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清晨的阳光是冷冽的，我打开窗子感受着北半球斜射的阳光和冬晨的微风，抽烟提神，赶走早起的倦意。看看表，时间还早，我看着远处山间的雾气。云山雾罩的缥缈感觉，淡抹的山间绿树，沁人心脾。
洗漱完，萧大姐也做好了早餐。一边吃，萧大姐一边瞅着我说：“今天是个新开始喔。好好学，以后回家你来做饭。”说完，萧大姐笑了。
我看着萧大姐，感到有点意外。我不知道我她是怎么能这么快接受我目前的现实。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不住的点头。
吃完早餐，我准备出门去上课。萧大姐把防寒服和头盔递给我说：“路上注意安全，中午时间短就别回来了，找个地方午休一下。”
冬天里骑车在路上跑时，冬风是很不友好的，不过从大学开始就骑摩托的我已经习惯了，如果要是让我封闭在公交车上几十分钟，不接触新鲜的空气，我可能死掉的。
到达紫翔门口，把车停好，正准备上楼的时候，我又看到了油油的老余。他端着一碗外卖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我没想到，一个特级厨师竟然会在寒风里吃外卖，竟然如此将就，一点特级厨师该有的讲究都没有。不过老余头吃的很认真，他把碗里最后一点渣渣都吃的干干净净，就差用舌头把碗底的油星也舔干净。
我并没有跟他打招呼，只是我对心里开始对这个所谓的特级厨师有点鄙夷。我转身走进紫翔的教学楼，这是一栋特老式的办公楼，每一层楼梯间的大铁门都跟小时候在萧大姐学校里的一样。前台小妹看到我来了，又收起了她的早点，然后笑着对我说：“厨师班在五楼，请走这边。”
我回说谢谢，走进老式的铁门里，顺着楼梯往上走。透过跃层的楼梯间，我看到教学楼后面是几条铁路的尽头，这里停着很多短小的车头。小城是个工业城市，换句话说整个城市就是一座工厂，生产汽车。各个专业厂的零部件从通过厂内的铁路汇总到总装配厂，在那里一辆辆新车开下流水线。
走到厨师班的门口，门还没开。我站在窗口抽着烟，看着马路上的车流。不一会，老余头上来了，他低着头径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掏出钥匙，开门进去。突然老余头从办公室探头出来对我说：“新来的，你过来。”
我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说，看着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接着是毛衣然后穿上了一件并不怎么整洁的厨师服。
“你叫什么名字？”他自顾的系着扣子，问我的时候并没有抬头，可他还是系错了。
“章直。”我简单的回答。
“有基础么？”他还在整理他衣服上的扣子。
“没有。”
“哦，知道了，你在外面等会，等大家都来了，就上课。”终于系好口子的老余抬头看了看我。这次的距离，我看到他油油的脸，透过带着螺纹的眼鏡片，我看到了他毫无精神的小眼睛。
“好。”说完，我便扭头出去，站在先前抽烟的窗口，又点了一支烟，依旧看着马路上的流，却在想着一会上课我是先动刀呢还是先开火呢！
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学员从楼梯上来，熟识的学员们相互打着招呼，开着各种并不怎么幽默的玩笑。这时的老余头，沏好了茶，把办公室的椅子拖到了走廊的窗户边上，晒着太阳，不时的低头看着手表。
大概20几分钟以后，老余头站起来，取下挂在皮带上的一大串钥匙，一个一个摸着、看着，然后从中间找到了一把打开了办公室旁边的另外一扇门。这扇门开了以后，老学员们排着队往里走，出来的时候，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个一口铁锅、一把炒勺和半锅砂子。学员们拿着这些东西，走到走廊的一头开始了顛勺的联系。虽然我没学过，但是聪明的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章…章…章什么来着，你过来。”老余头忘了我的名字，有点不知道是迟钝还是结巴的叫着我。
我走过去，他也递给我一口黑锅和一把炒勺。我一手拿着锅、一手拿着勺，看着他。他没说话，然后用另一把炒勺把地上一个铁皮桶里的砂子松了松，然后一勺接一勺的挖进我的锅里。一个手拿着锅的我觉得越来越重……五勺、六勺、七勺，到第八勺的时候，只听duang的一声，我手里的铁锅掉到了地上。老余给我挖砂子的时候，每倒进锅里一勺的时候，就要用力在锅沿上用力敲打两下，当第八勺砂子的敲击结束后，我拿不动了……
老余头本来要给我的黑锅里加第九勺砂子的时候，看到我把锅掉到了地上。抬起眼睛看着我说：“这么点就拿不动了？”说完，他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我，又仔细的看了看我的手说：“秀才的手啊？”
我不好意思的拿起扫把和簸箕把地上的砂子扫起来，全部倒进我的锅里，然后颤颤巍巍的拿起那口锅。这一次，老余把我锅里的砂子挖出来两勺，倒回铁皮桶里。然后一只手拿起一口更大的锅，往锅里挖了打半锅砂子，然后对我说：“看仔细了，我只做一次。”
说完，老余拿起了炒勺在装满砂子的锅里快速的划了几下，然后左手轻巧的一颠，锅里的砂子就像电视里大厨炒菜时那样翻腾了起来，不过扬起的这锅砂子没有香味，只有灰尘。老余被自己扬起的灰尘呛了一口，然后嘟囔着把水桶里的水挖了两勺倒进砂子里，然后问我：“看清楚了吗？”
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再做一遍分解动作给你看。”说完，老余的动作不同于之间的快速、连贯。勺子在锅里的每一下划动都变得有力而均匀，混进水的砂子也被老余一点一点和得均匀了起来，最后老余左手又是一颠，这次顛锅的速度好像也慢了起来，锅里的砂子就像喷泉喷出来的水一样，到最高点就落了下来。加了水的砂子果然没有了灰尘，这回老余没有被呛到。
老余做完示范，示意我到大家旁边跟着一起练习。然后他放下锅、勺，拍了拍厨师服，回到办公室，端起茶杯，坐到先前的椅子上，眯缝了眼睛，抿着手里的茶水。
我来到学员中间，找了一个角落。这是我才发现从器材室一手端着锅走到练习的地方，我的手已经抖的有点不停使唤了。于是我把锅和勺放在了地上，一边晃动着手腕，一边看着其他学员练习。
在这之前，我拿过最重的东西就是相机，虽然平时总是背着几台相机去扫街、去采访，可似乎相机和镜头的重量比起这口装满砂子的锅并不算什么。不比过去，拿着笔杆子写写画画的轻松，这回用炒勺在铁锅里画的是一幅略显吃力的砂画。
想想过去的样子，看看眼前的这锅砂子，我嘲讽着自己笑了笑。
再次拿起铁锅和勺子，我看了看其他学员们的动作，然后试着开始在自己的铁锅里划来划去……没多大功夫，在砂子里划来划去的动作我已经练的不错，不过最后拿下翻起浪花的动作，我却做的十分难看，不是把砂子撒到地上，就是最后一下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而且左手的手腕和虎口都痛的难以坚持。
练着、练着，我险些又把锅掉在地上，稳了稳腕子，我双手拿稳了这口似有千斤的铁锅，蹲下身来放在了地上。我喘着大气，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蹲在原地抬头看着其他人纯熟或乱七八糟的动作。
两个小时的修炼，汗水已经湿透了秋衣秋裤。还没找到感觉的我，就跟着其他人一起把锅、勺放进了库房。感受着左手虎口火辣的感觉，带着一手砂子扬起的灰尘，我急忙跑到洗手间，结果五楼的这个神秘地方却没有一滴水。看着其他学院把手在厨师服上抹了抹之后走进教师，我突然开始担忧起未来的饭店卫生了。
无奈的在教室的一个角落的坐下后，老余头带着茶杯和一个破破烂烂的笔记本，跟油油的老余一样，远远看过去就像是腌过的鲜肉。
“这节课，三道菜，抄好笔记。新来的，你也先抄下来。”老余扶了扶眼镜，拿起一根半截的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下菜谱。老余的板书十分工整、清秀，学过书法的我能看得出来笔画之间的书法韵味。
三道菜的菜谱，很快就工整的展现在黑板上了。拍拍手，老余坐到椅子上，打开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说：“把你们的笔记抄的整齐点，以后看不清了不要来问我。”说完，老余继续喝茶。
也许是老余喝够了，他站起来大声说：“好，先跟你们说说这三道菜。”
“鱼香肉丝，重要的是它的预调碗汁，你们一定要记清楚。”
……
老余在讲台上津津有味的讲着，我听着听着有点迷糊，毕竟这样的讲述太过抽象了。我无聊的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教师里其他的学员，大家果然都在老余横飞的吐沫星中坐着让自己不无聊的事情。冬天清晨的阳光是冷冽的，我打开窗子感受着北半球斜射的阳光和冬晨的微风，抽烟提神，赶走早起的倦意。看看表，时间还早，我看着远处山间的雾气。云山雾罩的缥缈感觉，淡抹的山间绿树，沁人心脾。
洗漱完，萧大姐也做好了早餐。一边吃，萧大姐一边瞅着我说：“今天是个新开始喔。好好学，以后回家你来做饭。”说完，萧大姐笑了。
我看着萧大姐，感到有点意外。我不知道我她是怎么能这么快接受我目前的现实。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不住的点头。
吃完早餐，我准备出门去上课。萧大姐把防寒服和头盔递给我说：“路上注意安全，中午时间短就别回来了，找个地方午休一下。”
冬天里骑车在路上跑时，冬风是很不友好的，不过从大学开始就骑摩托的我已经习惯了，如果要是让我封闭在公交车上几十分钟，不接触新鲜的空气，我可能死掉的。
到达紫翔门口，把车停好，正准备上楼的时候，我又看到了油油的老余。他端着一碗外卖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我没想到，一个特级厨师竟然会在寒风里吃外卖，竟然如此将就，一点特级厨师该有的讲究都没有。不过老余头吃的很认真，他把碗里最后一点渣渣都吃的干干净净，就差用舌头把碗底的油星也舔干净。
我并没有跟他打招呼，只是我对心里开始对这个所谓的特级厨师有点鄙夷。我转身走进紫翔的教学楼，这是一栋特老式的办公楼，每一层楼梯间的大铁门都跟小时候在萧大姐学校里的一样。前台小妹看到我来了，又收起了她的早点，然后笑着对我说：“厨师班在五楼，请走这边。”
我回说谢谢，走进老式的铁门里，顺着楼梯往上走。透过跃层的楼梯间，我看到教学楼后面是几条铁路的尽头，这里停着很多短小的车头。小城是个工业城市，换句话说整个城市就是一座工厂，生产汽车。各个专业厂的零部件从通过厂内的铁路汇总到总装配厂，在那里一辆辆新车开下流水线。
走到厨师班的门口，门还没开。我站在窗口抽着烟，看着马路上的车流。不一会，老余头上来了，他低着头径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掏出钥匙，开门进去。突然老余头从办公室探头出来对我说：“新来的，你过来。”
我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说，看着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接着是毛衣然后穿上了一件并不怎么整洁的厨师服。
“你叫什么名字？”他自顾的系着扣子，问我的时候并没有抬头，可他还是系错了。
“章直。”我简单的回答。
“有基础么？”他还在整理他衣服上的扣子。
“没有。”
“哦，知道了，你在外面等会，等大家都来了，就上课。”终于系好口子的老余抬头看了看我。这次的距离，我看到他油油的脸，透过带着螺纹的眼鏡片，我看到了他毫无精神的小眼睛。
“好。”说完，我便扭头出去，站在先前抽烟的窗口，又点了一支烟，依旧看着马路上的流，却在想着一会上课我是先动刀呢还是先开火呢！
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学员从楼梯上来，熟识的学员们相互打着招呼，开着各种并不怎么幽默的玩笑。这时的老余头，沏好了茶，把办公室的椅子拖到了走廊的窗户边上，晒着太阳，不时的低头看着手表。
大概20几分钟以后，老余头站起来，取下挂在皮带上的一大串钥匙，一个一个摸着、看着，然后从中间找到了一把打开了办公室旁边的另外一扇门。这扇门开了以后，老学员们排着队往里走，出来的时候，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个一口铁锅、一把炒勺和半锅砂子。学员们拿着这些东西，走到走廊的一头开始了顛勺的联系。虽然我没学过，但是聪明的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章…章…章什么来着，你过来。”老余头忘了我的名字，有点不知道是迟钝还是结巴的叫着我。
我走过去，他也递给我一口黑锅和一把炒勺。我一手拿着锅、一手拿着勺，看着他。他没说话，然后用另一把炒勺把地上一个铁皮桶里的砂子松了松，然后一勺接一勺的挖进我的锅里。一个手拿着锅的我觉得越来越重……五勺、六勺、七勺，到第八勺的时候，只听duang的一声，我手里的铁锅掉到了地上。老余给我挖砂子的时候，每倒进锅里一勺的时候，就要用力在锅沿上用力敲打两下，当第八勺砂子的敲击结束后，我拿不动了……
老余头本来要给我的黑锅里加第九勺砂子的时候，看到我把锅掉到了地上。抬起眼睛看着我说：“这么点就拿不动了？”说完，他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我，又仔细的看了看我的手说：“秀才的手啊？”
我不好意思的拿起扫把和簸箕把地上的砂子扫起来，全部倒进我的锅里，然后颤颤巍巍的拿起那口锅。这一次，老余把我锅里的砂子挖出来两勺，倒回铁皮桶里。然后一只手拿起一口更大的锅，往锅里挖了打半锅砂子，然后对我说：“看仔细了，我只做一次。”
说完，老余拿起了炒勺在装满砂子的锅里快速的划了几下，然后左手轻巧的一颠，锅里的砂子就像电视里大厨炒菜时那样翻腾了起来，不过扬起的这锅砂子没有香味，只有灰尘。老余被自己扬起的灰尘呛了一口，然后嘟囔着把水桶里的水挖了两勺倒进砂子里，然后问我：“看清楚了吗？”
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再做一遍分解动作给你看。”说完，老余的动作不同于之间的快速、连贯。勺子在锅里的每一下划动都变得有力而均匀，混进水的砂子也被老余一点一点和得均匀了起来，最后老余左手又是一颠，这次顛锅的速度好像也慢了起来，锅里的砂子就像喷泉喷出来的水一样，到最高点就落了下来。加了水的砂子果然没有了灰尘，这回老余没有被呛到。
老余做完示范，示意我到大家旁边跟着一起练习。然后他放下锅、勺，拍了拍厨师服，回到办公室，端起茶杯，坐到先前的椅子上，眯缝了眼睛，抿着手里的茶水。
我来到学员中间，找了一个角落。这是我才发现从器材室一手端着锅走到练习的地方，我的手已经抖的有点不停使唤了。于是我把锅和勺放在了地上，一边晃动着手腕，一边看着其他学员练习。
在这之前，我拿过最重的东西就是相机，虽然平时总是背着几台相机去扫街、去采访，可似乎相机和镜头的重量比起这口装满砂子的锅并不算什么。不比过去，拿着笔杆子写写画画的轻松，这回用炒勺在铁锅里画的是一幅略显吃力的砂画。
想想过去的样子，看看眼前的这锅砂子，我嘲讽着自己笑了笑。
再次拿起铁锅和勺子，我看了看其他学员们的动作，然后试着开始在自己的铁锅里划来划去……没多大功夫，在砂子里划来划去的动作我已经练的不错，不过最后拿下翻起浪花的动作，我却做的十分难看，不是把砂子撒到地上，就是最后一下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而且左手的手腕和虎口都痛的难以坚持。
练着、练着，我险些又把锅掉在地上，稳了稳腕子，我双手拿稳了这口似有千斤的铁锅，蹲下身来放在了地上。我喘着大气，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蹲在原地抬头看着其他人纯熟或乱七八糟的动作。
两个小时的修炼，汗水已经湿透了秋衣秋裤。还没找到感觉的我，就跟着其他人一起把锅、勺放进了库房。感受着左手虎口火辣的感觉，带着一手砂子扬起的灰尘，我急忙跑到洗手间，结果五楼的这个神秘地方却没有一滴水。看着其他学院把手在厨师服上抹了抹之后走进教师，我突然开始担忧起未来的饭店卫生了。
无奈的在教室的一个角落的坐下后，老余头带着茶杯和一个破破烂烂的笔记本，跟油油的老余一样，远远看过去就像是腌过的鲜肉。
“这节课，三道菜，抄好笔记。新来的，你也先抄下来。”老余扶了扶眼镜，拿起一根半截的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下菜谱。老余的板书十分工整、清秀，学过书法的我能看得出来笔画之间的书法韵味。
三道菜的菜谱，很快就工整的展现在黑板上了。拍拍手，老余坐到椅子上，打开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说：“把你们的笔记抄的整齐点，以后看不清了不要来问我。”说完，老余继续喝茶。
也许是老余喝够了，他站起来大声说：“好，先跟你们说说这三道菜。”
“鱼香肉丝，重要的是它的预调碗汁，你们一定要记清楚。”
……
老余在讲台上津津有味的讲着，我听着听着有点迷糊，毕竟这样的讲述太过抽象了。我无聊的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教室里其他的学员，大家果然都在老余横飞的吐沫星中坐着让自己不无聊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