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候,谁还不明白,外边那群人上了金素贞的当。多半是金素贞故意逃跑,把他们诱入这棵大树中,想借助古禁制,困住他们,结果那群人不知是计,还真就着了妖妇的道儿。
众人怒骂之际,从一旁传来金素贞的笑声,那笑声比刀子还要犀利,让所有人耳膜生疼。
接着,金素贞冷笑道:“你们这群无知的孽障,想打老娘的主意,只怕没那么容易!
这棵树,就是古仙人种下的停尸树,其间蕴藏着他老人家的神妙禁制,除了老娘等少数几人能破,世间无人能解!
你们就在这里听天由命吧!挂在树枝上的死尸,就是你们的榜样!老娘现在身有要事,没闲工夫跟你们啰嗦!”
说罢,正要转身飞走,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吆喝道:“素贞,是你吗?”
“你是谁?”金素贞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接着诧异道,“原来你没有死?”
“当然没有死,素贞,这些年你又是怎么过的?”
何逸尘循声望去,只见穹顶树枝上,站着一个尺许高的小人儿,正是之前逃走的公孙老者,他正深情地望着金素贞。
郭震昌等人虽然见闻颇丰,却都不识得那小人儿,但见其形貌,并非侏儒或者婴儿,必定是哪个老怪物凝炼的元婴,各自都是一惊,连忙收回目光,不敢继续观望。
“快走,此处不是说话处!”金素贞不容他多说,抓着他小手,拖入护身符文之中,向外一纵,符光一闪,绿色穹窿自行破开一人宽的口子,金素贞身形一晃,便向外遁去。
郭震昌把妖妇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生疑惑,当即祭出神识窥探,发现那元婴只有炼体二重的修为,紫府气息微弱,奄奄一息,但与金妖妇眉目传情,分明关系不一般。
心念一动,何不抓住那元婴,要挟妖妇放出众人?
于是猱身一跃,向裂口扑将过去,以为可以凭借自身速度,抓住机会。
哪知才到裂口,顿觉一股巨力,劈头盖脸,狠狠压将下来。
顿时两耳轰鸣,双眼发黑,身形一晃,像只断了翅膀的鸟儿,斜刺里向下飞坠。
不偏不倚,恰好砸向何逸尘头顶,何逸尘闻听簌簌之声,以为是公孙老者突然来袭,忙不迭施展“太虚真灵诀”,顺势向外一推,郭震昌下坠之势,虽有千钧,却全被何逸尘引向斜上方,而他,则有惊无险,安然无恙地落到地面。
何逸尘这才看清,来者并非公孙老怪,而是郭震昌!
郭震昌也已回转过来,发现眼前之人,竟然是失踪数月的何逸尘,顿时张大眼睛,细细打量,随后又放出神识,扫视了好一阵,确定无误,这才问道:“原来是你?你没落入严广森手中?”
“郭院长!”何逸尘打了个稽首,回应道,“在下当初受他追击,不过借助破碎丛林的有利地势,侥幸躲过一劫。”
郭震昌闻言,顿时点点头,说道:“很好!我布雷德学院出了你这样的人才,真是难得!”
郭震昌正想问他,方才这手法是从何而来,却见头顶上方又落下一个人来。
那人身形一晃,径直走向何逸尘面前,很是激动地说道:“逸尘,原来你也在这里?”
何逸尘一看是连远山,当下纳头便拜。
连远山连忙拉住他,说道:“当日如非是你从旁相助,老夫只怕早就堕入妖人手中,要拜也是老夫来拜。”
见此老坚持不让自己叩拜,何逸尘也不再拘谨,与连远山分坐枝上,刚聊几句,林浩天、徐完也来到跟前,与郭震昌、连远山打招呼。
劫后余生,又是就别重逢,大伙儿都很是欣喜,暂时把目前的处境抛之脑后。
正当此时,一个地道的云州口音传来,“哟,你们聊得真起劲儿啊,怎么不等我?”
何逸尘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不过了,一听就知道是安德里。
抬头看时,只见安德鲁带着史南溪、方英楠二人,也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与众人汇合。
林浩天一见到史南溪,心中顿生厌恶,暗自骂道,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还没死。当初你拿着那破铜镜陷害我,林某可是记住了,只要有机会,绝不饶你。
史南溪见林浩天居然还活得好好的,先是一惊,随后笑着走到他跟前,歉然道:“林师兄,当日之事,并非师弟有意为之,当时师弟被妖风卷入,手忙脚乱,以致失手,让你受苦了,还请多多包涵。”
当着众人的面,林浩天自然不便多说,就算说出来,多半没有人相信,于是笑道:“既然咱们相安无事,还提它则甚?”
就在二人说话间,布雷德学院上上下下一干人,已经围坐在火堆旁,交谈起来。
安德鲁当初能逃过严广森的毒手,还得归功于何逸尘破掉其“紫霄锁神环”,如今见到何逸尘,自然想起当日之事,于是嘘寒问暖,问起何逸尘最近的经历。
何逸尘不厌其烦,与众人讲述最近经过。
众人听他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是暗暗心惊,说他小小年纪,就连番出生入死,实在是难能可贵,若能回到学院,必定嘉奖。
史南溪、方英楠二人闻听学院长辈对何逸尘的嘉许之言,都是心怀不满,甚至心生妒意,在旁传音非议。
虽然何逸尘无法听出史、方所言,但见二人面现不满,口唇蠕动,便知是在私下议论。
经历最近一连串的事,何逸尘也学会了小心谨慎,便推说这一切都是自己侥幸,外加岳婉清的关照。
当他提起岳婉清时,连讲师与安德鲁都是面色一沉,一个骂岳婉清是金素贞的走狗,一个骂她是桃花宗余孽。
见二人勃然色变,何逸尘连忙解释,说她跟妖妇并非一路人,早已背叛了金妖妇,然后列举了此女的诸多事例,又让马晓东、王跃二人作证。
但连远山、安德鲁二人哪里相信,都说他被妖女的伎俩和美色迷惑,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