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阳有阴、阴有阳
我们师徒三人坐在石桌旁。师傅卷上烟、点燃、吸了一口，用眼扫了我俩一眼，皱了皱眉头，停了好一会才缓慢地说道：“孩子大了，就要摘奶了，从奶水过渡到吃粮食，这其间要有个过程。今天为师要把你俩带入到实际的宅院之中。我可不想让你俩这牛犊子总在车辕子外面，没有定向的瞎走乱拽。想让你俩也到车辕内试一试，担起一定的重量往前走。我是个急性子，脑袋里所想，可以立刻用到宅院里，可让我解释清楚，详尽完备后，在传授给你俩，我总担心自己表达的不形象、不具体，让你俩听的糊里糊涂。本来，语言本身就是生硬、苍白无力的。小说里的故事及情节描写，让你潸然泪下，是多波次打击才攻破读者的心里防线。也许，为师的反复唠叨，可能让你俩能记住些什么。我把四象往宅院里套用时，起初，也觉得非常简单。但随着探讨的深入，却发现，其千变万化，让人心力交瘁、苦不堪言。前面的理论知识，就像练武术时用的套路，如果用到实际中，真的两人对打起来，就是同门师兄弟，也在于你会不会拆解运用，运用的是否熟练。虽然前面我可能问过，但还是要问一问，若你俩答对了，咱们就往下进行，若答不对，咱们只能重新复习一遍。”
“师傅，你问。”
“前面，咱们都把男子看成阳，女子看成阴。那真正的阳和阴，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真正的阳是女子。因女子才将孩子生出，呈现于人们的眼前。因女子是大部队。”我说。
“比如，头为阳，阳者阴之，就表示头少动，就像妇女在庭院这狭小的空间里照顾自己的儿女一样。”士远接着答道。
“嗯！”师傅点点头，说，“前面，我们把‘阳有阴’，都看成男子的体位；‘阴有阳’，看成女子的体位。而实际呢？”
“实际上，‘阳有阴’，指的是女子具备经血和卵子，就像母鸡下的蛋里具备蛋清和蛋黄一样。”
“看来，你俩已经具备了看实际宅院的能力。但我还是要提示一点，这一点非常重要，就是，我们研究的是内八门，是男女的胸腹，是由胸腹的表，来推内部的里。所以，我们在看宅院时，还要看男女的体位——四象。至于行进中用到的理论知识，我再随时补充。若我一股脑地，把用到或用不到的都给你俩摆在桌面上来，恐怕你俩也吃不进去，消化不了。
你俩把本打开，按着我说的尺寸画个宅院。注意听好，这个宅院是三间正房。门线以西，西南角是猪圈。靠近猪圈的东面，即大门之间是个厕所。厕所的粪便往猪圈里漏。门线以东，东南角是猪圈。猪圈往北相连的是厢房。厢房分成两部分，靠近猪圈的背阴部分是牛棚；靠近阳台的部分是草棚。厢房草棚的西边，靠近门线的是自来水。自来水在阳台下。你俩画好了吗？”
“画好啦。”
“那么，我说一说建筑物的尺寸。一般的宅院，其尺寸是按身体的尺寸来排列。比如，阳台是人的脖颈。脖子在人体上占得比例最短，所以，阳台即脖颈，只占大腿或小腿，即猪圈的一半距离。厢房，属于人的腰腹，它最长，所以，它占两个猪圈的位置。这么算起来，阳台（脖颈）、猪圈（大腿或小腿。因东猪圈的东墙是大腿；东猪圈的南墙——东边的门面墙，是小腿。就像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大门分成两扇，东扇门是左脚；西扇门是右脚）、厢房（腰腹），其比例是一、二、四。”
“师傅，这个比例是不是恒常的？”
“是的。因为人的贪婪或不知其理，才千般变化”
“如果不成这个比例呢？”
“若不成这个比例，其得病的人就不同。咱们的民宅中，我粗略归纳一下，共分六种。即漏、展、接、缺、满、半。”
“这六种格局是怎么形成的？”
“前三种都是因为贪和方便。漏，分为上漏和下漏。像理发部、修理部、小卖部等门，开在自己家大门以外院墙上的门，就是上漏；像厕所，从里面解手，从外面掏粪的，就属于下漏。展，是除了三间正房以外，又加上一间或两间房，或是在正房的东或西留出一个胡同的情况。接，就是在宅院外接个厕所或用石头垒个小院。缺，就是宅院四角不齐全。满，是宅院里没有空闲处。半，是只有门线的东面或西面有建筑物。另一面没有建筑物。这六种之中，数漏最厉害。一般是‘上漏主，下漏奴’。这里的奴，多指孩子或指主人的下三爻和脏器。”
师傅说到这儿，又要卷烟歇一歇，我忙递上香烟，给师傅点燃。随即问道：“师傅，这个宅院应该怎么看？”
“按说，这个宅院，你俩就应该会看。前面说过，西阳有阴，东阴有阳；其建筑物都算的话，所看者，是不是要看男主人？”
“是的。因男主人四肢、五脏齐全。”
“西阳有阴，东阴有阳。这是不是符合男女体位？在进一步说，女人生孩子时，是不是先生出头部？”
“您的意思是，西阳有阴，其阴是双数、两个；东阴有阳，其阳是单数、三个。东和西的建筑物合一起是单数。单数指上三爻，指头和双臂。我这么理解对吗？”
“完全正确！我接着提示，这个宅院中的男主人，三十八岁那年的秋天，外伤失去了左小臂。”
“师傅，全物看男主人，这可以理解，可‘三十八岁、秋天、失去左小臂’。这里含的意义太多了，弟子的智力很难达到这种境界，还是师傅您给弟子解释一下吧。”
“咱们先说左小臂。全宅是单数，符合男女体位和女子单独体位。这种格局，让我们可以定出是上三爻有病。为啥是左小臂呢？因为，将厢房分成半阴半阳的上半部，即半阳到水，属于高到低，或说成阳到阴，或阳阴。又因为，厢房和水，占居人的腰腹位，即肩膀上位，所以，定在手臂的位置。定于双臂，是因为厢房和水这二阴生阳的原因和门线以东为背阴的原因。外伤，源于‘相见乎离’。即男女相见像火一样亲热。我这么解释，你俩是否听明白了？”
“还是似懂非懂。”
“那我再详细的解释一遍。全宅单数，符合男女体位，即男双女单。细说就是，男子胸腹有双数，女子体位有三数。因生孩子时，是先生孩子的头部。所以，其得病是上三爻。这一点你俩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门线以东为背阴，它告诉你是上三爻的阴，就是手臂，这也清楚吧？”
我俩点点头。
“为啥是左臂呢？因为厢房到水是由高到低，或说成由阳到阴。与前面的‘东为背阴’合一起念，则是‘阴的阳阴’。用文字解释就是，双臂（阴）中，左臂（阳）的小臂和手（阴）。这一点，你俩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士远说。
“师傅，我听您说来，好像什么都清楚。”我是担心等到自己看宅院时，还是糊涂。
“如果这么简单的东西你要是理解不了，你可以回家孝敬自己的父母了。”
“师傅，失去左小臂，相当于骨、血、肉全失去了。这怎么解释？”
“这里含有两个太极格式。其一，西全物与物成阴阳阳阴。其二，物与地数成阳阴阴阳。只有组成这两个太极格式，即天干和地支末尾的阴阳，才使人体失去零件或死亡。”
“您能否详细的说一说？”
“实际上，门线以西和门线以东的建筑物，包括东水和大门西的厕所，这都属于全物。全物，属于成年人。只有成年人，才能生儿育女。你俩可以看一看《黄帝内经》。而成年人，在《黄帝内经》里是怎么论述的呢？女子，以二七为数，即十四岁。男子，则以二六一十二来计算。这数字，用来计算什么呢？”
我瞟了一眼士远师兄，师兄也在睁大眼睛看着师傅。“师傅，《黄帝内经》里的意思，是不是说，女子十四岁就可以生孩子？男子十二岁，其性能力就已经成熟了？”
“正是如此！而现实呢，女子都比男子成熟的要早。我已经忘了，不知是保定还是正定，那里的男子娶妻，其妻都要比自己的年龄要大一些。”
“师傅，我想问的是，在什么情况下，骨、血、肉会同时失去？”
“这非常简单。女人生的孩子，其孩子是不是骨肉齐全？”
“您的意思是，地支末尾的四个阴阳，即阴阳阳阴，就是人体的骨骼？”
“不错。”
“在宅院里，阴，指西面的猪圈和厕所；阳，指东面的猪圈、厢房、自来水？”
“是的。阳有阴，就是西面的猪圈和厕所；阴有阳，就是东面的猪圈、厢房和自来水。它们组成阴阳阳阴，人就失去了骨骼。前面我曾说过，阴，就是死亡、失去。如果细分析，太阳东升，西墙里面，是不是朝阳？东墙里面是不是背阴？按西、东的日光和全物数，用阴阳来表示，是不是阳阴阴阳？或说成‘阳有阴，阴有阳’？在往细里说，‘阳有阴’就是，西墙里面这朝阳处有双数建筑；‘阴有阳’就是，东墙里面这背阴处有单数建筑。”
吃午饭时，师傅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刚嚼了几下，说：“何涛，你吃过饭后，去村里买几袋盐。”我赶忙抄起筷子尝了一口，“师傅，对不起，我炒菜时忘了放盐。脑袋里总想着您说的那个宅院。”
“你把盐罐子拿来，我给你俩讲个笑话。”
听说要讲笑话，我忙把菜倒进锅里，重新热了一回，再给师傅端上来。
师傅笑着说：“我这小徒弟也忒不听话！我让你把盐罐子拿上来，我给你俩讲个笑话，他却把菜给重新热了一回，这么不听话，看来，就不用讲笑话了？”我和师兄都笑了。知道师傅想调节一下这枯燥的气氛。
“男子娶媳妇那天，女方一个亲戚也没有。女方有点缺心眼儿，结婚那天吃午饭时，婆婆让儿媳吃饭。儿媳端起菜盘子就吃菜，一口饭也不吃。婆婆又说了，你也吃点饭，别净吃菜，净吃菜咸。儿媳就放下菜盘子，端起饭碗吃大米饭，一口菜也不就。婆婆又告诉她，你也吃点菜，别竟干咽米饭。儿媳就又端起菜盘子。如是反复四五次，才将这顿饭吃完。最后，撑的直摩挲肚子。
冬天，公公说，‘你也在窗户外面晒晒太阳。’那儿媳就立在窗户外，举起双手，就像日本鬼子投降似的站着，一动不动。等公公从西山拾来一大笆篓柴禾，见儿媳仍在哪儿立着呢，就说‘太阳都进屋了，你也进屋吧！’见儿媳进了屋，说‘多听话的儿媳呀，十里八村也找不出来一个！’
婆婆见儿媳如此执着，就想锻炼她一下。大门外有驴拉的粪球，就让她用铁锨去铲。她端着铁锨出了大门口，就像上台表演的演员一样，先对过往的人笑一笑，接着，就用锨推了起来。八个粪球，推碎有七个，最后一个，推到墙角才到铁锨里。又冲过往的人笑一笑。”我总觉得，师傅好像是在笑话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