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辨方向,就这样不知逃了多久,两人一马终于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天空阴沉沉的压在两人头上,循着地上杂草间依稀的小路,两人漫无目的的往前行去。
铁男呲牙咧嘴的摘着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的长满尖刺的肉球,尖锐的刺刺破他的衣服扎在肉里,疼的铁男冷汗直冒。
瘦猴见状在自己的靴子里掏出了个小匕首道:“铁哥儿,我来帮你。”
“哎哟!疼死俺了,这是什么鬼东西?”铁男看着抓挠的右手上几个被刺出的血珠恨恨道。
瘦猴麻利的用小匕首将其挑下,收在自己的小布袋里,说道:“这个呀,在我们那里管这个叫血青藤,它的果实很好吃呢,诡异的是如果它的果实见了血它三年的成长期就会缩短为一年,真是不可思议呢。”
铁男哼哼唧唧的待身上的血青藤全部取下,这才长出一口气道:“瘦猴子,我说你为啥不坐前面了,感情你这是指望我替你挡这玩意儿来了?”
瘦猴双手连同脑袋摇个不停,道:“哪能哪,铁哥儿,这不是追兵有弓箭手嘛,我虽然瘦小了些,好歹能帮你挡两箭不是,嘿嘿,天可怜见啊。”
铁男闻言差点跳脚,恨声骂道:“哼,这群渣渣居然敢背后放俺冷箭,要不是在马上看俺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天可怜见!瘦猴内心此时也在流血控诉,为了躲在铁哥儿雄壮的背后,比铁男摸爬滚打多年的瘦猴可深知树林里各种各样大自然的“杰作”,就在看到铁男左一板斧右一板斧砍断两旁树木阻挡敌人之后,瘦猴都惊呆了,这,这,这。瘦猴这才知道原来树可以是这么砍的!还来不及为自己的足智多谋窃喜,一时追赶不及的敌人居然放箭了!多亏了丛林里的复杂环境,瘦猴这才没有中箭,冲出树林那一刻,瘦猴差点喜极而泣,活着真好,才不要变成死猴子呢。
“吁。。”
铁男跳下马背,顺手把瘦猴也抓了下来,他蒲扇一般的手指着马同样受伤双腿和前胸道:“来,给咱马处理下伤口。”
似乎刚从走神状态出来的瘦猴同样指着马,诧异的问道:“你是说咱妈?”
铁男一脚踹在瘦猴屁股上,骂道:“说啥呢!?皮痒了是不,俺给你抽抽!”
瘦猴一个狗啃式夸张的撅着个屁股在哪儿喊疼:“哎哟,哎哟,大哥啊,没,没说啊,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马,对对对,我马。”
铁男“温柔”的拎小鸡一般抓起瘦猴,蒲扇般的手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疼的瘦猴直咧嘴,铁男满意道:“恩,还不快去伺候你妈。”
两人一番忙活终于再次上路了,天色渐暗,两人过了一个又一个岔路口。
铁男转身问瘦猴道:“猴子,你认识方向吗?我怎么觉得这个路口这么眼熟呢?”
瘦猴眨巴眨巴眼睛答道:“不知道啊。”
“什么!”铁男这么自信的往前走了这么久,本以为精明的猴子来带路,眼看着肚子又饿,这才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没发现地方吃饭这可咋办。
瘦猴无辜道:“我看你一路走来一往无前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认识路呢。”
铁男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回道:“什么,俺以为你认识路,本想着有你指路,你看看你看看,给你带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不是我”瘦猴急道,眼看着铁男双眼已经要饿的发绿光了,瘦猴感到投向他的每一寸目光都充满了各种吃法的意味。
饿了的吃货好恐怖!
“也不是俺。”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专心往前走的马的身上。
“是它!”
天色越发昏暗了,两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马儿把他们驮到了一个河边水草丰美处,眼睁睁的看着它开始享受晚餐。。
河水潺潺,流水声夹杂着两人肚子咕咕的叫声和黑暗处不知名的虫鸣声,好不悲凉。
铁男再也受不了了,抓狂吼道:“啊!气死我啦!不要拉我!这匹死马!我要吃了它,我要烤来吃!”
瘦猴死死抓在铁男身上,脚在河滩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却于事无补,连忙急声道:“铁哥儿!不要冲动啊,吃了它,咱们只有走出去了!留着,留着吧,好歹多了四条腿赶路啊。。”
铁男执着向前。
瘦猴突然抬头四下张望,拍着铁男的背说:“铁哥!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铁男道:“除了我肚子叫的声音还会有什么声音?咦?不对,这是。。”
远处一个空灵犹如夜莺的好似本就是同整个天地不分彼此的歌声隐隐传来:
寻归,盼回,夜夜孤灯映泪痕。。
声音凄凄然然,断断续续,听得两人心中沉重万分。
“在河对岸!美人!”瘦猴遥指河的另一头,雾蒙蒙之中难瞧清楚,却好似落在仙境一般唯美。
“终于见着人了。”铁男内心激动不已,被这匹马坑的要哭的铁男终于瞧见了希望,这是能吃饱饭的希望。
铁男不顾正在大快朵颐的马的嘶鸣,一把拽着往河那头趟去,头也不回道:“在那边,快,我们走!”
好在河水并不深,两人一马并不费劲的过了河,循着醉人的歌声往前赶去。
不多时两人终于找了条一人宽的小路,纵马前行,很快两人来到一处断崖前,断崖前放着一个竹篓,里面满满的装着各种两人叫不出名的草药,草药之上,朵朵小花被人精心的编成手腕大小的手腕花环,从花环的大小来看,其主人真是有一双纤纤小手。
瘦猴望着悬崖下潺潺溪水,疑惑道:“人呢?”
铁男一根手指挑起这在他看来不知该戴在哪儿的小小手腕花,转着圈圈,慢悠悠道:“你傻呀,你没看到人家把东西放这里吗?肯定下河游泳去了。”
瘦猴鬼鬼祟祟的的拿眼偷偷往崖下溪水望去,山崖并不高,河水又清澈见底,细细瞧来哪有半个人影,不满的嘟囔道:“哪有。”
铁男径直寻了个打石头坦然的坐着,并不理躁动的瘦猴。
瘦猴得了个无趣,无精打采的寻了个石头栓了马,便四仰八躺的平躺着,问道:“现在咱们怎么办?”
“等。”
一盏茶功夫。
一切归于平静,虫鸣之下,似乎有“哒,哒,哒”的有节奏的敲击石头的声音。
瘦猴正待张嘴。
“嘘!”铁男按着瘦猴的头,侧耳静听。
“哒,哒,哒。”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
“什么声音?”瘦猴悄声问道。
铁男并不答,小心的走到崖边往下细细瞧去,不远处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吃力的往上攀爬,夜色朦胧下只能依稀瞧见这是一个粗布裹身的女娃,腰间一个药囊鼓鼓的,纤细白皙的手臂被划出一道道细碎的伤痕,很难以想象如此瘦弱的女娃竟然能在笔直的峭壁采药,此时女娃似乎正准备往上爬,抓着一根坚韧的但充满小刺的藤条艰难缓行。
铁男瘦猴两人苦于无处伸出援手,在崖上焦急的等待着,不多久,一直白皙的小手终于搭在了崖边。
铁男赶紧抓着小手,轻轻一顺,小小倩影像小鸟一样飞到了崖上,伴随着女娃一声长长的惨叫,余音袅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