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娅突然来一嗓子,把我们都震了一下,接着大伙儿都笑起来,气氛也跟着活跃起来。
有人大声道:“美女记者,你想听什么故事啊?是带颜色的,还是带刺激的?”
“都可以,来者不拒,只要能让我精神起来就OK。”托娅大方回道。
有人接道:“对呀,谁出来讲个故事吧,要不说个段子也行,深更半夜老站着,实在让人困的慌。”
有人喊道:“姚队长,您见多识广,还是您给大家讲一段吧!”
姚队长说:“当然可以,只是我经历的事情都有些恐怖,此时此地讲出来怕吓到你们。”
高鹏大声道:“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您就放心讲吧。”
姚队长清清嗓子说:“好吧,既然现在没事可做,那我就给你们讲一段吧。”接下来,姚队长侃侃而谈,给我们讲了一段他亲身经历的离奇事件。随着故事深入,我们都听入了迷,就连布日故德父女俩也被吸引住了。
当然,深更半夜听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的确让人感到有些恐怖,尤其是偶尔吹来一阵冷风,或者突然传来一声什么动物叫,都会让人不自觉打个寒颤,因而会生出一些自己吓自己的想法来。
姚队长讲了很长,在这期间没有人打断他,我们都看着他,聚精会神听着。我们之所以如此好奇和专注,是因为姚队长讲的这次经历,多少和我们现在经历的事情有关,因为他讲的事那次在蒙古边界的考古经历。
姚队长停下讲述的时候,时间至少过去一个多小时。此刻夜空中一片漆黑,月亮和星星都已隐藏起来,加上我们处在山谷最底端,所以周围就更显漆黑一片,要不是有几把电筒亮着,那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或许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吧!
布日故德父女轻声交谈着,只是他们说的蒙古语,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看来我得向姚队长申请下,争取让他把托娅派到前面来,这样我也好有个翻译,以免父女俩当我面谋划怎么害我们,而我都不知道。
虽然我听不懂蒙古语,但我可以猜到父女俩再说什么,他们一定在议论姚队长说的那些事情,尤其是关于那根短笛和那本小册子的事情。
从他们先前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们对那些事情感到很惊讶,那种惊讶不是因为好奇或感到奇怪而产生的,而更像是被人揭穿秘密后的惊讶。
接下来,黄鳌又讲了一段他所经历的怪事,前面在村口的时候,我已经听他讲过这个事情,所以我并没有感到太多好奇,而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父女俩身上。
估计是察觉到我在悄悄观察他们,父女俩没有再过多交谈,奥云塔娜还悄悄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装作没看见,没有理睬她,我心里暗道,不爽是吧,不爽也得忍着,估计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咱们都要习惯监视与被监视,谁让我们同船不同心呢!
突然间,我感到船微微动了一下,起初我还以为是我们身体晃动造成的,可是后来我看大家都没有动,而船依然在动,只是幅度并不大,不易引起察觉而已。
我把电筒光照向湖面,原本平静的湖面此时有了些许波纹,我心里顿时激动起来,我知道湖水就快涨潮了。
又过了一会儿,湖水开始缓缓动荡起来,所有船都跟着摇晃起来。
“要涨潮了!”布日故德大喊道,“大家听好,等会儿潮水起来的时候,声音会很大,到时候根本听不到说话,你们必须抓紧绳子,跟着我这条船走!”
布日故德这一喊,所有人都振奋起来,想必大家在这里耗这么久,都感到很烦了,哪怕进洞就会面对不可预知的危险,大伙儿也迫切想换个环境。
随着时间推移,湖水荡漾的越来越厉害,船也跟着剧烈摇晃着,我们必须彼此搀扶,身体微微下蹲,才能勉强稳住身体。虽然湖水荡的很厉害,但却不见它往上涨,我感觉船离洞口还是那么远。
船一晃起来,有几个人就受不了了,他们一个劲喊头晕,接着就大吐起来。我们这条船还好,大家都很平静,没有人晕船,只是感到时间有些难熬。
至少又过去一个多小时,远空中已经开始露出些许光亮,就在我们等的焦急万分的时候,整个湖面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水泡咕噜咕噜往水面上冒,那场面完全就像煮沸的开水一样。看到这架势,我们都被震住了,个个儿睁大眼睛盯着湖面,谁也说不出话来。
而接下来的一幕,完全将我们彻底震撼,以至于很久以后,我们都无法忘记那一幕。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湖心里突然喷出一条巨大的水柱,水柱冲起来二三十米高,然后水柱在半空中散开,又形成一道瀑布从半空中飞落而下。
水柱与瀑布交叉在一起,让人感到眼花缭乱,巨大的水流声震耳欲聋,即使我们用手捂住耳朵,也无法逃离那种巨响的冲击。
有那么一会儿,我整个人都看傻了,我完全没想到这个湖是这么涨潮的,这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即使你穷尽一生寻找,也未必会看到如此让人震撼的场面。
水面开始迅速上涨,巨大的水流反复冲击着小船,小船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摆着,好几次都差点翻船。
好在布日故德早有准备,加上他力大过人,他腿上绑着那根长绳子,手里抓着那根固定在洞口的绳子,用尽全力固定着我们脚下这艘船。奥云塔娜也没闲着,她一边大喊着,一边笔划着指挥我们控制好船,她眼神里全是急切。
估计也就二十来分钟,湖水就已经涨到洞口了,布日故德回头大喊了句什么,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听到,只是从他的样子来看,应该是让我们做好准备,很快我们就要进洞了。
几分钟后,我们这条船就被水流向洞里冲去,而且速度相当快。漂进洞里之前,我回头望了一眼天空,我想进入这个洞以后,估计没个几天我不会再看到天空了。人说到底还是喜欢光明,还是渴望生活在光明下,这样才会感到自在和快乐。
想到又要面对无穷无尽的黑暗,我心里就感到一阵压抑。不容我多看多想,我们这条船就已经迅速冲进洞里,接着向黑暗深处冲去。
随着水越涨越高,我们的头都快挨着洞顶了,我们不得不哈下腰,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立着。
离洞口越来越远,巨大的轰鸣声也逐渐消失,我们终于可以听到彼此说话了。
布日故德头也不回道:“小尚,你叫叫后面那些人,看看他们是否都跟上来。”
我答应着,回头喊道:“二船在吗?”
“在!”几个战士齐声回道。
“三船在吗?”我又提高声音问道。如此顺沿,直到听到五班的战友回答在,我才放下心来,不由在心理感谢老天保佑,大家都很平安。
不知道又漂出来多远,即使我们哈着腰,但我们的头也蹭到洞顶上了,我实在忍不住了,问布日故德道:“大叔,前面还有多远,在这么下去我们没法再站住,你看船倾斜得这么厉害,随时都可能翻掉啊!”
“快了,再忍忍!”他喘着气道,显然他累的不轻。
高鹏插话道:“大叔,您不是说洞里只有五六里地吗,怎么飘这么久还不到头呢?”
布日故德说:“我只是估计有五六里地,实际到底有多长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有拿尺子量过。”
高鹏被咽的不轻,回头对我低声道:“操,这是什么屁话。”
我白了他一眼,刚想再打击他一下,就听老头儿喊道:“准备入水!”我身体一震,赶忙伸手抓紧那根长绳,然后回头大声招呼大伙儿,让大伙儿准备好入水。
等我转过头来的时候,布日故德已经一头扎进水里。奥云塔娜紧随其后,入水前,她凑到我耳边说:“抓紧绳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手。”
我还来不及回应,她就已经没入水里。我几乎是被父女俩带起的惯性拖进水里的,入水的瞬间,我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打了个转,水流实在是太快太猛了,差点就把我卷离长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