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由林妈妈扶着进来,便看见院中凤相的面前,跪着陶婆子,陶婆子身前还有一人跪在那儿,一身浅绿色湘味云纹褙子,轻抹着泪,我见忧怜。正低低的说着什么,秦氏脸上闪过什么,人已经端庄高仪的步了进去,“老爷,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上的。”
“夫人,夫人救救奴婢呀,夫人,奴婢做错了事,求夫人替奴婢求求情。”陶婆子一见秦氏前来,早已经收了刚才闭口不应,老实害怕的样子,已经向秦氏跪爬了过去。
凤千宁看着陶婆子,眸光微动,这个陶婆子,好深的心思,刚才看到三姨娘,竟是半丝半点不说不求,可秦氏一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脸上神色也是一换再换,要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知道,厨房里还有这样的高人。
“这不是厨房的婆子吗?你犯了何事?惊吓成这样!”秦氏轻轻让开了陶婆子的手,已经快步到了凤相面前,温柔贤良的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些个奴才犯了事?”
“夫人,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呀。”陶婆子没抓住秦氏,并没有放弃求救,而是跟着秦氏,将脸又转向了凤相。
三姨娘则是低低拭着泪,并不说话。凤千宁朝秦氏轻轻的一礼,“母亲!”
秦氏慈爱的对凤千宁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凤相的冷淡而不适,而是转了方向细细打量陶婆子与三姨娘,又见凤相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便再次主动出声道,“三姨娘怎么也跪着,可是犯了什么错?”秦氏眼眸一扬,不给三姨娘说话的机会,接着对凤相劝道:“老爷,在孩子面前,还是先让三姨娘起来吧。不管她犯了什么事,也不能让她这样跪着,再说她身上还有伤呢。”
“妾身没事,还能跪得住,多谢夫人关心。”三姨娘微微咬了咬牙,明明一肚子气,又不得不恭敬有加。
“此人,夫人可认识?”凤相瞧了一眼陶婆子,终是说话。
秦氏望向陶婆子,脸上满是惊奇看向凤相,“老爷,这是厨房的一个管事妈妈,是三姨娘推荐给臣妾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夫人,您一定要为大小姐做主呀。陶婆子也不知道是仗着谁的势,竟给我们大小姐吃些个馊饭剩菜,我家大小姐着实可怜,夫人一定要为大小姐主持公道呀。”青莲看到秦氏,早已经有些安奈不住,此时得了机会,早忘了凤千宁刚才那一眼的警告。
凤千宁深深扫了一眼青莲,却不想多说一句,这个青莲这是在自己找死,她自是不拦的。
“什么,馊饭剩菜?”秦氏听得青莲的话,震得满脸不可置信,转向一边的三姨娘与陶婆子,才总算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般,“三姨娘,你,你也是有孩子的人,竟是这样对待我们千宁,你、你还有没有一腥半点的良心?”
“妾身,妾身,老爷,此事真的与妾无关,求老爷明查。”三姨娘听得秦氏所言,又是一把眼泪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朝着凤相直叫冤枉。
“好了,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凤相对上三姨娘的眼泪,直皱眉头,很是不快。
三姨娘原本还想将自己弄得可怜一些,好在凤相面前争取更多的信任,可没想到凤相会对她发火,心中的委屈从假变成了真,泪越发管不住。
“老爷,都怪臣妾没用,竟让千宁堂堂小姐受这等耻辱,臣妾将来真是没脸面去见姐姐。”秦氏说着,人已经跪在了凤相面前,她知道凤相已经相信这是三姨娘所为,所以特意提到了凤千宁死去的娘。
凤千宁一听,直赞秦氏好高明的手段,这东西明明是青莲那个死丫头特意拿来给她的,如今倒好,秦氏一推,推了个干净。
“夫人,老爷,妾身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求老爷一定要还妾身一个公道呀。”三姨娘没有做过的事,哪儿就肯让秦氏这般冤枉。
“父亲,母亲。此事确实与三姨娘无关,今日一早,三姨娘原是将她吃的饭菜让人送了来的,说是女儿被休回府之事,是她与几位姨娘一时受不了这样大的羞辱,才那样对女儿。这几日女儿又身体有恙,三姨娘是日日都要送一些吃食过来,此事女儿可以为三姨娘证明。”凤千宁低低的垂着头,淡淡的紧在三姨娘之后开口。
虽然知道三姨娘有的是借口为自己开脱,可她总不能让这些个人都如了愿,青莲是留不得了,那就只能委屈委屈三姨娘,不然,以后这府中人人只盯着她一个,太过无聊了。
“……”三姨娘万万没想到凤千宁会替她开口,虽然说的话,多少让人误会,可她却无可反驳,因为如果她说不是,那就只能承认是她给凤千宁吃的馊饭剩菜,以今日凤相对凤千宁的宠爱,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到时肯定是被送到庄子里去。
三姨娘眨眼间,已经将厉害理了出来,看着凤千宁,硬着头皮点头,“原本,这样的事,妾身不打算说出来的,既然大小姐说了,妾身也就只能老实回答。”
“妾身也是做娘的,自己也生了三小姐,那日妾身骂完大小姐,回去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大小姐,所以才每日吩咐人送了妾身的早膳过来给大小姐吃,老爷,陶婆子暗中告诉妾身,有人将大小姐的早膳换成了馊饭,妾身这个为娘的不忍心呀!可是又不想横生枝节,妾身,妾身没有将这件事及时告诉老爷,妾身有罪呀。”三姨娘脸上满是对凤千宁的心痛之情。
秦氏一听,眼皮直跳,她怎么也不相信,凤千宁会在这个时候帮三姨娘,“三姨娘,你胡说什么,好好的,怎么会有人给千宁丫头送那些个坏了的东西食用。”
“夫人,这事,只怕还得问问陶婆子了。”三姨娘一眼,你心里明白的眼神,可就是不再回话。
凤相自然是将三姨娘的神色看了个明白,也大概看明白了些什么,加上有凤千宁的出言做证,更是相信此事与三姨娘无关,他沉了声音,朝陶婆子冷吪道:“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