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耳边,火辣辣的灼痛在左脸上蔓延,“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你该死!还我玦渊来!”忽远忽近的怒骂声让麻木了整个时间长河的心渐渐钝痛起来,真的疼——是啊,为什么死的人是玦渊,如果死的人是我就好了——这样的话,月华国就能够拥有名正言顺又强大的继承人了……
“幻儿,父皇总也不让我们到渊海来,可我听其他的皇子说,渊海有非常美丽的宝物呢!若是我得到了那宝物我就可以壮大月华国了,到时候我定要周边所有的强国全部臣服在我的脚下!”“可是皇兄,父皇说过渊海是禁地,并且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皇兄,我们还是不要去了,父皇会不高兴的。”“幻儿!父皇只是吓唬你呢,母妃说了,我可是月华国未来的王,就连整个渊海也都是我的,既然是我的地盘,为何我不可进入?我偏要去看看这渊海怎么个盛况!”“皇兄,皇兄不要去,父皇会怪罪下来的,皇兄!”……“啊!幻儿救我!”“救我……”
“你为什么不跟墨清一起上飞机?”“有什么事能比你陪你哥出国更重要!”“对不起,父亲,若是可以,便让我将二哥换回来吧……”
“渊儿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给我锁上她的灵根,我看你还怎么召唤神器!”“不要,求求你,母后,菱幻知道错了,菱幻不会召唤神…哇——”
“殿下,咒缚和噬灵已经快毁了你的灵根本源,不出三日您的五感便会消失,到时候若殿下的身体还未——死去,您的灵魂将会永远被囚禁于躯壳之中,直至湮灭。”
“帝炽,我答应你。你要的月魄结晶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其一,归还月华国护国阵法琰厄;其二,护得珩寂……一世安然;其三,抽取月魄结晶之后,将我的身体放进冥魇冰棺,以鞭魂锁链覆棺后沉于渊海!”
“父亲,我一直都不懂,为什么无论如何您都不会像对待别的孩子那样对待我呢?曾经,我总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成为会让您感到骄傲、会给予一句鼓励的孩子,但似乎已经成为无法达成的奢望了。小时候我常想,是不是我不够优秀不够严于律己所以您才会那么冷淡地对我;后来我又想是不是我不会撒娇不会控制自己爱顶撞的毛病才总是事与愿违地让您越来越失望……现在,明白了,您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而已,一个从来不希望她到来的孩子厌恶都来不及才对。可笑的是,母亲活着的时候却总让我以为您是爱她的也是爱我的,而我也很是坚持地欺骗了自己这么久。何必执着呢?不过是一份可有可无的父女亲情而已,现在想来却只是过去心如死灰时空留的余念罢了。既然这一世,您放弃了苏谨初就如同父皇放弃了菱幻一样,那么,便让我的天灵魄回归吧,如此亦能了了您换回苏墨清的心愿了吧。”冰凉的海水淹没整个身躯时,谨初带着淡漠神色的双眸恢复了褐色,虽然屏住呼吸却仍旧放任自己渐渐地下沉,这个梦境似乎很久之前就做了多遍,当真是冥冥中感知的预言么,那么,此刻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便随它去吧。“咕咕……”谨初静静地阖上双眸,微启双唇时咸冷的海水已经涌入呼吸的甬道中悄然剥夺着生机。
暗黑的海面上一抹快速闪掠而来的兽形黑影瞬间刺入深海,不过呼吸之间,放大了数倍的兽形黑影便猛地跃出海面,其脊背上隐约背负着一个身着月华镶凰长袍的佳人,高腾于明月之前,转眼便消隐行踪。
“魄儿,你为何还不愿醒来?”一道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如同突然跌落水潭的石头般溅起圈圈涟漪,然而当惊醒了的意识再去追寻时,那声音却像蒙了千年岁月的尘埃沉匿得无影无踪。谨初缓缓地打开双睫,有些不适应外界光线地闭了闭复又开启,全身的力气如同被抽空了一般。“魄儿,为什么医瞳感觉到你的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死寂呢?”轻灵而又夹杂着稚气的声音嗫嚅地在谨初的灵魂之处传来。“医瞳,没想到你会跟随在我的天灵魄身边。”“魄儿,是那位大人施法传送的,医瞳总算等到魄儿醒来了,呜呜呜~~”“珩寂——他现在如何了,想必与此时的我隔着一个遥远而不可及的世界吧。”“魄儿不必担忧,医瞳会带着魄儿离开这里的,想来魄儿的真魂所在应是能够找到那位大人的。”听着医瞳一本正经思考得来的话语,谨初不免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总想着找他做什么,我以为医瞳是怕极了珩寂的,现在看来倒并非如此。”“魄儿!你刚醒来便会取笑医瞳了?我是真的害怕那位大人,你可千万不要又将人家交给他了!”听到医瞳急迫颤抖的声音,谨初忍不住目露诧异:珩寂竟真是有这般可怕?回想那双如渊的神秘紫眸注视自己时的神情,谨初摇了摇头:定是医瞳孩子心性,误将珩寂的不苟言笑当成冷酷无情了。“好了,不交便是,若非当时已经支撑不了多少时日,我也不会那么做的。医瞳,当初若不是你们这么帮我,恐怕我也早就魂飞魄散,消失在过去了。”谨初的声音弥散出一种萦绕人心的忧伤,“不知海砂和噬阳如何了,若是好好的也能衍生灵智显现器灵了。”谨初的褐眸生出内疚伤痛的神色,这让只是孩子心性的医瞳都忍不住揪心:“魄儿,我们当初自愿跟着你就是因为你便是我们命定的主人,医瞳喜欢魄儿,魄儿不要伤心了。”越发急切的稚嫩童音并不会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只是如同小孩子一样带了浓浓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