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终于回来了。但是家里的烦心琐碎事情却数不胜数。天虹雨和若溪无缘无故消失的这段日子里,家里鸡犬不宁,天穹派出了山庄里三分之二的人去找他们,他们去过的后山更是去了三分之一的人。各地的驿馆也焦急的展开了寻找少主的行动,可惜天虹雨一个大都市都没去,驿馆自然就不知道他的消息,武巨大的驿馆有幸第一时间知道天虹雨的踪迹可惜没等邀功行赏天虹雨就回家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天虹雨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形影不离的照顾病榻上的母亲,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医生们母亲的病况,第二件事情就是给母亲喂早餐,第三件事情就是陪母亲说话,给身体虚弱的母亲讲故事,第四件事情就是陪母亲吃午饭,第五件事情就是给母亲喂晚餐,第六件事情就是等母亲睡着了,自己在隔壁的小屋子里睡觉。
在外人听来这样的日子简直不可思议,但对于天虹雨来说没有什么样的日子能让他过得如此充实,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他这么认真去做。母亲之所以生病都是因为他的突然失踪,所以他认为只有这样做才算对得起母亲对他的全部爱。
“老公今晚,你能不能回来和我一起睡?”若溪羞答答的对从房间里出来的天虹雨说
“为什么要和你睡?”天虹雨一脸的不悦
“自从我们回到家,都过去多少日子了,你一个晚上都没有陪我,你看母亲现在恢复得不错了,你今晚就回来吧。”若溪抓着他的手说
“别再说了,妈妈一天不下床我一天就守在这里。”
“那如果........”若溪看着天虹雨瞪得吓死人的牛眼没敢把话说完,一溜烟跑掉了。
山上的树木都已在秋风快刀般的吹割下只剩下少许的树叶,远山上一切的美景都已不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景色一种凄凉的悲伤不由自主的从心底油然而生。
天穹在天虹雨回来第三天的时候离开了山庄,他打听到一种世间极其名贵的药材,叫什么“冰露丸”这种药材主治急火攻心、神经失常、脑袋出现幻觉。母亲就是因为一时间急火攻心导致神经受挫才病倒在床上,就连现在天虹雨每天坐在她床边,她有时睡着了也会哭喊着天虹雨的名字。
傍晚秋风萧瑟,天虹雨给熟睡的母亲掖好被子,一个人来到了门外,他看着天空明亮闪烁的星星和皎洁如水的月光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回来父亲之所以没有惩罚他,是因为父亲的心彻底被伤了。不止因为他不告而别还因为病种的母亲。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就像一部悲伤的电影,一个个镜头清晰地浮现在天虹雨的脑海中。
“如果我死了,一切都能像以前那么快乐多好啊,如果我死了母亲能健健康康那该多好.........”天虹雨脑海中出现了无数对自己残酷的惩罚,以至于他的悲愤转化为了力量,捏碎了扶着的栏杆。
深夜天虹雨还没有回去睡觉,他只想大醉一场暂时的麻醉自己,忘掉所有的疼痛,但是他没敢他怕母亲半夜有什么突发情况。一个黑影突然从小路上的林子里窜出来,慢悠悠蹑手蹑脚脚的走过来。
黑影慢慢的走进,走进,缩着脖子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天虹雨盯了他很久,见他始终不现身慢慢走近,他满腔的怒火在冷风嗖嗖的秋夜被点着了,他一跃而起,双臂张开迅速在头顶合十,一把晃眼的大剑出现在眼前无情的刺向黑影,突然一声熟悉的尖叫让天虹雨来不及收手,一剑劈倒黑影旁边的三棵大树。
“你找死啊,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干什么?”天虹雨毫不客气的骂着蹲在地上吓得眼泪汪汪的若溪
“呜、嗯嗯、呜嗯嗯嗯、呜。”若溪边哭边说:“人家只是想给你送点夜宵,谁知道你还没睡,人家怎么知道你大半夜还火气这么大。”
“看见你我火气更大,多少日子了,你整天在干什么,来伺候妈妈一天吗?”天虹雨扬着眉瞪着眼好像要把若溪活剥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每天在母亲身边晃悠,你看见难过的母亲能保证不把我杀了吗?你能保证好好和我说会儿话吗?”若溪委屈的掉下了止不住的泪水
若溪的一番话,就像一根尖锐的铁钉子一样深深的扎进了天虹雨的心里,她说的这一切好似完全合情合理,自己这些日子总是沉浸在悲伤中,一个人陪着母亲,就连母亲平时的贴身丫鬟要是在他眼前晃悠他都会莫名的生气怪她们没有照顾好母亲,要是若溪真的在他眼前晃悠,他发誓一定会杀了这个罪魁祸首。
“好吧,就算你说得对,你回去吧,我心里很烦。”天虹雨并没有拉起坐在地上的若溪,只是冷冷的说
“我不要回去,我要陪着你,就算你杀了我。”若溪自己站起来气鼓鼓的说
天虹雨没说什么,转身向屋里走去,若溪屁颠屁颠跟在后头。屋里一灯如豆,昏暗不堪。若溪把饭盒里的饭菜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倒了满满一杯酒说:“你看你这些日子饿的都变样了,颧骨高凸眼窝深陷,妈妈看到你还不把她吓坏了。
“你说什么?”天虹雨突然发怒
“你别对我大声嚷嚷,这一切也不是我想要的,但是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看看是不是挺吓人。”若溪委屈的说
天虹雨没再搭理她,虽然他非常饥饿但是一点食欲都没有,躺在床上假寐。若溪自己坐在桌子前吃起来,边吃边说:“今天准备了一下午这些丰盛的菜肴,可不能浪费了,你不吃我吃。”
突然门口一片通明,夜声人静七八个人的说话声足矣吵翻天,天虹雨敏捷的冲出门去。他跑得太急出门一头撞在了走在人前的天穹怀里。天穹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向小青的屋里走去。
走在天穹后边的是笑常笑和肃常肃,还有五个医生。天虹雨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时刻提放着父亲突然的发怒。小青安静地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就像一具死尸。
“冰露丸已经带回来了,你们说怎么服用。”天穹说话时脸上冰冷的神情叫人不寒而颤
“冰露丸是世间奇药,不知道拿回来的是不是真的。”一个老医生说
“别想推卸责任,药如果是假的我会叫他们药仙谷不留一个活口,如果是你们能力有限,我会让你们孤独的活在世上,和我分享痛苦。”天穹长长的头发胡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好似死神。
五个医生面面相觑,颤抖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庄主放心,夫人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天虹雨和若溪缩在门口不敢踏进屋子,五个医生尽然、井然有序的开始了一场与死神的生死搏杀,天穹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床上的小青,眼睛一眨不眨,笑常笑和肃常肃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此时的这俩个人俨然变了模样,平日的好似不是他们。
月亮一点一点的位移,屋子里的五个医生小心翼翼的研磨着那颗小小的药丸,每一步每一道程序他们都像快刀上舔血,深怕稍用力从此变成哑巴。
黎明将要来临,若溪的头时不时地撞着门咚咚直响,她血红的眼睛咕噜噜叫着的肚子,一切说明她已经很累了,但是屋里所有的男人都不关心她这个小姑娘,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病榻上的女人身上。
天亮了,药终于制作好了,带头的老医生疲惫的耷拉着头走过来对天穹说:“庄主,第一次治疗已经结束,夫人在调理些日子就能服药了,如果此时给夫人服下她会因为身体虚弱而无法适应。”
“大概还得几天时间。”天穹问
“两三天就够了,这几天不要让夫人吹到风,也不要让夫人听到什么难听的话,不管是您还是少主多给夫人讲些爱听的话。”老医生说
“那这个药怎么保管。”天穹看着桌子上小小的一粒药
“封存在木盒子里就行了,两三天后服下去刚好。”老医生说
“好了你们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这颗药防止出现意外。”天穹说完闭上眼睛打坐
里边的屋子本来已经包裹的很严密了,但是在五个医生出去的时候,笑常笑、肃常肃、天虹雨、若溪还是站成人墙挡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