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
「我不说。」
「你真的不说?」
「我不说。」
「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
「实在抱歉,为了钱而出卖亲人我实在做不到,因为恐惧报复而出卖亲人,我同样也做不到。」
「别傻了,只身一人的你能接下我们的报复吗?」
「在来之前,我已经跟超过五名同事说我要来这里了。你们现在不敢动我的,因为这样一来就会遭到警方盘查,无事也惹来一身骚。说到底,在这里你们绝对没有只手遮天的能力。」
「呵呵……那你就等着吧!当心你的妻子、你的女儿,出外的途中遭遇了什么不测。毕竟生活总是充满意外嘛!」
「……你不会得逞的。」
「撒,我们走着瞧。」
==
回家。
夕阳斜日晚,晚霞更在夕阳外。
一个人走在这样的街道上,伴随着清冷的空气和稀薄的云,一股悠悠然的愁绪总会油然而生。
在这种时刻,正是人们无可避免面对自己内心心结的时机——少女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她选择在沉默的压抑下加快了归家的脚步。
少女走到了家门口,便意识到了不对。
少女仅有的一双鞋,正穿在少女的脚上,照理说玄关处此时应该是空的,然而一双女士皮鞋赫然整齐摆放在那里。
什么人?
少女抓起了放在伞桶的半人高钢骨伞,脱下鞋后连拖鞋也未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沿途上少女越看越是惊疑不定。
房子的原主人是个独居老人,并没有打扫的习惯,少女更不可能会打扫,所以偌大的宅居无人打扫,竟染上了薄薄一层灰。
但此时少女沿路走过来,却发现走廊上被清洁得一尘不染,一点儿灰尘也看不见。
难道是那只笨狗不知用什么方法请来了清洁工?
不,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一只不能说人话的狗想要和清洁公司沟通,唯有透过邮件或短信一途。电脑和手机少女都带在身上,那只狗绝对没办法拿到沟通的工具。
所以是侵入者?看这房子年久失修以为是栋空房?
唔,不管怎么样,也不管对方到底是谁,先给那人来一下狠的再说。
进了、进了。
少女缓缓移动脚步,握住伞柄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厨房处隐约传来了哼唱声,还有饭菜的香气,看来那个入侵者进来后并没有发现少女只摆在卧房的私人物品,只觉得这里没人居住。
真把这里当作家了呀?还边唱歌边煮饭。
狗呢?跑到哪里躲起来了吗?
少女皱了皱眉头。她和某犬的心电感应没有触发,这代表其中有一方的意识不清醒,或是距离太远无法感应到。
先不论真实情况到底是如何,显然少女现在不能透过某犬了解到入侵者的情报了。
隔着一扇和式拉门,少女将书包放在门旁。她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等会儿要是对方躲开少女的攻击,那么少不了一阵扭打,所以碍事的东西还是先丢掉吧!
什么?你说对方可能是练家子少女绝对打不过?一个练家子至不济也可以在道上混,不说风生水起,好歹也可以混个酒足饭饱,哪会沦落到找无人居来住啊!
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门倏地推开。
「你这个乱闯进别人屋子里的家伙……咦?」
……
「所以说,是泽口编辑叫你过来的?」少女略显无奈地看着跪坐在面前的「闯入者」说道,黑色齐肩头发,紫琉璃色的眼睛,赫然是少女的编辑泽口行人的女儿,泽口麻衣。
「是啊!爸爸没有寄信给你说明情况吗?他告诉了我家里有事,要我寄宿在太宰老师家里,叫我带话给老师说『老师欠了我的一个人情就这样还清吧』这样。只是真没想到啊,太宰老师就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个三十岁的知性美人呢!」
Mo……真是够了。
少女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结合泽口麻衣的姓氏、泽口行人的姓名还有行为,以及白鸟水羽的资料,少女哪还不清楚那个什么「泽口神人」根本就是泽口行人的弟弟啊!泽口行人把女儿送过来想必是弟弟自知得罪了不好惹的家伙,同时看出了少女的背景好象很厉害,想借着少女保护女儿。他怎么也想不到少女和要迫害他的那群人是一样的背景。
所以说,真是给了我一个难题呢!泽口先生……
抬起头来,正待开口,却见泽口麻衣将煮好的饭菜在桌上摆好,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活脱脱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少女心中陡然一凛,急忙摇了摇头,随即低下头望向桌上的菜肴。
「这是……丼饭?」
「这是我老家的菜肴,对外人都称作鱼脂丼,简单来说就是把鱼的脂肪融入米饭,然后再按照个人喜好换着花样搭配。」
「原来如此。」
少女尝试吃了一口,鲜润的鱼脂和滑嫩的饭粒在口中化开,味道瞬间扩散至整个口腔。
「怎么样,好吃吗?」
「嗯。」
「太好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做给别人吃呢!」
吃了几口饭,少女问道:「你爸爸有说要在这里待多久吗?」
「欸?」泽口麻衣呆了一呆,然后茫然说道:「没有欸,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听说能到太宰老师家里借住就什么也没多想,兴冲沖地过来了。」
「你还真是……」
「还真是?」
「……还真是秉性单纯呢!」
「啊哈哈……」
「总之,这段日子,请你多多指教了。」
泽口麻衣听闻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夺目的笑容,「也请你多多指教。」
话说,狗怎么还没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