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呼叫声,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我抓起对讲机,飞快回道:“听到听到,高鹏,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在洞口,你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一切都好,你们顺着草地一直向前走,大约五六里地就能看到我们,我们这里烧着一堆火,你们应该很快就能看到火光。”
“听到,我们这就赶过去。”放下对讲机,我就一直盯着来路,恨不能下一秒就能看到扎西他们。
“傻子,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帮忙呀!”奥云塔娜叫道,语气透着一丝不悦。我哦了一声,忙跑上去打下手。
父女俩已经把整只羊打整干净,老头儿问我是烤全羊还是把羊肉剃下来烤?我说就烤全羊吧,这样省事点,你们已经很辛苦,不要再浪费精力。
奥云塔娜冲我撇撇嘴,冷哼一声没说话。
布日故德找来木棒在火堆上搭起一个简易支架,然后招呼我帮他把整羊抬到架子上去。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烤全羊,心里充满好奇和喜悦,干起活来就格外卖力。
我们刚烤上羊肉,来路上就出现几个光点,我知道那是电筒光。我越发兴奋起来,我对布日故德说:“大叔,我可以去接一下我的战友们吗?”
布日故德摆摆手,说你去吧,告诉你那些战友们,吃完羊肉我们就要继续赶路。
我应着,撒腿向几道电筒光跑去。等见到战友们,我们都很高兴,如同久别重逢般激动。
高鹏捶了我一拳说:“你小子前面怎么回事,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为了不让他们害怕,我就没提被蛇拖行的事情,我说当时看到父女俩突然向前跑去,我怕被他们甩下,所以就跟着追上去,没成想这一跑就没停下来。
孙宏抹着汗水说:“他父女俩跑那么快干什么?害的我们差点在洞里迷路,要不是被那些蛇群追赶,恐怕我们已经回村里去了。”
“被蛇群追赶?这是怎么回事?”我紧张道。
孙宏看向高鹏,高鹏吐吐舌头,然后简要告诉我他们在洞里的经历。高鹏跑回去找到扎西,简单说明情况后,就问扎西下一步怎么做?
扎西没有片刻迟疑,他命令高鹏继续跟下去,只要能看到父女俩就行。高鹏又迅速跑回来,可就是怎么都追不上我了,他大声叫我,可是我怎么都听不到。他们只看到我有几次回头,他们打手势让我等一下,也没有看到我有半点反应。
后来就是突然见我消失了,他们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就拼命往前追,可是追出来老远都没有看到我,也没有看到任何异常之处。
几个人不敢再向前追,他们停在一盏油灯旁,一方面着急等待后面那些战友们,另一方面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赶上来,高鹏赶忙向扎西汇报情况。
扎西也有些蒙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考虑到我的安全,他还是下令继续往前走。又走出来好一段,他们还是没有看到我和父女俩,他们开始感到害怕,不敢再冒然向前走。
姚队长第一个感到不对劲,他对扎西说,以他多年考古经历来看,眼前这个洞肯定有问题,大家不能再向前走,否则一定会遇到大麻烦。
扎西问姚队长,如果不向前走,那又该怎么办?
姚队长思索说:“我们先留在原地等等,看小尚同志会不会回来找我们。如果半小时后他不回来,那我们就先退回去。”
扎西拿不定主意,他本想向郑连长汇报情况,看看郑连长是什么意思,可郑连长又陷入到昏迷中,眼下只能由他自己拿主意。
片刻犹豫,扎西同意了姚队长的提议,于是他们就在原地停下来,焦急的盼望着我能早点回去。
半个小时本来不长,但对等待者来说就是漫长的煎熬,如果不是那些油灯都还亮着,他们一定会更加惊慌。
半小时后,姚队长就催促赶紧回走,可扎西不情愿,他让姚队长带大家先走,他要带人去找我。姚队长坚决不同意,他说郑连长昏迷不醒,你绝对不能再有半点闪失,否则靠他一个人不可能领导大家。
他对扎西说:“我知道你和小尚关系很好,但眼下你必须为大家着想,你必须先保证大家的安全,然后再来想办法寻找小尚。”又安慰说,“小尚是个聪明人,他绝对不会做冒险的事情,而且一路上都没有什么打斗痕迹,显然父女俩没有伤害小尚,说不定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呢。”
扎西长叹一声,姚队长说的没错,眼下他必须顾全大局,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让所有人陷入到危险中。
“退回去吧!”扎西艰难下达命令。
队伍开始掉头向回走,可是没走出来多远,就听前面有人大喊道:“蛇,好多蛇,快跑啊!……”
队前顿时乱作一团,大家拥挤着又掉头往回跑,扎西喊破喉咙也无法控制住混乱的局面。尤其是那些考古队员,听说蛇群来了,个个儿吓的面无血色,争先恐后向前狂奔,那样子真恨爹妈少生了一条腿。
扎西招呼一班跟他上,他打算用火力逼退那些蛇,可等他看到满洞黑蛇的时候,他就知道抵抗已经毫无意义,无非是浪费子弹罢了。
明知道毫无用处,但扎西还是端起枪向蛇群开火,然后回头大喊道:“姚队长,你赶紧带着大家向前跑,蛇太多了,我们挡不了多久!”
姚队长边跑边喊道:“挡不住就算了,不要做无谓牺牲!……”姚队长话还没喊完,蛇群就已经冲到扎西他们面前。
孙宏颤声喊道:“排、排长,咱们赶紧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慌什么!”扎西吼道,抬腿将面前一条蛇踢飞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临阵脱逃,否则军法处置!”
孙宏他们不敢再吭声,硬着头皮向蛇群开火。几个人且战且退,直到把枪里的子弹打完,扎西才下令撤退。
这一跑,几十个人都拼了老命,按高鹏的话来说,他以前从来没有跑过那么快,以他当时的奔跑速度,就算是刘翔也绝对跑不过他。
高鹏他们跑久了都感觉受不了,那些考古队员跑起来就更加吃力,尤其是那两个女队员,没跑出来多远就跑不动了,要不是被几个战士拉着跑,恐怕两个人早就趴下了。
起初还有人大喊大叫,或者相互鼓励,到后来就没人说话了,因为他们喘气都来不及,哪还有力气去说话。
也不知道跑出来多远,前面出现一个拐弯,见前面依然亮着油灯,一群人不敢有丝毫停歇,拐过弯继续向前狂奔。
直到一群人都快跑出洞口,蛇群才停下追赶,又无声无息退回洞里去了。一群人先后跑出洞口,回头见蛇群没有跟出来,他们都长松口气,可是这口气一松下来,他们就立马瘫在地上,连擦汗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听完高鹏的讲述,我也不觉长松口气,我不敢想象,如果他们跑慢一点,或者蛇群一直追出洞口,他们最终会是个什么局面,而我们是否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呢?
这时候扎西从后面走上来,他握着我的手,问我前面是怎么回事,父女俩有没有做什么手脚?
对他我不能隐瞒,我把他拉到一旁,把我的经历都告诉他,最后说:“虽然父女俩看起来很正常,好像没做什么小动作,但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总感觉他们有事情瞒着我们。”
扎西沉默片刻,然后问道:“你们找到九条船,老头儿有没有说下一步要去哪里?”
我摇头说:“我没敢多问,我只是试探着问了一下奥云塔娜,可是她什么都没说。”
扎西冲我招招手说:“你跟我来,你亲自把情况向郑连长汇报一下。”
“郑连长醒过来了?”我嘴里问着,赶忙跟上去。
扎西头也不回道:“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刚才我们又给他喂了一道药,估计他现在应该清醒着。”
见小江和小欧抬着简易担架走过来,扎西忙叫住他们,让他们把担架放下来。郑连长躺在担架上,脸色比出发前又好了一些,多少能看到一点血色了,此刻他清醒着,只是还没有力气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