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与沈梦芸在车站告别,沈梦芸由于在火车被偷走了钱包,向李逍借了一百块钱,用以打车去学校报到。
临别时,沈梦芸为了方便还钱,询问李逍的手机号码,在得知李逍从未使用过手机后,沈梦芸起初是不相信的,在如今科技发达的社会,哪个年轻人会说自己从未使用过手机?
李逍的表情又让沈梦芸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沈梦芸直感慨李逍是活在旧社会的人。
只要人在江州,总有相见的一天,到时候我请你吃饭,这是沈梦芸对李逍的承诺。
江州市位于江河末端,三省交界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四通八达,这也造成了江州市无与伦比的繁荣。
李逍望着如今高楼林立的江州市,心中思绪万千,离别十二年后再次踏上江州的土地,改变的不只是这个城市,还有他这个人。
当初离开江州时,李逍曾在心底发誓,未来若有一天重回江州,必将搅它个天翻地覆!
如今回来了,少儿时的誓言却无法实现,锋芒毕露只会打乱这些年无数个日夜的筹谋,更会引来杀身之祸!
李逍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胖子,操着一口江州本地话。
“去哪里?”胖司机问道。
“城西临江。”李逍神色显得有些落寞道。
“临江?”胖司机一愣,他见李逍穿的简朴,不像是有钱人,不由奇怪道:“临江那片都是高档小区和私家别墅,住的不是富豪就是当官的。小兄弟要去临江做什么?”
“探亲!”李逍略一停顿后,道。
“哦。”胖司机哦了一声后接着道:“我做司机也小二十年了,临江那片也经常跑。不知道小兄弟要去临江哪家探亲?”
“李家。”李逍没必要隐瞒。
李逍要去的那个家同样姓李,却不是李逍的本家,而是属于李逍的亲戚家。
“临江李家……”胖司机低语道,紧接着胖司机的神情变得有些激动:“临江只有一家姓李的,就是李崇渊老书记家!你不会是去李老书记家探亲吧?”
“嗯。”李逍承认道。
“失敬失敬!原来小兄弟是李老书记家的亲戚。李老书记是个好书记,为我们江州做了不少贡献,不过在前几年就退休了。”胖司机话很多,自顾自说道。
过了片刻,胖司机话音一转,突然又恍然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来参加李老书记孙子的订婚宴。”
李逍一怔,订婚宴?难道是李治的订婚宴?李崇渊有两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孙子,名叫李治,比李逍大三岁,李逍在李家生活的时候没少被李治私下殴打。李治仗着有他的母亲,李逍每次挨打后都只能默默一个人忍受,无处伸冤。
“李治的订婚宴……”李逍不动神色道。
“对,对!李老书记的孙子好像就叫李治。”胖司机接着说道:“这事在咱们江州很轰动,都登上了报纸。李老书记的儿子李敬塘如今也是咱们江州市的交通局局长,李局长家的公子和公安局冯局长家的千金订婚,想不轰动都难!”
胖司机扔给了李逍一份报纸,是江州的本地报,果然在报纸的头条一栏刊登着李家公子与冯家千金订婚的事宜。
胖司机又道:“订婚酒宴设在了香满楼大酒店。现在这个点或许都已经开始了吧?你怎么来这么晚?”
“车晚点。”李逍含糊道:“你直接带我去香满楼大酒店吧。”
“好嘞!”胖司机倒是挺热心。
香满楼大酒店坐落在江州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今天的香满楼大酒店宾客如云、豪车汇聚,甚至连地下共三层的停车场都停满了车。
酒店门口站着十数个迎宾,皆都佩戴着胸花,笑脸欢迎着来往的宾客。
李逍下车后,直奔酒店门口,却被酒店的迎宾拦了下来。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一个瘦脸如猴的迎宾上下打量着李逍,神色不悦道。
也难怪,来往的宾客哪个不是衣着光鲜、雍容华贵,反观李逍穿着一件洗的褪色泛白的军大衣,倒像是来混吃混喝的!
“我来参加订婚宴。”李逍沉声道。
“参加订婚宴?”猴脸迎宾不相信,一伸手,道:“把你的请柬拿给我看看。”
李逍当然没有什么请柬,猴脸迎宾见李逍拿不出请柬,立马换上一副鄙夷的神情,大声叫道:“我看你就是来骗吃骗喝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人在办订婚宴,你一个穷鬼也敢来里这行骗!”
周围的几个迎宾随即围了过来,他们做了一天的下等人,心里多少都有些不甘,如今来了个比他们还要低一等的人,自然乐的踩上一脚。
“穷鬼!赶紧滚蛋,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穿着件军大衣就敢来骗吃骗喝?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
迎宾的讥讽声顿时引来了许多人驻足观看,李逍神色如常,右手食指弯曲,不经意的连弹几下,几团混着李逍内力的气团随之弹出,分别打在几个正在讥笑的迎宾胸口。
这几个迎宾突然愈加的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周围来往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李逍的这招名为弹指劲,威力惊人且变化多端。
弹指劲需要强大的内力催发,形成内力气团,击敌于无形之中,不过以内力催发的弹指劲有其短板,就是距离必须要足够近,远了则没有效果。
这几个讥笑李逍的迎宾距离李逍足够近,李逍使用弹指劲很精准的击打在了他们胸口的穴道上。穴道是人体神经主干及末梢汇集点,以外力摧之必然引起身体的连锁反应,不同的穴道会引起不同的反应。
而李逍打中的正是位于他们胸口的笑穴,被击中笑穴的人会连续不停的笑上两个小时,直到通往笑穴的神经元衰弱而减退。
“怎么回事?”从酒店内走出一个俊朗的青年,询问另外几个迎宾道。
“不知道。”几个正常的迎宾皆是摇头表示不知道原因。
“对了,刚刚他们几个在轰赶那个穿大衣的骗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大笑个不停。”一个迎宾回想了一下,对俊朗青年道。
“哦?”俊朗青年看向李逍,目光带着几分不善,问道:“你是何人?”
“李家的人。”李逍平静地道。
俊朗青年双眼微眯,声音转冷道:“李家的人我全都认得,唯独没见过你。”
“没见过我是你的事,我今天的事是来参加订婚宴。”李逍沉声道。
“潘少,别听这小子胡言,他就是来混吃混喝的,这种骗子我见多了,个个都是伶牙俐齿的。”一个迎宾谏言道。
被称呼为潘少的俊朗青年略一沉思,对另几个迎宾吩咐道:“先把他们几个送回酒店休息室,在这里大笑算什么样子!”
接着,潘少转向李逍,嘴角露出一抹阴冷,脸上却带着微笑道:“既然你说你是李家的人,那就随我进来吧。”
潘少说完转身向酒店内走去,心道若当真是个骗子,就权当给哥几个找了个玩物。
李逍神色依旧,举步跟随潘少进入酒店。
酒店大堂内摆满了数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几乎坐满了人。
以李家和冯家的人脉,在江州的号召力确实强大,来往之人非富即贵,来这种场合的人多数是奔着攀关系而来,各种客套与寒暄之声不绝于耳。
潘少在头前开路,且不断的和两侧的人微笑致意打着招呼,可见潘少也是久经此道之人。
李逍默不作声地跟随潘少身后穿越酒店大堂,却也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原因无他,李逍身上简朴的军大衣在这种场合确实是不多见。
酒店大堂的前端,靠近讲台位置的几桌是亲属桌,坐着的都是李冯两家的长辈及亲属。
李逍抬眼望去,记忆中的人容颜都变了许多,尤其是李家的家主李崇渊,头发全白而又稀疏,苍老的太多。如果说岁月是把**刀,那么这把刀定当是把钝刀,满脸褶子的李崇渊今天看起来很高兴,也难怪,今天是他孙子李治的订婚宴!
坐在李崇渊下首位置的李敬塘今天也很高兴,今天不但是他儿子的订婚宴,而且前不久李敬塘由副转正,官升一级。两件大喜事撞在一起,人生得意!
“李叔!我带了一个人,他说是你们李家的人。”潘少靠近李敬塘身侧,低声道。
“是小潘啊,你说的人在哪呢?”李敬塘起初没有看到李逍,顺着潘少的指向定眼一看,觉得入眼的青年颇有些熟悉。
不过,李敬塘并没有多想,反而是注意到了李逍穿着简朴的军大衣,神色不悦道:“小潘,你从哪里领来一个乡下人?今天是我儿的订婚宴,你是他的朋友,可不能唐突喽!”
潘少听闻李敬塘并不认得李逍,心中一抹冷意升起,转身双眼冰冷的望向李逍,他在想用什么方法玩弄这个骗子比较有意思呢。
“敬塘!发生了什么事?”李崇渊见小潘在李敬塘的耳边附语了几句,李敬塘的脸色转而变得有些不悦,奇怪问道。
“没什么事!父亲。”李敬塘又恢复了神色,这只是一件小事,没必要摆上台面。况且在座的有已经成为准亲家的冯局长和两家的亲属,不能让人知道他一个堂堂交通局局长让人驱赶一个乡下人,总会影响到自己的脸面。
潘少与李敬塘的对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一字不落的听进李逍的耳朵。
看来,李家的人或许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当年的冷漠换成了现在的遗忘,李逍的心已经不再冰寒,因为他的心在江州李家早已寒的透彻!
“小子,这就是你自己的不对了!别怪我不厚道。”潘少压着声音,阴沉着向李逍走来,随他而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富少。
这些富二代或者是官二代,早已玩腻了夜店、飙车,转而开始了玩弄人,没有什么比玩弄一个人更令他们感到有意思了!看到被玩弄的人匍伏在他们脚下,苟延残喘,这种变态的感觉刺激更令他们兴奋!
“抓住他,拉到客房去!”潘少一声令下,另外两个富少一左一右包抄李逍。
李逍神色从容,立在原地,似乎都没打算要跑。
“啪!啪!”
两声连续的而又干脆的声音响起,这是被人打脸的声音!
紧接着,李逍抬起一脚猛踹在了一脸惊愕的潘少肚子上,一股巨大的力道瞬间掀飞了潘少的身体,向后倒飞而去。
“碰!哐啷……”是桌子被砸倒以及盘子碎裂的声音。
全场立马一片肃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李逍所在的地方投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