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长老也是一怔，因为他似乎猜测到接下来牧心辰将要说的是什么，当下脸色阴沉下来。
“小子，你休要乱语，大长老光明磊落，岂是你口中包庇纵容弟子的人？”有长老甩袖呵斥。
“哦？光明磊落吗？大长老，你觉得你自己光明磊落吗？”牧心辰带着嘲笑的语气。
而被他这么一问，大长老脸色变幻，一时间竟然难以回答。
“我想问问大长老，你的爱徒，几位长老公认的胸襟博大，品行心性俱佳的韩云飞，因为私人恩怨，让其他弟子将我赶出烟云宗，并扬言见我一次打一次，打到我离开烟云宗为止，如此恣意妄为的行为，你却没有任何过问，你怎么解释？”
牧心辰直言不讳，这番话再次在人群中引起了轰动，一时间众人指手画脚，议论不停，最后更是对韩云飞和大长老投过去斥责的眼神。
丑事被说出来，韩云飞脸色煞白，方才夸耀韩云飞的几名长老闻言顿时语塞，脸上顿感没有一丝光彩，他们也看向韩云飞和大长老，只感觉老脸发热，后悔刚才的赞美。
碗风清身后，碗恬月摇头，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韩云飞，眼里尽是难以置信和失望。
“岂有此理，如此欺压门内弟子，还想将本门弟子赶出烟云宗，韩云飞，是谁赋予你的权利？”，沉默片刻后，一直没有开口的碗风清拍桌而起，他如利剑般的目光落在韩云飞身上，让韩云飞感觉到一股透心的冰冷，他双腿发软，直接软跪在地面上，满眼皆是恐慌。
“石坚，这是真的吗？”就是暮烟云也神色冰冷，这些年来他一直闭关，因为今年百强选拔这等大事才破关而出，对于这些事他并不知晓，此时他直呼大长老的名字，直接盘问。
被暮烟云这么一问，大长老微微迟疑了一下，正想言辞推脱，台下却是传来了喧闹的呼声。
“宗主，此事，丹霞山下众弟子皆可以作证。”牧心辰这般说道，顿时下方许多人附和，情绪激昂。
“宗主，我们都看见了。”
“宗主，我们都可以作证。”
……
台下有许多人站了出来，带着指责的语气点指王峰。
面对众多舆论，就是大长老也难以平静了，他闭上眼，却是脸色发白。
“韩云飞，你可真是好胆啊！”暮烟云声音低沉而缓慢，他停顿了会儿，而后眼神凌厉起来，吼道：“无法无天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宗主。”
“宗……宗主息怒，第……弟子一时糊涂，才会作出这种事情来，请……请宗主赎罪。”韩云飞冷汗直流，在暮烟云的直视下浑身颤抖，连口角都不利索了，与刚才那从容自信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赎罪？亏你还是年轻一辈翘楚，不以身作则，反而仗势欺压同门弟子，更是做到将同门弟子排挤出宗门这个地步，你说，我如何赎你罪？”
“宗主息怒，是我管教无方，我甘愿为云飞请罪。”大长老开口，平时他德高望重，此时说话，他料想暮烟云应当会给他一分面子。
然而，他盘算错了。若是受害者是其他人，或许暮烟云会网开一面，但受害者偏偏是牧心辰，一个对烟云宗及其至要的人物。
因此，他不可能不过问，以免寒了牧心辰的心。
“石坚，你本来就是戴罪之身，如何请罪？身为大长老，你坐下弟子差点将人手臂打断，你却不管不问，韩云飞气焰嚣张到这种程度你却不加以训斥责罚，对于包庇纵容一说，你还怎么狡辩？身为大长老，你如何服众？”暮烟云声音无比为威严。
“还有你们，”他将目光一一从刚才几名长老身上扫过，斥责道：“你们一个个身为长老，却不以身作则，还好意思对后生指指点点吗？你们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被暮烟云当场训斥，大长老等人脸色震青阵白，变换不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们本以为暮烟云应该会多少给他们几分薄面，可是谁想到，暮烟云的话语，却是半分不留情，让他们在众多弟子面前，颜面尽失。
演武台上，牧心辰面色平静，对于暮烟云以及碗风青的表现他并不感到意外，他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总的说来，他心里还是有些畅快，不仅因为今天他骂的爽，更是乐于见到大长老等人颜面扫地的模样。
“原本是烟云宗最热闹的一天，却没想到变成这个样子，这次出关，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暮烟云鹰眼扫视，无比威严，最后他目光落在牧心辰身上，变得平和下来。
“牧心辰，你今天下手过重，理应处罚，但念在烟云宗亏欠你太多的份上，今天的事我就不予追究了，但是下不为例，知道吗？”暮烟云语气平缓，但却充满了威严。
“弟子谨记。”牧心辰抱拳行礼。
“嗯！”暮烟云点头，而后对众人道：“牧心辰今日虽然下手稍重，但王峰手骨并没有完全断折，可待恢复，今日他的结果，权当惩戒；另外，今日考核他违规服用聚灵丹，按照规矩，三年之内取消他的考核资格，并且禁用每年发放的宗门资源。”说道这里，暮烟云将目光转向大长老，道：“石坚，你有意见吗？”
“我……没有意见。”大长老面无血色，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而方才的几名长老也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最后……”暮烟云看向跪在地面的韩云飞，兀自生出一股怒意。
而与此同时，气氛也紧张起来，韩云飞犯下如此大错，许多人都很好奇会受到什么也的责罚。
“韩云飞，你身为烟云宗弟子，意图不轨，欲将宗门弟子排挤出山门，并且谣言恐吓，这等低劣行径难以原谅，按照宗门规矩，就是逐出宗门也不为过。”
“宗主开恩，弟子诚心悔过，绝对不会再犯，请宗主网开一面，再给弟子一次机会。”一听到逐出宗门，韩云飞即使担心又是恐惧，连忙求情。
“哼，如此罪行，难以饶恕。”说道这里，暮烟云看了向牧心辰，而后道：“他的去留，就由你决定！”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韩云飞更是当场愣住了，他表情呆滞，仿佛听到了最为严厉的处罚。
先前，他想将牧心辰赶出山门，可是世事难料，如今自己的去留如今完全落到对方手里，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不由嘲弄？
他看着牧心辰，几乎呆了。
主席台上，碗恬月静静的站在碗风青的身后，她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此刻，她只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空白得连她自己想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满世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几天前，她拒绝了牧心辰而选择了韩云飞，可是今天发生的事却是那般刺激她的灵魂，先是惊讶的发现牧心辰突破了身子桎梏，实力猛进，后又发现原来自己选择的韩云飞，原来是那种不堪入目的人，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彰显着自己选择是个错误，一个让人笑话的错误。
现在，连自己选择的人的去留，都掌握在当初那个被自己无情抛弃的人手里，这……太过讽刺了。
她没想到，自己选择的感情，居然掌握在被自己狠心决绝的人手中，只要他的一句话，韩云飞便很可能从此离开烟云宗，而自己选择感情……也会就此断了。
这，太过戏剧，太过残忍。
台上，牧心辰看向碗恬月，没有言语，两人对视，牧心辰看到的，是那个当初果断无情拒绝自己的人影，而碗恬月看到的，是一个在嘲笑自己当初选择的人……
时隔数日，曾经相恋的人，在彼此眼里，已经看不到当初熟悉的影，似乎有一层隔膜，已挡住了彼此的心。
牧心辰沉默，现场安静无比，却是压抑难明，紧张的氛围，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此刻，韩云飞已然转醒，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但是从他看牧心辰的眼里，依然可以看出那丝恐慌，甚至带着一丝祈求。
“让他留下吧！”
最终，牧心辰给出了出人意料的答案，顿时许多人露出了异色，大长老韩云飞等人心头也更是一松。
而后，牧心辰补充，道：“我之所以让他留下，并不是我心肠好，怜悯他，而是我要让他在烟云宗看着我崛起，最后发现自己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说完，他转身走下演武台，步伐坚定，慢慢的消失在人群里，留下一脸茫然的韩云飞等人。
自然而然，他的这句话引起了众弟子的高声呼唤，更是赢得了更多人的尊敬。
因为至少，他没有让韩云飞离开烟云宗，这样的决定，无疑展露出了他的胸襟，也展露出了他的残忍。
演武台上，碗恬月看着牧心辰离开的背影，一阵恍惚，三天前诀别的画面此刻历历在目，那被她认为无法战胜王峰的少年突破了、崛起了、也冷峻了。
只是……离自己也越来越远了。
这一刻，她心里五味杂陈，她看着牧心辰的背影，久久不语。
另一边，得到“赦免”后的韩云飞此时却是神色一变，眼中再也没有那丝祈求，反而变得冰冷，充满了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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