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琛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
晏一池依旧守在公寓外面。
看到车子停下,上前去打开后车座的门。
“少爷。”
他抬眸扫了一眼公寓里面:“人呢?”
晏一池也跟着看了一眼,稍作犹豫:“少夫人应该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
在他的地盘上,她能够睡得这么安稳?
“少爷,少夫人住在一楼客房。”
时墨琛并未多说什么,往里面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她身上的伤怎么样?”
“脸上身上的擦伤都是皮外伤,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除此外,有轻微脑震荡,还有脚踝轻度扭伤。”
时墨琛脸色平静,就跟听报告一样,听完就抬脚往里面走去。
他原以为公寓里的人已经沉睡,可,进门后,他敏锐的听到厨房方向传来了些许声音。
先不说整个C城的人都知道东麓苑是时家地盘,不会有什么盗贼之类的敢来光顾这个地方,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有盗贼敢来,也绝对进不来这里,所以,此刻发出声音的,只能是这屋里的女主人!
他走到客厅,朝厨房方向看去,果然是秦尽染,手上捧着个杯子在喝水。
而刚才他听到的明显就是她喝水发出的声音。
她完全没发现屋里多了一个男人。
喝完水,将杯子搁好,杵着拐杖转身时,看到他,禁不住的被吓了一跳。
“你……”她瞪大双眸,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喉咙好像又干渴起来了。
时墨琛并未理她,抬脚上了几层阶梯,往厨房走去。
“你,你干什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约莫就是她现在的样子,他向她走近的沉稳步伐像是踩在了她的心上,震得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打起了鼓。此时此刻,他的答应,她已经全部忘记了,只担心在这样的深夜,他又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他的手没有朝她伸出,他的眼神甚至没有看向她,她却被自己多余的想象过分吓到,看到他靠近,下意识的就朝旁边跳开。
却忘记了,她现在根本不适合做这个动作。
动作看起来很利索,扭到的脚却拖了后腿。
脚刚沾地,脚踝处一疼,她下意识的低呼一声,就要往地上栽去。
她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却还是伸了援手。
秦尽染因为即将摔倒而心里慌张,根本没注意到时墨琛伸出的援手,手上的拐杖不知道怎么的一甩,打到了时墨琛腹下三寸,男人最敏感的地方。
他压根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此时软处被袭击,他闷哼一声,伸出的手没将人接住。
秦尽染并没有摔得太凄惨,只是跪下去时,膝盖处传来的声音有些过大。
而且,好死不死的,她的脸朝向的是他两腿间的位置,而她的唇,则吻上了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碰一下的男人的那个地方……
两人的表情顿时都斯巴达了……
虽然隔着裤子,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裤子里面那坨是什么玩意儿。
一时间,她的脸色,五颜六色的变换着。
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仰,头皮被扯得发疼,定睛一看,才看到自己的头发似乎夹在了他的皮带扣里。
她整个人更懵了,这下怎么办?
时墨琛倒吸了一口凉气,接连两次被袭击,感觉完全不同,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觉得疼还是别的什么感受。
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终于恢复过来。
垂眸,看到依旧跪着的女人,他看不到她的脸色,只觉得这幅样子的她很是温驯,自然,更觉得两人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暧昧得诡异。
好像正在进行或即将进行某种儿童不宜的事!
脑子里刚想到某个儿童不宜的画面,忽然就看到女人白皙的手摸上了他的皮带扣。
时墨琛瞳孔一缩,迅速的出手抓住她的手:“你做什么!”声音喑哑,似乎真的被诱惑了。
“解开!”秦尽染冷着声音。
如果可以,她当然是不想做出这种暧昧的动作的,但是,她的头发被夹着,怎么都扯不出来。
“白天死都不愿意靠近一下,秦尽染,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的重口味吗!”话里带着嘲讽。
秦尽染咬了咬牙,什么都不说,忍着疼,伸手捉着那一小束头发用力一扯,头皮一阵发麻,她却终于是解脱了。
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
那男人却不愿意让她如愿。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就掐上了她的下颌,薄唇吻上了她的红唇。
强烈的男性气息充斥在她鼻尖,强占了她的大脑思维。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多年前的一幕。
两个男人赤·身·裸·体的站在面前,挺着丑陋的作案工具在一具年轻的肉体上发泄着,她看到地上慢慢的变得嫣红一片,空气里都是属于男人的恶心气味。
不过一瞬,秦尽染的脸白得像丧尸。
她没有反抗,没有挣扎,眼泪从空洞的眼里滑落,流了一脸。
时墨琛尝到苦涩滋味,抬眼便看到她面如死灰的模样。
他心底一震。
他宁愿她像在车上时剧烈反抗,也不愿意看到她像现在这样,一脸的死气。
她的样子,让他觉得似乎下一秒,她就要活不下去。
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靠近他,就让她这么难受?
可,到底是没再强迫她。
他刚松开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看到她用力将他推开,连脚下的疼都顾不得了,往浴室跑去。
一分钟后,听到干呕声从未关上门的浴室里传出。
俊脸上瞬间布上一层寒霜,他脸色铁青得似乎要杀人。
双手紧握看向浴室的方向。
他的吻让她觉得恶心得想吐?
他在她心里就那么不堪?
时墨琛很想去质问她,可,不期然的想起一些事。
五年前的婚礼上,听着神父的誓词,有人吊儿郎当的反问:不愿意就不用嫁了吗?
白天,在车上也曾名明言开口:她不爱他,五年前,她不想嫁给他,五年后的今天,她不想靠近他。
全世界女人都虎视眈眈的时夫人的位置,唯有她一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
晏一池有一句话骗了秦尽染。
时墨琛并不是只偶尔回这里,而是他就是住在这里。
但是,今晚,现在,他没有去质问她,也没有上楼,顶着一张阎王脸出了门。
秦尽染并不知道时墨琛的心思,可就算知道,她也并不能怎么样。
相貌,能力,权势……时墨琛什么都好,可再好,她也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