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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鸣蜩(二)选择

佛说:“缘起性灭,广结善缘。”人与人之间最妙不可言的,便是这不可言说的缘分。或许,在你正在经历时,你感觉不到,但是当你在回顾往事之时,才会意识到,那偶然的一次擦肩而过,其实是独属于你自己的一份回忆。

自从得知了古月复出的消息之后,程曦总是会在工作之余一阵阵的恍惚。这一年,其实不光光是古月,程曦同样过得十分复杂与迷茫。她曾在深夜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当初自己狠心的离开,究竟是对是错。可是这无数次的扪心自问所得来的答案,却使她愈加迷茫。在刚离开他的那一段时间,她一直都走不开这个心结,总是在默默地关注着他的情况,呆在北京什么也没做。直到得知他去了香港养病,她才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但却是更加茫然无措。所以这一年之后的时间里,她只有用拼命工作来麻醉自己,如此这般才能不陷入迷惘的漩涡。本以为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会让她有所淡忘,可是如今又一次听到了他的消息,她的心却依旧不平静。

此时的程曦正在片场,拍摄一部古装电视剧。虽说在这部戏里她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但由于她的表演很有亮点,剧组里的导演和工作人员都很欣赏她。今天就要杀青了,她心里倒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个剧组,其实不光是工作人员,和她一块儿演戏的那位男主演也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

“程曦!”此时的程曦刚刚把最后一条戏拍完,正在一旁休息。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她回头一看,原来是陆然,他就是在这部戏的男主角。程曦听到他的叫声,有些疑惑的回头向他看去。

陆然笑着走了过来,他今年已经年过三十,并且结了婚,算是圈中好男人的典范,并且事业上也是节节攀升。这次的这个剧是陆然自己公司的戏,演员也是他自己亲自把的关,当初在试戏的时候他就一眼相中了程曦,觉得她是个好苗子,而结果呢也让他十分满意。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程曦在古装戏方面总有有着那么一股灵气,似乎程曦对把握古装扮相的角色时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拿捏着非常到位,这也是他非常欣赏她的地方。

“陆老师!”看到陆然过来找她,程曦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在收拾东西,因为戏已经拍完了嘛,所以大家也都在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陆然走到程曦面前,笑着对她说:“什么陆老师,叫陆大哥才对。今天就杀青了,晚上大家一块吃散伙饭,到时候你也来,大家一块热闹热闹。”

程曦听了一愣,有些呆萌地问道:“还有散伙饭?”

陆然听到程曦的问话同样是一愣,说:“每部戏杀青之后都会有散伙饭的啊,难道你不知道?你不是演过一些戏吗?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吧。”

程曦听到陆然的话后慢慢地低下了自己的头,在面试这部戏的时候她的确是说过自己曾经演过戏。而仅有的那一次演绎经历便是在一年前的横店。那个时候她只是其中的一个小角色,虽说最后的确是杀青了,但那自己只是她自己的戏份结束了,整部戏并没有结束,况且就在她杀青的那天就得知了古月和郑婉出车祸的消息,她哪有那个心情去了解这些啊。

陆然看到程曦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也没有接着往深了问。他只是拍了拍程曦的肩膀,笑了笑说:“没事儿,到时候你来就行了,别的不用管。”程曦听了点了点头,而后陆然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北京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内。

程曦早早便到了地方,跟她一块来的,还有她目前的经济人王乐,也就是上次在华众影视公司跟她一块儿签约的那个人。这个王乐就是程曦的父亲所在的那个戏校校长的朋友,当初程曦回到北京之后,程曦的父亲就把她介绍给了程曦,她也的确帮了程曦很多,包括帮她跟华众签约。但程曦总觉得这个人身上的名利心太重,但看在她帮了自己很多的份上,她也没有计较太多。

两人到了这家酒店,询问了服务员在哪个包间之后,就找到地方在里边等了起来。不一会儿人就差不多到齐了,其中有导演,制片人,摄影师,化妆师以及一众的演员们。

人到齐之后,便是点菜、等菜的无聊时间。在这期间大家都是在聊着天,毕竟都在这个圈子里混,说不准以后还会继续合作,所以都在互相交好着。程曦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场合,自然的有一些不适应,不过在她看来坐在这里的这些人都是热爱艺术的,所说所谈的也都是关于这方面的事儿,故而程曦虽然不说话,但也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不一会儿,菜都上来了,众人互相招呼着便开始了用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有一些酒足饭饱,便都住了筷子,又开始聊了起来。

程曦并没有吃太多,一来这并不是什么吃饭的场合,而来她一直都用心听着几个前辈交谈,也没怎么用心吃。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陆然说:“刘导,您是圈里的老人了,这次多亏您了。来,我敬您一杯。”说着陆然就向这位刘导端起了酒杯。刘导笑了笑,嘴上连忙回道“还是多亏你这个好演员的好演技,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说完将那杯酒一干而尽。

陆然看了坐在一边的程曦一眼,笑着对刘导说:“在这桌上的可不止我一个演员好啊,您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

刘导听了这话仿佛才想起了什么,他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地说:“这次啊,还真是发现了一个好苗子,就是在戏里演你红颜知己的那个小姑娘,戏蛮好的,很有前途,我很看好她,哎,今天她来没来啊?”说完还向四处望了望。

程曦此刻还在竖着耳朵听旁边的摄像大哥跟化妆师姐姐探讨一些光影方面的关系呢,一时间竟没听到刘导这话。还是王乐反应快,连忙用胳膊碰了她一下,嘴里快速地说:“刘导叫你呢!”

程曦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站起来跟刘导说:“我在呢,刘老师。”刘导看她这幅样子,不禁笑了出来。他接着说:“你的戏不错,要好好努力啊。”程曦快速地点了点头,然后刘导便叫她坐下了。

这时,陆然看到自己的第一步已经达成了,趁着这个机会对刘导说:“您看您自己都说她戏好了,何不多给她机会呢?我可知道您可是圈里的老好人,手头上资源不少,您就随便拿出一个来,也够她吃一年的了,您说是吧?”

听到陆然这话的刘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骂道:“我也说你小子怎么今天老说我好话,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看来你对你这个妹妹还是挺上心的嘛!”剧组的人都知道,在这部戏伤情之前,陆然就已经把程曦认做妹妹了,这事儿路人皆知,刘导也不例外。

陆然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刘导看似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只好接着说:“好吧,我就当买你一个面子喽!”

而后笑着对程曦说:“你这个“哥哥”都发话,这忙我是不能不帮了啊,不过还是要你自己选择。”

程曦听到之前陆然说的话就已经目瞪口呆了,她知道陆然把她当做妹妹,可没想到他能这么做,心中除了感激,便只有感动了。听到刘导的话,她又站了起来说:“刘老师您就说吧,什么戏我都接了。”

刘导听了,笑吟吟地说:“又不是让你去上战场,用不着这么视死如归的。我的意思是,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呢,是在一部团队没那么大知名度,并且没有什么人气的剧里演一个主要角色,很有可能就是女主角。二呢,是在一部团队配置很高,收视率有保障,并且人气十足的剧里去客串一个角色,这两个选项,你自己选择吧。”

程曦沉吟了一阵子,还没想好说什么,旁边的王乐就急不可待地说:“肯定选第一个啊,刘导是什么人啊,手里的资源再不出名也是有分量的,关键还是女主角哎,你可一直都没演过女主,说不准这一把就火了呢,你可别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不过程曦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她沉默了几十秒,然后语气坚定地说:“我选第二个。”在场的人听到程曦的回答都有些惊讶,这个选择在明眼人看来肯定是选第一个的,这个女孩儿还真是特立独行,作风迥异啊,旁边的王乐也是着急地拉了程曦一下。

刘导听了也是一愣,收起了笑容反问道:“怎么?你不想演主角吗?”

程曦镇静地回答道:“我当然想,可我同样有自知之明。我虽然是正经科班出身,但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演戏经验,这个时候去演女主角我可能并没有那个能力,况且我想做的是一个真正的演员,我想从这一点出发的话,演什么样的角色都是无所谓的。”

听了程曦的话,桌上的人一片寂静,程曦抬头看了一眼陆然,发现他在对着自己微笑,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应该赌对了。就在这时,刘导平静地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这么就能想透这一层,这可比圈里的许多人都要领先许多了啊。说句老实话,如果你刚才选择了第一条路,你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给你一部不知名的戏打打发了。但事实证明,陆然的眼光不错。”陆然听到这话连忙说道:“哪有哪有,还是刘导您有眼光!”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就在这时,旁边的灯光老师有些好奇地问道:“既然您都说她选对了,那您到底准备介绍个什么戏给她啊?”桌上其余的人此时也来了兴趣,都想知道刘导会给程曦介绍一个什么戏,而作为当事人的程曦自然是更加好奇了。

刘导轻轻地咳了一下,笑着说:“既然都答应人家了,我自然也不会藏私。不过说真的,我给她推荐的这部戏还真是一部大制作,人气很足,团队精良,关键是话题热度很高,注定会火的一部戏。”说到这,刘导故意止住了话头。

旁边的人都一个个急不可待了,都在说让刘导别卖关子了。刘导架不住众人灼灼地目光,这才咳了一声说:

“古月复出的第一部戏,也是他未完成的作品,《射雕英雄传》!”

众人听了皆是大惊,然而最震惊的,还是程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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