”女老师说道。
学堂一阵欢呼,学生很快的收拾东西,很快的散去。
“朋友,请进吧!”女老师邀请道。
宿寒也不避讳,直接走进来,进来之后细看才发现学堂竟有些残旧。
“请问女老师怎么称呼?”
“我叫灵越。”
“灵越姑娘,为什么你让所有的学生都下学?”宿寒有点不解。
“今天天气异常闷热,下午肯定有暴雨,现在又是梨丰收的季节,学生早点下学,可以帮家里干点活,减轻父母的劳作量。”
“学堂就姑娘一人吗?”
“主要是我上课,不忙的时候,梓愈哥哥也会给学生讲讲课。”
正说着,外面走进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灵越火头一看,脸上立马乐开了,“梓愈哥哥,这么早回来了?”
“陈叔家的梨先摘完,他们帮了我。”梓愈拿出一个梨,“这是今年田里的最大的梨,梨我已经洗过了。”正欲将梨给灵越时,才发现有2个外人。
宿寒看着梓愈,着青色布衣,身材精瘦,脸白白净净,五官端正,让人看着很舒服。
“我是郑国的商人,路经此处,便进来歇歇。”宿寒简单的说明了身份,“希望没打扰到两位?”
梓愈看着宿寒的装扮,尽管一身平民衣,但他佩戴的长剑则表明他绝不是普通人,长剑往往是身份显赫的象征。
“先生客气,学堂只有些生茶,希望没怠慢两位。”
两人彼此客气了一番,一时间竟有些没话说。
“梓愈哥哥,今年魏兵应该不会袭击村庄了吧。”
梓愈点点头,“不出意外,近几年都不会。”
宿寒18岁登基,登基一年,便向魏国国主季项提出联姻,想娶魏国公主季雨为郑国王后,季项当然是拒绝,但季雨却铁了心的要嫁宿寒,甚至以死相逼,季项无奈只得答应,季雨嫁得很风光,且不说宿寒提亲送的礼是如何的丰盛,宿寒更是亲自率领人马到两国的边界迎娶季雨。两人成亲后一直相敬如宾,只是一直没有子嗣。
“大王将来肯定会是个好国主,只是为了国家,苦了他自己。”灵越感叹道。
宿寒听到灵越此番说,不由得仔细打量起灵越,鹅蛋脸,五官精致,眼睛极有灵气。
“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是个好国主呢?”宿寒问道。
“联姻让魏国公主做郑国王后,让魏国将士不再侵扰边境的百姓,如此爱民,怎会不是好国主呢?”灵越反问道。
“要是在这期间,能做点事让郑国真正强大起来,这联姻才有价值。”梓愈接着说道。
宿寒心中一阵,自己心中所想正好被那人说出,“先生可是有什么良方?”宿寒问道。
“变法。”梓愈简洁的答道。
忽然,天空一阵闷雷想起,暴雨终是来了。
“此话怎解?”
“目前三国实力以魏国最强,齐国居中,郑国最弱,魏国的强盛缘由有三:一,土壤气候好,适合各类农作物的生长,所以,魏国的粮食库存足;二,魏国位于中心,若想进行三国贸易,必然经过魏国,从而带动魏国交通;三,从军事、农业、贸易各个方面进行变法。尽管前两个因素很重要,但我认为第三个才是最主导因素,魏国立国已有200余年,为何偏偏在70年前忽然强盛,无非是魏国在那时采取了变法,变法的效果非常显著,即使到现在,郑齐两国也不敢轻易和魏国对抗。”
宿寒表面沉默着,心里却在沸腾,宿寒了解郑国的问题,也想通过变法来强大郑国,此次微服,一是具体了解郑国国情,但主要还是发现良才,现在,他终于找到了。
夏季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雨就停了,宿寒也站起身告辞,临走前给了梓愈一个玉牌,“若有机会到溧阳,可那此玉牌到迎宾楼找我。”
待两人走远,灵越说道,“梓愈哥哥,你的机会来了。”梓愈笑了笑,没说话。
“你当真决定了么?”
“越儿,你我自小一块长大,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灵越没再说话,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必尽全力助你。
出末庄后,宿寒问徐起,“你觉得他们两怎么样?”
“两人都有学识,但功利心重,尤其是梓愈。”
“功利心重才能为我用。这些日子,你交代迎宾楼的刘大伟,让他多留意些,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