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达慕现场又不知从何处涌来了更多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到处是人,最忙活的是摆在临时街边的各类小吃摊儿,回民的生意最红火,孩子们除了来看热闹,最主要的一个任务就是解馋,他们见什么都要吃,大人们也似乎比平时慷慨了许多。
仲蠡从此看出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凡是能拖家带口来看那达慕热闹的都是这一带有点儿闲、有点儿前的家庭,所以他们不单单是来看热闹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是来过节的。当然,也有一些贫穷的人,他们主要是看热闹,吃的东西都是自己背上,只是会花很少一点钱给孩子买点儿稀罕的吃食和物件儿,更有一部分人是纯看热闹,他们不会买任何东西。
年轻人永远是这个会场上最活跃的人群。他们精力旺盛,什么热闹都不会拉下。在那达慕现场,他们的身影到处可见,笑声最大,话语声最高,无所顾忌。他们有的成群结队,有的三三俩来,哪有热闹就往哪里钻,哪有年轻姑娘就玩哪里凑。早上他们起的最早,晚上他们睡得最迟,有的干脆通宵不睡觉,真不知他们的劲头从何而来。
时至中午,仲蠡三人带来的货物全卖完了。占良、立勤都回来了。仲蠡对二位道:“还有一天半的热闹可看,咱们也消消停停看看热闹吧。一会儿吃完饭,占良你算算账,看这次咱们挣了多少?”
“刚才我跟立勤对了一下帐,不多不少这次净赚二百大洋!有个零头,昨晚的酒菜用掉了。”
“不错,比我们想象的要好!”仲蠡道。
“就是,现在看来我们的准备还是不足!”立勤道。
“不管那么许多了,接下来咱们也轻松轻松,你两对什么最感兴趣?”仲蠡问道。
“也没什么太感兴趣的,接下来的比赛都可可以看看!”占良道。
“中午咱们少喝一点儿?”立勤问道。
“想喝点儿就喝吧!今儿晚上倒是可以好好喝上几杯。”仲蠡道。
“那好,我现在就去买点儿酒去。”说着立勤出去买酒。
“别忘了搞点儿下酒菜!”占良冲着立勤的背影道。
“知道啦!”立勤头也没回答到。
“我去喂喂咱们的牲口。”占良看着立勤出去的背影道。
“好,喂完牲口看看琪琪格和敖登在哪儿。把她俩找回来,中午咱们一起乐呵乐呵!”
“好!”
帐篷里就剩下仲蠡一个人了,他盘腿坐在毡子上等着大家回来。这时,王府的一个下人进来问道:“少东家,中午给你们准备点儿什么?”
“备上点儿馓子奶茶和手抓就行!”
下人转身出去准备去了。帐房内又剩下仲蠡一个人。仲蠡喝着茶,突然感到有点儿百无聊赖。王府佣人很快把馓子端了过来,童立勤、马等占良、琪琪格还不见人影,仲蠡耐心地等待着。帐房外一阵欢笑声传来,听得出来是隔壁帐放中的人们准备出中午饭了,刚出锅的手抓和奶茶的香味一阵阵地飘入仲蠡的帐中,勾起了仲蠡的食欲。真的有点饿了,这帮人怎么还不回来?
一阵冲忙的脚步声打断了仲蠡的思绪,门帘一挑,立勤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仲蠡。这里咱们不能留了,我看见姚均了!”
“你先把东西放下,慢慢说。”
“我看见姚均了,他带着十来个当兵的呢!”
“他来干啥?”
“不知道!我买完了卤牛肉,正要付钱,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看见姚均,他身后跟着十来个人,有当兵的,还有两个穿便装的,正在集市上闲逛,看热闹!”
“他们是路过还是要留下来看那达慕?”
“看样子是要看看热闹!不太像过路的!”
“他们看见你了吗?”仲蠡突然间想起姚均是认得立勤的。
“没有,他们没有注意到我,我一看到他们就赶紧混入人群溜了回来。”
“他没看见你?那就好,看样子接下来的热闹我们是没机会看了!”
突然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仲蠡警觉看着立勤,这时门帘一挑,占良和琪琪格敖登走了进来:“少东家,我好像看见姚均了!”占良急促地说。
“那就是姚均无疑了!立勤已经看见他了,好在他没有看见立勤。”仲蠡道。
大家正在商量下一步怎么办,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帐篷里的几个人光顾着说姚均的事儿了,以至于谁也没注意门外的脚步声,直到来人说了话才发现进来人了:“刚好,你们大家都在这儿,阿爸叫我来请你们过去。”进来的是甘南索嘉措头人的大公子吉太加。
“是大公子呀,不好意思,我们光顾着说话了。叫我们过去什么事儿呀?”琪琪格道。
“是你们青海的一个什么姚县长来了,阿爸想叫大小姐过去见一见!”
“嗷,知道了,我就过去。唉,他干什么来了?是路过吗?”
“不是,他是到玛曲县公干,办完了事儿正好赶上咱们这里举办‘那达慕’就过来看看热闹!”
“那你先去回禀一下,说我一会儿就到!”
“那好,我回话去了。”
吉太加出了帐房帐,仲蠡道:“这里我们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赶紧离开!”
“那好,现在我和占良就去收拾收拾,好在货已经买完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俩一会儿就可以万事!”
“你们先走,我跟敖登去应付一下就来追你们,估计姚均不会马上就离开,好在他不知道仲蠡在这儿,所以现在还不用太着急,你们要是走得快的话就在河汊旗与青龙山的岔路口等我!”琪琪格道。
“好,那我们就先动身了!”仲蠡道。
立勤立即收拾好了刚刚买来的吃的东西,占良也很快收拾好了马匹,正准备动身,但却看到已经走了的琪琪格急匆匆地返了回来,进到帐篷中对仲蠡道:“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会,我先归去见见这个姚均,我们见面了,确认他无法分身后我让敖登回来通知你们动身,这样保证姚均与你们碰不上面!”
“那好,你先去吧,我们等你的消息!”
琪琪格带着敖登走了,帐内剩下的三人焦急地等待着,吕仲蠡刚才还感觉的饿意现在也一扫而光了。
原来还十分轻松的气氛被姚均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对仲蠡来讲,姚均的出现他并不感到十分意外。自他逃离三合镇的那一刻起,吕仲蠡就已经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碰到现在的情况也属正常。但姚均的突然出现还是多多少少给大家带来了些许的紧张。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三人在焦急地等带着,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敖登终于出现在了三人眼前,这一顿饭的时间对吕仲蠡三人来讲犹如过了一年。
“你们现在可以动身了!”敖登进门就说道。
“占良立勤,牵上马匹赶快动身!”仲蠡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你们先顺着河边走,远离人群了再上大道。”敖登叮嘱了一句。
“好!你也赶快回去等小姐吧。我们三岔口见!”仲蠡应了一句。
三人牵着牲畜迅速而悄然地穿过了熙攘的人丛,在着河边的灌木丛中走了有五里多地看着远离了那达慕的人群,这才返回了大道。
三人翻过一道低矮的山梁,那达慕的人群完全消失在了山梁打那一边,再往前走就是黄河渡口,三人催马疾行,快速来到渡口,过度的人很少,三人顺利地过了黄河,上了岸,三人都长出一口气,现在基本上算是安全了!
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占良首先打破了一路上的沉寂:“姚均这个死东西,偏偏愿意跟我们凑热闹,害的我马大人连那达慕大会都看不成,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哇!啊?你俩说是不是?”
“就是!他跟着凑什么热闹?”立勤搭话道。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儿,少东家,这次那达慕实在甘南草原举办的,不巧碰上了姚均这个死家伙,那你说八月份的青海湖祭海会不会碰上更多的人?”占良看着仲蠡问道。
“很有可能!因为八月份的祭海活动咱们这边省里都要去人参加,估计姚均、马占江说不好会去!”仲蠡道。
“祭海不是藏族人的活动吗?他们去干吗?”立勤问。
“没听安乐王爷说嘛。这次祭海是青海省设立后的第一次,省上的马主席要笼络环湖以及青南的各藏族部落和头人,这次祭海必定是格外隆重,马占江是马主席的亲戚,青南的地域都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他肯定要出面表示亲善笼络人心。马占江去了,姚均能落下吗?”仲蠡道。
“就是,如此一个与省上大员接触的机会,姚均会错过吗?”占良道。
“那我们原先的打算就要重新考虑了!”立勤道。
话说到此,三人沉默了一阵,时间还早,三个年轻人任马匹的性子自由而行。
又是马占良打破了沉寂;“东家,我又有一个想法,想听吗?”
“说呀。”
“可不可以这样,咱们借用一下青龙山的力量,把姚均劫了?”占良两眼直盯着吕仲蠡。
“接他干嘛?”仲蠡还没开口,立勤便问。
“姚均肯定清楚你家被陷害的全过程!”占良仍是盯着仲蠡道。
“就是,姚均这次才带了十来个人,我看可行!”立勤紧接着说道。刚才松弛的气氛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仲蠡双眉紧锁,一言不发,马占良、童立勤二人的眼睛全都定在了吕仲蠡的脸上!
沉默了一会儿,仲蠡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再问马童二人:“时间来得及吗?”
“还有整整一天时间,从三岔路口到青龙山骑马大半天一个来回应该没问题!”这次马童二人异口同声。
“那好,就****一票,现在咱们就等琪琪格来吧!”
姚均确实是到玛曲县公干的。事情是这样的,今年年初柳河镇发生了一件诈骗案,一个自称兰州的王姓珠宝商来到柳河镇,专卖缅玉,成色极好,柳河镇商家富户的小姐太太、姨太太争相购买。可此人带的货并不多,几家太太小姐就把他的货买完了,女人嘛,都爱显呗,经几个女人一忽悠,全镇富户人家的小姐太太都来抢购,马占江的几个姨太太知道此事已经晚了,等到想买的时候,此人已经没货了。越是买不到的越是心里痒痒,越感觉是好东西,趁着王姓珠宝商还未离去,几个姨太太就闹着马占江出面,让此人再回去拿一些上等货卖给自己,马占江被闹得没了脾气,只好把王姓珠宝商叫到了家里,王姓珠宝商看了这个阵势只好说货倒是有,但是不在自己手中,要买的话可以,但卖给镇上其他人的货还不是最好的,所以要拿到最上等的货自己的现金不够,最起码要付一半定金。马占江一听就没了兴趣,货还没见到,就要先付定金,并且此前也没跟此人打过交道,这事儿不是太可靠。王姓珠宝商看出了马占江的心思,随手拿出了自己和跟班的身上带的挂件给马占江的姨太太们看,这里要交待一句,此人此时已经看准了这是一个好机会,因此,拿出的玉器他自己随身带的是正品,跟班儿带的则是假货,就是看看这家人识货不识货。结果,连同马占江在内,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都说东西不错,如果都是此等货色,他们愿意买!
那就好了,王姓珠宝商当时就决定自己留下来,让跟班的回去取货,但要求先付两千大洋定金,作为预付款。镇上其他没买到货的人家一看,马占江家都付了定金,并且此人不走,认为事情靠谱,纷纷付了定金,预定了自己心仪的首饰。也就十来天的功夫,大家都高高兴兴地拿到了自己想要的首饰,王兴珠宝商堂而皇之的离开了柳河镇。
此人走了大概仅仅一个月,镇上祁姓人家的少东家经商回来在西宁赌博输了钱,借了一屁股债,回来之后偷了媳妇的首饰在西宁典当结果发现是赝品,此事立刻在柳河镇炸了窝,大家纷纷拿自己买的首饰去检验,结果一大半是假货!马占江这一气之下把几个姨太太妈了个狗血喷头,最后决定捉拿此人。可柳河镇的人对此人知之甚少,此人家住哪里甚至叫什么都不知道,那里去找哇!时间过去的大半年,一点线索也没有。事有凑巧,一个月前,甘肃马洪逵部的一个营长日前到柳河镇省亲,拜会马占江时当笑话讲了一个故事,说有一个人在夏河、玛曲卖假珠宝被识破,诈骗未成被当场抓获!马占江详细一问,几乎就确认此人就是王姓珠宝商!因此立刻派姚均前去玛曲县引渡诈骗犯。
姚均此行异常的顺利,一到地方就确认了此人就是那个骗子,因很顺利地此办完了交接手续提人准备回家,可玛曲县的刘县长热情挽留:“姚县长第一次来蔽县,一定要小住两日,正好,曼日玛草原上有三年一次的那达慕,不妨去看一看。”
姚均想,事情已经办完了,顺便看看热闹也可,就留了下来。
那达慕结束后,姚均又在玛曲县盘桓了一日,在当地的寺庙上了香,看了看黄河沿岸的风光,这才上路返程。可姚均做梦也没想到的是早已经有人在半路上等候着他!
一大早姚均就带着人犯启程了。他想早早动身当天赶到家,随行的人都骑着快马,一天时间,到晚上怎么也到柳河镇了。一次这一行人走得很快,日头刚刚离开地面一竿子高,他们就到了三岔路口,吕仲蠡已经带人在此等候了很久,这一行人一到近前,就碰到了四驾满载货物的马车横在路中间,有十几个人在争吵,随行的军士提枪上前喝道:“赶紧让开路,耽误了大爷的公干要你们的命!”
可横在路中间的这些人好像并不买账,一个个不但不害怕,反而主动往军士的跟前凑,姚均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刚要下命令回撤,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这些大汉凑到姚均的人跟前,迅速从背后拔出了短枪,对准了他们的脑壳,这时从路两边的山坡后面涌出了几十号人,个个手持长枪,冲下山坡,枪口全部对准了自己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让姚均惊得非同小可,持枪众人动作麻利地将姚均和他的随行揪下马来。这时,一个带着黑墨镜的中年人催马来到姚均面前:“你就是******姚均、姚县长?”
姚均抬头打量了一下来人,心想这可能是这帮人的一个头头,赶紧回话道:“正式小可!”
“县尊大人可不敢在我这个山野之人面前如此称呼,我担待不起!”黑墨镜道。
“不知各位好汉有何要事?有话请尽管讲!”姚均强装镇定道。
“没什么要事,就是请姚县长跟我们走一趟!”
“各位好汉找姚均何事,不妨就在此说说,就此解决,要钱的话,随身携带的不多,我可以留下人质,放我回去,立刻拿钱赎人!”
“被废话了,谁也不会放,全部带走!”
众人迅速将姚均及其随从反背捆绑,蒙上双眼压上马车带离了三岔路口。
整个过程仲蠡、童立勤、马占良三人都没有出面。姚均一行人被带到了一个背静的山坳,这里树木杂草灌木丛生,几十人藏在里面很难被人发现,就是有人叫唤,声音也会被山峰和树木阻隔。
越是平时作威作福的人,遇到了这等事情越是心慌,姚均就是这个样子。当他的遮眼布被拿下,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腿也在不停滴哆嗦。
看了他这副怂样,黑墨镜告诉他:“你不用怕,我们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合作,就会放了你们。”
“我合作,我合作!”姚均点头哈腰地说道。
“现在我告诉你,大爷是青龙山的好汉,接下来问你的事情要一一作答,如实回话,否则,别怪我们要你小命!”
“我如实回话、如实回话,大爷要问啥呀?”
接下来的事情远比想象的要顺利,仲蠡想了解的事情,从姚均嘴里都一一有了答案!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了!仲蠡的心情既悲怆又愤恨,索天响个老东西真是恶毒,竟能想出如此恶毒的招数陷害吕家,真可谓用心良苦哇!
还是青龙山的三当家黑墨镜有心计,他让人把姚均的口供全部记录了下来,并且让他签字画押,按了手印,直截了当对他说:“以后想要借什么机会整治报复什么人的话,这个东西就会公之于众!”
姚均一个劲儿地答到:“不敢不敢!”
接着姚均的眼睛又被蒙上,听后发落。
依黑墨镜的意思,干脆将这些人就地解决了,以防后患!但仲蠡不忍牵涉这十来个无辜人的性命,坚持还是放了他们。黑墨镜也只好认同。
一阵风刮来,树林灌木被刮得呼呼作响,姚均等人顿时感觉到了凉意,一会儿噼里啪啦地下起了小雨,山里的天气就是这样,一片云就会带来一阵雨。雨水逐渐湿透了衣裳,听着附近没了动静,姚均仗着胆子问:“好汉,你们何时放了我等呀?”
没有人回答,又大声问了一句,仍没有回答。姚均回身将自己的头在树上蹭了几下,遮眼布被蹭掉了,他眨眨眼定睛四下一看,除了自己的人以外,山坳里已经空无一人,他赶紧叫大家凑在一起,背对背好不容易揭开了绳索,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这个山坳,找到大路,一口气回到了柳河镇,一到家就一头杵到炕上······
闲话不长腿,比人跑得快。几天之内,姚均被劫的事情整个柳河镇的人都知道了。“吕家没有通匪,是被人陷害的!”,“姚县长亲口承认吕家是被冤枉的!”,“青龙山的土匪为吕家出头了,据说姚县长还写下了证词!”,“吕家这么好的人家,一直安分守己做生意,怎么就背上了通匪的罪名?”,“都是同行陷害的,真应了那句话,同行是冤家呀!”,“今后大家在柳河镇求生活可要当心那!”,“出头的椽子先烂,吕家是太出风头了,生意做得那么大,遭人嫉妒了!”·······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索天响听到这些消息有点儿心惊肉跳,没想到如此机密的事情,如今像长了腿似得,到处乱传。他借探病之名来到姚均家里,名义上是看望姚均,实际上是来探探传说的虚实。为此方素良特意准备了一根上好的高丽参,索天响一进门,姚均就知道了他的来意:“索会长来了,快请坐,上茶!”
姚均斜躺在炕上,眼神迷离地看着索天响。心想看你如何问话。
索天响倒是显得很沉着:“这趟公差出的不值,没想到会碰上这么倒霉的事儿,好再说请都过去了,想开点,身子最要紧!”
名为探病,但一句话就点到了实处!姚均也不是吃素的:“唉,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知道自己出门会碰上什么,也是路上赶得急了点儿,淋了雨,受了点儿风寒,身子不比年轻人了。”一句话叉过去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偏不说。
“没请个大夫来看看吗?风寒加之惊吓镇上的大夫就有良方。”
“用不着,歇了两天,感觉好多了!”
“占江老弟来过了吗?”
“他当晚就来了,人犯已经让他带走了,初步审讯后,估计大家的预付款只能追回一半就不错了。”
今天从他嘴里是问不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了!索天响当时就打定主意另辟蹊径,你姚均不说,总有人会说!想到这,索天响又可气了几句,起身告辞。
一回到家里,索天响就叫来了索承业,吩咐他赶快在鸿宾楼摆一桌,请上两个跟随姚均去玛曲的随从好好喝几盅。索承业会意,立刻操办,结果,没费多大劲儿就把事情的整个过程知道了一个一清二楚。
这回索天响可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事情怎么这么快就败漏了呢?吕家迟早会知道此事,说不定这事儿就是吕家那个二小子干的!咋办?怎么说吕家也搭上了一条人命呀,能就这么完了吗?一向都有主意的索天响这时也变得六神无主了!
还是索承业这时说了几句话让索天响得到了些许安慰:“阿爸,怕什么?这件事情吕家就是知道了,他们拿得出证据吗?就算姚均已经承认冤枉了吕家,证词在土匪手里,这谁都知道,这土匪的证据能摆上公堂吗?再说土匪会出面给吕家作证吗?土匪的证词有人信吗?”
“是呀,我怕什么呢?土匪的证据上不了公堂!如果吕家真拿土匪手里的证据与我对簿公堂,那不就说明吕家真的通匪了吗?”想到此,索天响那颗纠结的心获得了些许的轻松。可转念又一想,这******‘谣言’满世界乱传,现在吕家可能已经多多少少会听到一些风声,咋办?
“承业,你赶快叫个人到吕家去把你妹子叫回来,就说家里有事儿,叫她赶快回来一趟!”索天响想知道吕家现在听到了传闻没有,如果听到了有什么反应。
德夫人的确听到了柳河镇传来的风言风语,现在张鸣岐、童子岳都带着商队在外,三合镇只有周敬轩一人,姚均这位县长大人被劫这在柳河镇的确是件大事儿,离柳河镇不远的三合镇也很快就被各种消息覆盖了,随着消息的逐步详细,德夫人初步判断是真实的,起码姚均被劫一事是真实的,因此叫来了周敬轩,想听听他对此事的看法和判断。周敬轩一进门,德夫人就问道:“周先生,镇上这今天的传闻先生可曾听到一些?”
“听到了。”
“那依先生的看法此事的可信度有多大?此事是谁干的呢?”
“几天来消息不断传来,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有一点是可信的,那就是姚均的确是被劫了!”
“那会是谁干的呢?”
“夫人,不瞒您说,我初步认为这里面有仲蠡的影子!”
“那传闻中的一些说法很可能就是真的了?”
“无风不起浪,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德夫人沉默了。
看见德夫人半天无话,周敬轩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夫人不用急,如果我看得准的话,过不了多久仲蠡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那我们现在应该干点儿什么呢?”
这会轮到周敬轩沉默了,他知道德夫人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是吕家如果真是被冤枉的,那何时才能给炳德公昭雪?何时才能把吕家的被政府查封的产业名正言顺的拿回来?
德夫人两眼直盯盯地看着周敬轩,周敬轩沉思了好一会儿道:“此时还有待仲蠡的确切消息来认证,即使是真的,那事情也不会像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一些事情是上不了公堂的!”
德夫人不再问下去了,此刻她一下子听明白了周敬轩的话中的隐含之意。是呀,土匪逼出来的证词、证据怎么上得了公堂呢?但她冷静下来转念又一想,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一定是仲蠡干的!那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