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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斋藤

自然的青山缭绕之下,是一张毫不做作的的山泉戏水图。

美丽温柔的少妇坐在别居门前的木板上,一对温柔似水的眸子望着不远处戏水中的两个女孩。

头一名女孩较为年长,有着一头翠绿清澈颜色的秀髮,头上绑着羊角辫,活脱脱是一名健康元气的活泼女孩儿。

另一名茶色头发的女孩则年幼了许多,表情满是怯生生的生涩,被年长女孩的手拉着,两只手掌,十指互握,放在山泉的出口处,泉水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互相更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这让年幼女孩的脸浮现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这幕温馨感人的场景让一旁观看的少妇微微一笑,尽管这抹笑容让苦涩的皱纹纹路变得更加显眼,但是却掩盖不了对两名女孩的关爱。

十数分钟后,两名女孩手拿着手,一路嬉闹,走到了少妇面前。

少妇伸出双手,将两名女孩互握着的双手包覆其中。受山泉影响而冷却下来的晶莹皮肤再次得到了温度的滋养。

「风音、由梦,」少妇说话了,她的声音清脆动听,但却有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这点被年纪大的小孩感知到了,眉头一皱正想让少妇好好休息,却被少妇抢先一步:「尽管你们有很多姐妹,但是请记住,只有你们,才是拥有血浓于水关系的姐妹。在这个大家庭里,一定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知道吗?」

年幼的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年长的女孩则是非常有自信地笑了起来。

「放心吧妈妈,由梦永远是我最爱的妹妹!」女孩的声音满是坚定,以及守护美好事物的信念。

「欧内酱……」

这时候,另外一名二十多岁的女人探头进来,一脸勉强的笑容。

「由姬,时候到了。」

倒是少妇表现得十分平静。

「是吗?我知道了。」

画面定格在少妇纯洁无瑕的笑容。这一刹,就是永恒。

朝仓风音闭上眼睛,轻轻吐了一口气,将在脑海中一幕幕涌现出来的回忆重新压了下去。

春天是个乍暖还寒的季节。按照某个中国阴阳家学派的说法,这是寒气和暑气互相消长的季节,因此天气温度愣是变化多端。

有这么一句格言:「春天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她炽热,她寒冷,恰如水中之月、天上飘雪,反覆无常、捉摸不定。」

乍暖还寒二月天。

也正是因为如此,平时少于锻鍊身体的人们会在这时爆发一波感冒潮。流感疫情亦会由此肆虐。

「哈啾!」

一声喷嚏,让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奄奄一息。此时少女脖子围了围巾、身上穿着羽绒外套,手套和口罩亦是不缺。会穿成这样的原因很简单,少女忙东忙西折腾了一个晚上,于是身体着了凉。

请的假已经准了。此时少女正窝在空无一人的学生会部室一墙角,盖着一层临时找到的薄毛毯,眼睛则直勾勾地盯着电脑萤幕,不知在找些什么。

少女在学生会的职位是副会长,负责处理一大箩筐的学校公文书和学生事务……简单来说就是包山包海无所不涉猎啦!

其实加入学生会还挺好的嘛!至少有一些一般学生要不到的特权,像是自由使用学生会部室什么的。当然目前为止少女还没接触过学生会的事务,不能断定说诸如此类的优点是否优于缺点就是了。

不过至少现在来看,加入学生会是挺方便的。

至少有了一个半私人的空间供自己使用嘛!

「叩叩叩!」「有人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咦?

少女看了看时间,还未到午休时间,这个时候会有学生会的人来?

不,那人问的是「我可以进来吗?」,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学生会的人呢!

「请进。」

门被推开,一人「飘」一般地到了少女的面前。

从少女低垂的视角来看,就只看见了对方穿着短裙和黑色长袜的下半身。

「真巧,寺山同学,又见面了……」

软绵软绵的声音似曾相识。少女抬起头,看见了正低首垂眉朝着她微笑的……

「加、加藤惠?你怎么过来了?」

少女眼前,面带着亘古不变的淡白微笑,存在感超级稀薄的高中生美少女,不正是曾经与少女有过两面之缘的加藤惠吗?

「因为我觉得关于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寺山同学肯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呢……那么,寺山同学,请问我的感觉是正确的吗?」

对了,少女这时才想到先前加藤惠的古裏古怪举动,不过她********放在得到的消息,反倒忘了这件事情。

「你到底是谁?」

「我?我的名字是加藤惠(KatouMegumi)哟!」

「加藤(Katou)……?」

「唔,准确来说,我们加藤家,是斋藤(Saitou)氏的分家。」

原来如此。经加藤惠的提醒,少女才想到了加藤这个姓氏的本源。

斋藤氏是藤原氏系的一个姓氏,日本前二十大姓之一。起源于镇藤原氏的守府将军藤原利仁之子,藤原叙用。

藤原叙用的官位是斋宫头,因此取了「斋」字和「藤」字为姓氏。斋藤氏由此迁往了加贺和越前一代发展。此后在北陆道即周围一带开枝散叶,在美浓、越中、越后、武藏和丰后地区都有他们活跃的蹤迹,美浓斋藤氏的「美浓蝮蛇」斋藤道三即是一例。

而定居于加贺(注一)一带的斋藤分家,则以武家(注二)的方式延续了下来,取了地名的「加」字替代掉了姓氏中的官名「斋」,加藤姓由此展开。

(注一:古国名,非加贺市)

(注二:泛指武士士族)

「另外呢……」加藤惠取出了手机,打开了短信栏,在少女面前晃了晃。

「由梦被困,落入山崎吉川手中,还望速往救援。盼切。」最新的一封信中的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少女眼中,正是少女发送给由梦属下的信息。

「恰巧的是,我是由梦小姐的属下呢……」

少女回忆起前些日子和朝仓权景的会面,会面中提到了收编斋藤、浅井两家的势力,和由梦前往京都地区的事情。

「事实上,加藤家几年前便发现到自己敌不过朝仓家,所以便放弃了和你们争个高下,让一些族人迁往了京都寻求庇护,但是显然失败了呢!幸好由梦小姐没有赶尽杀绝,我们这才活了下来。」仿佛看出了少女心中的疑虑,加藤惠给出了合理的解答。

「因此大家都挺感激由梦小姐的。听闻由梦小姐被困,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挺着急的,幸好,」加藤惠再次晃了晃手机,「寺山同学……不,是风音小姐终于愿意帮助由梦小姐了,这个消息让们大受鼓舞,爸爸甚至满面春风了一个晚上。」

加藤惠的用词非常巧妙,不知不觉间便一下子就将少女给绕了进去,给少女施加了一种难以拒绝的责任感。

「……」

两个人、两对眼睛对视着,没有谁躲闪掉对方的眼神。

半晌,少女温温吞吞地开口了。

「我只是想扮演一个提点消息的旁观者而已,你找错人了。何况我的力量有限,无法帮到你们什么。」

「你只要能加入我们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以下犯上终究是不好的行为……虽然说只是名义上的属下,但是加藤家对同为朝仓家属下的山崎家甚至是朝仓本家进行攻讦,只怕会坏了氏族的规矩,被群起而攻之、引起一时骚乱,成为时代的灰烬吧?」加藤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

「唔,果然,还是不愿意吗?那我再提供一个小道消息好了……」

==

叩叩叩。

「姐姐、姐姐在吗?」旁拉式房门半开着,茶髮小女孩怯生生地探头进来,「没……没事吧?」

「……」

年长的女孩迟迟没有反应,茶髮小女孩鼓起勇气,诺诺开口道:「姐姐,不管怎么样,由梦还是在你身边的。妈妈不是说过的吗?我们是亲姐妹。」似乎找到了一个正当的安慰理由,茶髮小女孩低下头,羞涩地玩着衣角,「欧内酱,由梦会永远陪着你的。」

年长的女孩原本缩在被窝之中,此时钻了出来,眼眶还泛着红色,就直直看向了茶髮女孩。

然后她开口了:「……」

监禁由梦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座马桶和一只白色的大白兔玩具娃娃,此外别无他物。

房间通体白色,包括由梦的衣服、娃娃的颜色皆是如此。

此时的由梦穿着着一身雪白的病号服,静静侧躺在床上,双腿夹着那只大白兔娃娃。半晌后忽然无缘无故地笑了起来。

「呼呼呼……那时候,姐姐说了很过分的话呢……让由梦伤心了好一段时间,真是的。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由梦绝对会牢牢抓住姐姐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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