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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冥界少女4

“唉!”

一声深长、绵邈的叹息随着夜风传进耳鼓,跟着这声叹息,一个女人慌里慌张地站了了起来。

“是小澍吗?”

她鼓足勇气,一个猛然回头,身后月光凄白,花影满园,飒飒的风声中杂着几声蟋蟀的低鸣。

深夜,她一个人站在这座荒寂的院里,整个背脊凉飕飕的,好像连发根都冒着冷气,她想重新举步,却不知怎么的步履艰难。

“唉!”

又是一声叹息,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震颤,深沉、幽冷而凄迷。她吓得心脏都开始狂跳起来,一股恐惧感征服了她,让她的四肢冰凉,四周阴风惨惨,树影花影,全都变成了鬼影幢幢。

她开始放开脚步,由快步的行走变成急速地狂奔,奔跑中,她敏感地感到四周都是叹息息,这让她幻觉有个披头散发的吊死鬼正紧跟在身后一样…………

雪女抬起头,吃惊地看着面前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女人,她今天一大早过来实习,指给她的实习老师出去了,还没回来,她本来想今天应该可以好好休息,哪知道,一个女警员临时出去有事,就让她代一个小时班,这可好,那个女警员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来了这个女人。

让她吃惊的,不是这个女人的突然出现,而是她的神情和眼色!她的背挺的那么直,披着一件不知是什么年代的白色披风,披风里穿得仍然十分单薄。

怎么说呢,她好像在颤栗着,不知是由于冷,还是其他因素,她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森冷、清幽………是一种雪女不知该怎么描述的神色。那眼睛和她那苍白的面色相映,使雪女联想起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魂。

“您,您……有什么事?”雪女不知道该怎么接待来警局的人,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女人双眼无神地直视前方,不前进,不后退,也不动不说话,整个人,像一座直立的的木乃伊,雪女呆了一下,说真的,这个女人实在不象个活着的人!

见雪女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旁边一个女警连忙走了过来,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女人旁边,然后眼神示意雪女往旁边挪去。

雪女连忙松了一口气,她赶紧把笔递给女警,自己朝旁边一个位置坐去,可她又不能走,看样子,这个女警需要她在旁边记录。

见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坐了下来,女人这才变了脸色,眼光从阴暗开始变为光明,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说出什么,她的眼睛开始发亮,罩上了一层晶莹的玻璃似的东西,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

“小澍不见了!”当她终于发出这句短短地话,眼泪瞬间沿着面颊流了下来,她再也说不出第二句,便俯在桌面低声抽泣起来,肩膀一上一下地抖动着。

“难道是她的小孩不见了吗?”雪女转头看向女警,面对这个忽然奔溃的女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女警察没有说话,只是快速地从抽屉里拿起一个立案登记本,她用手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示意她继续说。

女人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尽是泪花,雪女连忙把纸递给她,像是在极力控制某种情绪一样,女人把手放进袋里。

当女人再次拿出手时,雪女见到她手上多了一台红色的小型手机,她把手机放到桌面。

屏幕上是:“对不起,老师,我今天不能来补课了,而且,永别了,我不再恨你,抱歉让你卷进这一切,我真心想跟你说声谢谢,再见。”

雪女被屏幕上这无头无尾的一句话给绕晕了,看样子,难道是她的某个学生丢了,好这语气,像是要自杀的节奏。

“尹澍,她是我高三班新转学的学生,我叫麻吉,是她班上的英语老师。”麻吉老师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尹澍的情景。

在楼梯的一角,有个小小的人影,正蜷缩在台阶上,双手抱着扶手下的铁栏杆,麻吉老师一怔,她仔细看去,才发现那竟然是刚刚转学过来的新生尹澍。

那孩子孤独地,瑟缩地,瘦小地坐在那儿,弓着小小地膝头,下巴放在膝上,一对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睁着,头发依然零乱地披散在脸上,面颊上有着纵横的泪痕和污渍。

这孩子哭过,有什么事会让这小姑娘流泪呢?更有什么事会让她深宵不归,坐在这楼梯上,麻吉不由自主地蹲下了身子。

“你怎么了?”

女孩吃惊地抬起头,这个时候,她没有想到会遇见麻吉老师,顿时一种难堪让她不敢抬起头,她使劲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装作一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的身材是那么瘦弱,小手小脚的,像是发育不良没长开似的,她那张小女孩般的脸上,永远地笼罩着哀哀的愁云,一接触到麻吉老师的目光,她就情不自禁地立刻垂下睫毛,掩护住那双怯生生的眼睛。

“这是她昨天夜里发给我的短信,我当时没有看到,等我看到了,已过了6个小时。”恐慌中,麻吉老师立马发送了回复,“怎么了,你是又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你最好是在开玩笑,快点回复我,好吗?”

“我没有找到她……。”说完麻吉老师低下了头,她看起来很害怕。

这种案子,通常不是学校先联系失踪学生的父母,然后再由失踪学生的父母来警察报告失踪吗?怎么,她,一个老师,就自己来报案了呢?

女警察皱了一下眉头,职业上的敏感让她感觉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口失踪案。

“学校没有跟尹澍父母联系吗?”

“她是孤儿。”麻吉老师的眼里闪过一丝忧伤,像某种记忆被掀开一样,她躲避了一下。

“我会很努力努力地读书,只要你肯教我。”小女孩那双清柔如水的眼睛里盛满了坦白、真挚和说不出来的温柔。

麻吉老师迎视着尹澍的眼光,那眼睛里逐渐涌起一种“我见犹怜”的乞求韵味,她被“收服”了。她费力地把眼光从尹澍的脸上转向宋自明老师,后者正专注地在研究着她的表情,立刻,她知道宋自明已经在她脸上获得了答案,因为,他微笑了,一种胜利的微笑。

“每周五晚上,如何?”麻吉看了一下行程表。

女孩点了点头。

“七点到九点,会不会太晚?”

女孩摇了摇头。

“那么下星期开始,你下完课就留下来,到时,我送你回家。”麻吉老师又补了一句,听到这,宋自明老师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麻吉竟然如此热心。

小女孩又点了点头,她垂下眼光,微笑起来,那笑容就像水面的涟漪,那样轻缓而诗意地漾开,漾开,漾开,使麻吉不知不觉被传染似的,也微笑起来。

“请一定帮我找到她!”麻吉老师从回忆里醒来,忽然用力抓住女警察的手,大声说道,雪女被麻吉老师这么忽然一下给吓住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这么着急的表情,好像她根本不是来报失踪的,更像来报有人要自杀一样。

女警连忙握住麻吉老师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待整个程序走完后,麻吉老师才慢慢地走出门。

“那个实习生,对,凌雪,你上来,你老师回来了?”楼上探出一个胖胖的头,雪女知道是警局政工室的工作人员。

“你实习老师是谁?”女警收好本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好像是叶鹏老师?”雪女连忙答道。

“那好,这个案子就给叶鹏了,到时,你把这个情况跟他详细说一下。”

“哦,”雪女接过案子,照片上的女孩,看样子十六七岁,鹅蛋脸,嘴角边有两个小酒窝,大黑眼睛的外眼角微微上挑,眼光笔直地望着前面,有股大胆调皮的味儿,头发好像没有梳好似的,有些零乱,穿一身有些宽大的破旧白裙,更显得身段还没长好,太细瘦了。

“陈娟把新来的案子给你了。”一个男子放下电话,盯着没敲门就进来的雪女,这个实习生不仅长的漂亮,而且还有一种迷人的魅力,美貌和魅力原是两种要命的东西,幸而不是所有的美女全都有魅力,往往是相貌平常的女人反而倒别有一种妩媚动人之处,可是这个新来的实习生身上却将这两种要命的东西都凑到一块去,这还不算,她的脸上,还有很坚强的意志,而且是一个自负很高、勇气很足、雄心很大的人。

“嗯。”雪女连忙把案卷放到桌面,他的眼睛太犀利,像刀子一样仿佛可以刺穿她的面目,这让她有些不舒服,幸好只有一个星期。

“马上就要下班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跟我去学校调查一下。”叶鹏看了一下手机,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雪女拿起椅上的包,轻轻道了一个谢。

“对了,不是还有一个叫蓝晴的实习生吗?她怎么今天没来,你让她明天和你一起来吧。”

“哦。”雪女皱了一下眉头。

刚走出门口,袋子里的电话就响了,不用说,肯定是韩灵打来的,想到这,雪女不由地笑了一下,自从白云观回来后,韩灵对她越来越好了,这让她很迷恋这种感觉。

“小雪…………。”电话里传来韩灵温柔的声音,“我们等一下一起去看看蓝晴吧!”

什么,难道不应该是我们约会吗?为什么要去看她,她和我有什么关系,雪女恼怒地握紧了手机,但声音却还是那么温柔,“好啊。”

放下手机,她脸上的表情就变的很不耐烦,像一顿美好的烛光晚餐被人突然打搅一样,她死劲地地踢了一下路面。

“上来吧。”雨铃一个紧急刹车,停在雪女面前。

雪女惊异地抬起头,正想用什么话来遮隐,但随即一笑,在她面前,她永远都没有必要去伪装另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是我。”雪女冷笑了一下,在这个小城,她已经成功瞒过了所有人,让所有人误认为她就是凌雪,可没想到,她还是认出了她。

“谁叫我鼻子是狗鼻子呢?”雨铃开心地大笑起来,像看一个妖女装扮一个高中女一样,眼角斜视了一下。

“我可没多少时间和你在一辆车上。”雪女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和雨铃在一起,不然她精心设计的计划岂不会马上露馅。

“我给你找了一个好东西。”说完,雨铃把一个木盒子丢了过来。

雪女顺手一接,当看到木盒上的彼岸花时,她的眼睛惊喜地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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