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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鸣蜩(三)旧地

你十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有的人说,我十八岁的时候在上大学,每天过着“养老院”般的生活,每天不是吃,就是睡;

有的人说,我十八岁的时候也在上大学,但过得每天比高中还要辛苦,天天起早贪黑的学习,但是生活很充实;

也有的人说,我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大学毕业,四处奔波,寻找工作,前途一片迷茫;

相较于以上说的这些人,我们的女主人公似乎要稍微强上那么一些,至少,她已经有着自己的目标,并且正在坚定地往前走,而现在的她,正在往自己梦想的起点驶去,这一切就仿佛是一个轮回,冥冥之中,命中注定.......

程曦此刻正坐在飞往杭州的飞机上,右手托着腮,两眼望着窗外层层叠叠的云彩,眼中透出一丝迷蒙。就在两天前,当她得知刘导为她所推荐的戏竟然就是《射雕》的那个时刻,她的心是纷乱和迷茫的。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当她狠着心,逼自己离他远远的时候,命运总会一次又次地又把她推到他面前,难道是老天在故意捉弄她吗?说句实话,程曦现在已经不相信什么缘分了,这种一次又一次的强迫感,让她只是想逃的远远的,又或许,她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吧。

刘导果然说话算话,在答应帮她的第二天就跟《射雕》剧组联系了。《射雕》的导演赵导,同样也是在业内声望很重的一位导演。本来在一般的剧组,要是出现了主演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而不能继续出演的时候,制片方总会抢先一步去挑选新的演员来代替,毕竟,早作出选择就能尽量减少损失。可是,由于赵导在唐人的地位以及唐人对他的重视,导致这部重量级的戏所有的演员都是由赵导亲自把关,公司也没有多干涉什么。可谁能想到古月竟然真的出了事儿,在古月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对赵导以及公司的管理者,也就是前文出现的那位蔡总说,“你们赶快换人,找新的演员!”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公司和赵导居然都说不找新的演员,就要等他。这让古月十分感动,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尽快的好起来,然后好好地完成这部戏。这样,才能对得起赵导还有公司。所以,为什么刘导会说这部戏的关注度高呢,一是因为在车祸之前,古月本身就是名气很盛的演员,有他在就一定可以保证收视率;二来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出了车祸,谁也不知道这次的劫难对他有什么影响,他还能回到过去的巅峰吗?这是所有观众心中都有的一个问号;三来剧组能在主演出了车祸之后仍不改变演员,而是干等了一年,什么都不干,这样的剧组也算得上是“情深意重”了,观众们也非常认可。综上,这部《射雕》可真的算得上是万众瞩目,而能够在这部戏里出演一个角色,对任何演员来说,都是一次机会。

然而,程曦似乎却并不这么认为。在她心中,一旦有事跟古月扯上关系,她就会变的复杂与迷茫。但是将近一年的在外奔波并不是全无用处,她已经能够分的开什么是公,什么是私,这是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所以不管怎样,就算是让她面对面与古月直接接触,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从北京到杭州坐飞机并花不了多少时间。正是盛夏七月,神州大地到处都是一片繁花似锦的景象,而程曦也在这群花簇拥之中,回到了她梦想开始的地方,横店。

程曦到了横店已经是晚上了,于是她和王乐便被唐人的接待人员领着去了宾馆休息。在到了横店之后,程曦便是一言不发,倒是王乐一直都在她耳边喋喋不休。要不就是说唐人怎么怎么大气,要不就是说程曦怎么怎么命好,能够接到赵导演的戏,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留个好印像什么的,一刻也不停。

程曦听的烦了,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出去逛逛”之后,就独自一人出去了,倒是搞得王乐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路上小心”就没怎么管程曦了。

程曦满怀心思的出了门,从飞机落地的瞬间她就一直在想,如果见到古月,她该怎么面对他。这让她十分困扰,想了一路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知不觉地,她竟然又走到了聆梦湖畔。

看着周围似曾相识的景色,想想自己这一年所经历的一切,真的恍如隔世。一年之前,她虽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但有郑婉帮她,故而她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可上天好像是在捉弄她,她所拥有的在一瞬间全都化为了泡影。在这一年之中,除了对郑婉的思念,剩下的便是对自己不断地扪心自问了。

程曦缓缓地在湖畔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周围的味道还是原先的味道,天上的明月依旧仍未变化,一切之中已经变了的,唯有她自己而已。她低头望着水面上倒映着的月影,自言自语道:“姐姐,我回来了,你要是还在,该有多好……”她一句一句地说着,仿佛是要把这一年中全部想对郑婉说的话全都一股脑说出来。湖畔的柳树柳枝轻摆,好像就是郑婉在冥冥之中的回应……

突然,有个人在后边轻轻用手拍了她一下。程曦下了一大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个女孩。天色很暗她并不能完全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只

听得那个女孩问道:“你坐在这干什么呢?”

程曦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没好气地说:“我在跳湖!”

那个女孩听了掩嘴笑了了一声,然后对程曦说:“我也以为你跳湖呢,正准备过来劝你,年纪轻轻的干嘛寻什么短见啊?”说完又捂嘴笑了起来。

程曦慢慢走近她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儿长得很好看,有一点娃娃脸的样子,而且说话居然有一点台湾口音的样子,声音很好听。

程曦等她不笑了之后才说:“我才不用你劝呢,我今年才十八岁,以后的日子还多着呢!谁那么无聊去跳湖啊,我就是闲着无聊出来逛逛,一不小心就到湖边了,现在不无聊了,走了。”说完就站起身来望远处走了。

那个女孩看到程曦走远了,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十八岁么……”

虽然只在外边呆了半个小时,但这一场湖畔倾诉却打开了程曦心中的一个心结。她已经明白,过去的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做什么也不能改变,她能做的,只能好好的活在当下,这样才能对得起那些逝去的人。

回到宾馆之后她没有多说什么,倒是王乐告诉她说明天去片场,她淡淡地“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睡了。

第二天,横店片场。

程曦跟王乐在一棵松树下,终于见到了这位声名在外的赵导演。这位赵导演五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很精神,双眼炯炯有神。

他见到程曦之后,先是看了程曦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你就是程曦?”

程曦点点头,说:“你好!赵导演。”

赵导同样说了一句你好之后,便让自己的助手把剧本给了程曦。

程曦接过,刚打开看了没几行字,就听到赵导在一旁淡淡地说:“给你的角色是黄药师的妻子,冯蘅。”

程曦脑海中思索了一段时间,好像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是听说过这个人,不过这个人设,“黄药师的妻子......那岂不是黄蓉的母亲了吗?”程曦有些惊讶了,以来就让她长了一个辈分啊,这可更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古月了。不过她转念一想,那自己应该是跟古月没有对手戏的,毕竟在郭靖出现的时候,冯蘅就已经去世。想到这里,程曦又暗自庆幸起来。

程曦正在那儿胡思乱想呢,忽然感觉到有人拉了她一下。她转头一看,原来是王乐。她正要询问一声,就听到赵导接着说:“来,见一下你剧中的“女儿”吧,也就是我们这部戏的女主角。”

程曦抬头一看,赵导的旁边已经多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儿笑靥如画,在程曦看向她的时候,她同样也微笑着看着她,一边还伸出右手,对程曦说:“你好!我叫依晨。”

程曦看清她的样子之后,惊呼道:“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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