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龙佑杨三人来到小诊所,这白大褂立即迎上来压低声音着急道:“你们可算来了,他快不行了!”
龙佑杨朝门口的单间望去,微弱的灯光下,黄毛手背插着针孔输液,后背叠着两个枕头,斜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吓人,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大口大口喘着气,发出虚弱的呻吟声。
龙佑杨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还能活多久?”
“这个嘛???”他脸色有些难看,弱弱说道:“应该看不到今天的落日了。”
“你没告诉他吧?”
白大褂摇摇头。
“嗯。”龙佑杨满意的点点头,没有理会,转身走入单间。闫鸣云菲想跟上来,龙佑杨立在门口挡住他们,也没说什么,轻轻关上门将他们拒之门外。
黄毛半睁着眼睛,看到龙佑杨进来,呼吸变得更加急促,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龙佑杨找了张木凳放在病床旁,不紧不慢的坐下来,黄毛这幅奄奄一息、垂死挣扎的模样令他心里痛快,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刚才医生说了,再不把你送去正规医院治疗,你活不过几天了。”(即使送去医院也回天乏术)
黄毛心中一颤,他从未想过自己就此死去,身体禁不住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过,但又很快意识过来,嘴里发出虚弱的声音:“你???想干什么?”他知道自己还有最大的筹码——洪天的下落,龙佑杨应该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否则也不会救自己。
果然,龙佑杨说道:“只要你说出洪天的下落,马上送你去医院。”
黄毛艰难的笑了笑,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先送我去医院,当我痊愈之时,我不仅告诉你洪天下落,还亲自带他来见你,你看怎么样?”
“呵。”龙佑杨轻笑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一你就是在这里等死,二就是告诉我洪天下落,或许还能捡回条命。就算没有你的线索,我照样能揪出洪天,只不过多费些时日。”
黄毛出气多入气小,双眼睁开又闭上,他现在连说话都费劲,他想从龙佑杨的脸上看出他所说的话只是吓唬,但遗憾的是佑扬的脸顷刻如死水一样,没有一丝涟漪。
龙佑杨不再给他思考的时间,伸出手把输液管挪到嘴边,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咬,输液管一分为二,拿住一端,把缺口垂直地上。
黄毛手背静脉的血液立即倒流,就像一条血红的小喷泉,沿着输液管流出。
黄毛本来苍白的脸更加白的瘆人,他想拔掉针管,手指动了动却没有力气抬上来。
龙佑杨拇指一夹,按住输液管,直勾勾的盯住他说道:“怎么样?我说过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黄毛气喘如牛,虚汗直流,嘴唇微张,说道:“只要????我说???你真的会把我???送去医院?????”
龙佑杨轻摇一下头,说道:“再给你机会说一遍。”话毕,他拇指一松,输液管的血又滴滴往下流。
“我????我说??”黄毛着急道。
龙佑杨又按住输液管,静静等着他的话。
黄毛连咽几下唾沫,极力平复一下呼吸,方慢慢说道:“洪天在机场逃脱后确是找过我,但很快他就离开了,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常与一个叫福伯的人联系,他的行踪恐怕只有那个叫福伯的人才知道。”
福伯?之前对阿忠出手相救的那个老者?龙佑杨寻思着,他有点迷茫,既然洪天与福伯联系求助福伯,那他找黄毛所为何事?
“洪天为什么要找你?”龙佑杨问道。
“一开始是叫我帮他藏匿,我是个小混混,他是通缉犯,仇家也多得数不清,我哪里敢帮他啊??????后来他就自己走了??????”黄毛断断续续说完。
真的这么简单?龙佑杨有点迷茫,但他报仇心切,没把这个问题想得通彻,很快就忽略掉了。
等黄毛说完,龙佑杨又等了十几秒,确实他再没有事要说,拇指一松,起身将输液管一扔,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自己的血源源不断流出,黄毛绝望、惶恐、暴怒,用尽仅存的一丝力气喊道:“你不讲信用,背信弃义,你不得好死!”
这也是他生命中最后一句话。
龙佑杨一个字都懒得跟他说,门打开,发现闫鸣云菲两人正侧耳聆听,明显没有预料到老大突然打开门,赶忙端正身子,退后两步,尴尬的左顾右盼。
龙佑杨心中一颤,不知道刚才黄毛的话两人有没有听到。但一看病床与门口的距离,加上黄毛虚弱的声音,他们应该听不清谈话内容。
那医生听到里面的哀嚎,赶忙进去一看,立即傻眼了,只见输液管一分为二,血液从静脉源源不断流出,地上满是血液,湿漉漉一大片。
病床上的黄毛一脸死灰,就像沙滩上搁浅的鱼儿,嘴巴一闭一合,双眼眯成一条缝,呼吸微弱而急促,估计是就要断气了。
他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变得青白,冲出门口问道:“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龙佑杨伸手入怀,取出一沓钞票放在桌上,说道:“这是十万元,你当什么都没看到。另外还有十万,帮我做一件事。”
“什???什么事?”他颤声问道。
龙佑杨说道:“把他的尸体先保存起来,防止腐烂。近期我会来领取。”
“啊?为什么???????”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龙佑杨双目一瞪,闪过一丝杀气。他不敢再多言,只得愣愣的点点头。
三人扬长而去,路上,闫鸣禁不住好奇问道:“杨哥,大仇已报你还保存他的尸体干什么?”
龙佑杨眺望远方,紧握拳头,冷声道:“我说过要将他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老大不仅仅是表面冷酷,想不到是如此的血腥暴戾,连死人都不放过,与洪天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随即又疑惑,先前对于庞宏达弟弟的仇杀,他都能心慈手软放对方一条生路,现在这个黄毛有必要这么摧残吗?
这仅仅是龙佑杨令人信服的说辞而已。保存黄毛的尸体他另有打算,关于他心底隐藏的那个丑陋的秘密。
回到堂口,三人前脚进入大厅,陈万成后脚就进来。
云菲是个女孩,心细,她注意到陈万成进来后就闪闪索索,双眼红肿,衣服粘了不少灰尘,而身后的两名手下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道:“怎么了?我们的陈副堂主,总部会议碰了一鼻子灰?”
两名手下刚要说话,陈万成立即上前抢先说道:“谢谢菲姐关心,我没有辜负杨哥的期望,会议一切顺利。”
会议什么的龙佑杨一点也不在乎,他也注意到陈万成的异常了,待众人散去了,他悄悄找那两名随同的手下了解情况。
两名手下将事情一五一十跟龙佑杨说了一遍,他听完内心很是内疚,铁笼囚禁的屈辱一直烙印在心底,他感同身受陈万成此刻的痛苦。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陈万成也不会遭受如此耻辱!
陈万成,你等着,我迟早会帮你出这口恶气,找回尊严的!龙佑杨暗暗下定决心。
第二天,龙佑杨悄悄的离开堂口,除了陈万成谁也没发觉。
龙佑杨来到市一中学校,现在正值放学时间,学生正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伴随着一阵阵欢声笑语,一道道青春靓丽的身影涌出校门口。
龙佑杨身穿一身简练的悠闲服却遮挡不住身上那股英俊、冷酷之气,他站在校门口,旁边簇拥的是正准备接孩子回家的家长,他站在其中鹤立鸡群,不时引起路过学生的驻足偷看。
龙佑杨没有留意别人看他的目光,他双眼目不转睛的扫过一个又一个身影,终于在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影停住,他连忙上前挡在其前面,说道:“瑶瑶,福伯叫我来接你回家。”
这女孩正是福伯的孙女沈瑶瑶,她正与同伴有说有笑,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娇小的身子正撞龙佑杨的胸口。
沈瑶瑶踉跄的后退两步,抬眼一看,这不是之前深夜带朋友求救爷爷的大哥哥吗?她的脸瞬间红晕起来,心底如小鹿乱撞一般,又惊又喜问道:“大哥哥,你还记得我啊?”
龙佑杨点点头,说道:“我顺路经过这里,福伯让我顺道接你回去。”
沈瑶瑶家离学校不远,福伯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很少来接她,平时都是她自行回家,但是龙佑杨长着帅气无比、人畜无害的脸庞,加上之前接触过,她几乎没有一丝怀疑,重重的点点头,跟龙佑杨走去。
但是龙佑杨并没有接沈瑶瑶回家,而是提议去游乐场玩玩。这正中贪玩的沈瑶瑶下怀,她一蹦三尺高,兴高采烈的前往游乐场。
两人来到游乐园,这沈瑶瑶像是身上有永远用不尽的力气,这一分钟还在过山车,下一分钟又溜进鬼屋,可把龙佑杨折腾一番。
手机传来陈万成的消息,见时机成熟,龙佑杨趁沈瑶瑶上卫生间期间借口说自己手机没电,沈瑶瑶果断把自己的手机借给他。
龙佑杨拿过沈瑶瑶的手机,迅速拨打福伯的电话。
而此时此刻,陈万成正在福伯家中,翘着二郎腿,一脸轻松的看着他,说道:“跟你费了这么多口舌,你还是不肯告知洪天的下落吗?”
福伯坐在他对面,怒目圆瞪,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有完没完?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洪天的下落!你爱信不信!”
陈万成没有理会他的盛怒,轻笑的摇摇头,看了看手表,说道:“哎,现在已经晚上了,你孙女怎么还不见回家?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福伯心中一颤,哪能听不懂他话里有话,刚才一直与他纠缠没有留意时间,往常这个时间瑶瑶早就回家了,有事也会来个电话。可是现在音讯全无,莫不非他将瑶瑶???他不敢再往下想,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叫唤
这时,手机响起来,福伯一看是瑶瑶打来的,迫不及待放在耳边:“瑶瑶你在哪里?你没事吧?”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龙佑杨冰冷的声音:“你孙女在我手上,给你两分钟时间,再不将洪天下落告之,后果自负。”
“喂,等等???”
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那边已经挂掉电话,尽管已有心理准备,还是如当头一棒,双腿发软,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