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馨从苏莉处回到家,还没等着蹑手蹑脚的动作开始便已经瞧见融馥坐在庭院正对着花圃修剪花枝,身边土豆般大小的动物帮着清理修剪下来的枝条……
融馨见到哥哥专心致志修剪花枝,脚步小心翼翼地挪动,生怕发出声音。
“既然都回来了,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呀……”
“哥……我的脚步都这般小心了,你怎么还能发现我呢?没意思!”
“是,脚步无声,但你身上那股来自母亲家传兰香的味道老远就闻到了不是吗?”融馥继续做着手头的事,“说吧,你这一身打扮,是跟谁比试去了?”
“我……我……去和……”融馨吞吞吐吐埋怨道,“有你这样的哥哥,还真不是什么好事,编个谎都费劲!我明说了吧!我去找苏莉了!”
“去找她你带你手里那玩意儿干甚?”融馥语气稍有变化,“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家的变故和她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她只是在履行她作为巫师的义务,你没伤着她吧?”
“哪有!我带着剑是因为习惯了,出门不带着它,心里不踏实!”融馨笑道,“我是去向她请教让我们家东山再起的方法的!”
“结果呢?”融馥不轻不重的问道。
“车到山前,顺其自然!”
“这不是废话吗?”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呀!可是巫人的话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神秘兮兮、模棱两可的……”融馨解释道,心里还是有点虚。
“不说这个了。去了那么久,还做什么了?”融馥接着问道。
“做客呀——顺带着从她那里弄到的一张图。”说话便从袖中抽出那张暗示自己未来婚姻的图,递给哥哥。
融馥放下手里的修剪刀接过图纸,打开,道:“这是什么?难道你去她那里就弄到了这个东西?看起来像是预示某人婚姻的——不会是你的吧?”
“怎么可能?她说这张图所预言的事情已经实现了,这充其量就是张废纸!我觉着这张图有意思才要来看看的;苏莉让我拿回来猜猜,她向我承诺如果我猜对了,不论我再问什么她都会如实的告诉我的!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这方面能力实在不是很好;猜对了对你我都有利的,所以只能麻烦哥哥你啦!”,融馨笑容中显露了一丝俏皮:“就这些了,再有其他的就是我们女孩子间的事了,即便我愿意说给你听,你都不一定好意思听。”
“好吧,你先回去吧,让我先在这里好好看看这张图……”融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摊开图纸,看着妹妹远去的身影……
“小丫头片子!哎呀,我得好好看看未来的妹夫……”融馥说话间,定睛图纸上,实体化的情境立刻映射在他的脑海里:“怎么还哭上了呢?训练就等于上阵,还把硬弓放在皮套子里面不拿出来?看来是个挺懒散的混球,是得好好练练……”
话说苏莉这边,替文锦上了药之后,在书桌上取来一张纸,写道:
贞女静立意暗伤,青石之上并蒂生。
烽火淬生凤凰灵,天泉涤荡仙禽鸣。
鸠占鹊巢似无光,黄鹤天生情种郎。
四海升平万年邦,心交神合情久长!
文锦头部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从房中一门出,悄悄地走到苏莉的背后,看到了诗文,并且不经意的念出声来,他该没读完首联两句就把诗文文稿投入旁边的焚稿炉。
“哎,你干嘛烧掉它呀?多好的诗啊,烧了多可惜?”文锦下意识的去挽救文稿,可惜焚稿炉的高温让他无奈缩手,“真是个败家的娘们儿!”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的嘴撕烂!”苏莉嗔道。
“跟我说说,这几句诗预言的是谁的姻缘啊?”文锦笑问道。
“别瞎打听!即使是你作为科学家的好奇心理作祟也不行!这方面我们要做到泾渭分明!”苏莉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要总是用你的聪明劲儿去猜东猜西的,人太聪明可不好——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文锦将诗文铭记在心,或许在以后的经历中能碰见……
话分两头。宣旨官将委任蒲枫的圣旨宣读完毕之后本以为蒲枫会抗旨不尊,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蒲枫听完圣旨内容以后只是迟疑了片刻,最后竟然坦然接受了!
“宣旨官阁下,我既然接了这道圣旨,断然不会反悔,但鄙人却有一个难处,只要您能帮得上忙,鄙人接替融馥元帅的心就定了!”
“将军请说,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必定鼎力相助!”宣旨官心里可清楚,蒲枫只要答应接任什么都好说,如若不然,自己回去了也得受罚!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回到军部,即便将陛下的圣旨拿在其他十四个军团总长眼前,他们也会猜疑是不是我用了特殊手段,如此一来,团结的帝国军队的团结将会受到损害,于帝国安全不利!此中利害,阁下可否能体会得到?”蒲枫坦言道。
宣旨官听后,背后一阵凉气袭来,充满全身每一个细胞。
“之前陛下只是口头让我接替融元帅,今天的这道圣旨是我上任的凭证,但我怕还是不行,所以请您跟我走一趟,圣旨的内容就放在委任仪式上重新宣读,也让他们把把每个字听得清晰无误,可好?”
“如此小事,在下义不容辞!”
紫罗兰帝国委任一个人做官的程序非常多,可以称得上麻烦。议会通过拟定委任状,国王审批后下旨,委任典礼上只宣读委任状,相比之下,圣旨只是通知当事人上任的工具,国王确有驳回复议的绝对权力,但必须附加驳回的理由!部门内部还得有专门的审议通过大会表决……
整个程序虽然繁杂,但是能确保基础人力的合作默契程度,直接影响内部运作的效率。
沙羽在位10年,在全国积累的声望不是一般的词语能够表达的出来的!人们信任他的程度也是不可理解的,相比先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胜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学者坦言,他的睿智将会把议会制湮灭掉,众人还能坦言接受,真的很奇怪!
古渊国的政治学大学者们给了这个年轻的国王一个评价:他是神明之声最佳的聆听者!
故而,他做到了自古以来最让人神往的状态,圣君独裁!
沙羽为了尊重祖上的旧制,规定,只有实在无奈的时候才能将他的圣旨宣读于众人,除此之外,它只是一纸通知、断不可神话之!
校场之上,五千名身着淡蓝色盔甲的各级军官见证着即将举行的仪式。
宣旨官准确的宣读了沙羽的旨意,众人不解的同时蒲枫做了一段演讲:
“众将士虽是融将军的生死弟兄,更是帝国的虎狼勇士!往大了说,不论军队有什么变动,都会影响到帝国的安危,帝国安危有损,我等虽万死而难辞其咎;往小了说是一部分人认为元帅的贤能是帝国的威胁,元帅的无争之心是另有目的伪装出来的!”,“支持元帅去职的那些人从未真切的与元帅深交,只凭几句巫人吟哦之语就怕的不行!”
宣旨官听出了蒲枫的话不对味儿,怒斥道:“蒲枫,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最后决定是陛下做的,如此说来,你在质疑伟大的陛下!你这是大不敬!”
“这只鸟太聒噪了!”蒲枫浑厚的声音穿透空气,打到了远处的墙;距离高台最近的两个孔武有力的年轻军人二话不说将宣旨官迅速地拖下台,看在远处的一个训练监督站台上,治得他不敢再动一下!
蒲枫继续讲道:“其实融元帅被免职也是好事,毕竟在这场议会讨论的结果看来,如果元帅继续在职,支持反对的人各占了一半,支持他的大部分又是我们这些血里火里滚三趟的兄弟,如果反对者们再做些过分的事情,我们看不过去,为元帅鸣不平,那麻烦会更大!”,“我们自己知道为的只是替元帅的遭遇愤懑,但是那些只会拿着笔写字的书生就会说这是兵变!这样不仅帮不了元帅,反而会让那些人扣在元帅头上‘意欲谋反’的屎盆子坐实!这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吧?”
“可陛下……”一位将领欲言又止道。
“我们深知元帅高洁的气度,难道陛下不了解元帅的忠心吗?设想,陛下正是因为看到了支持反对的人数对半,索性免了元帅的职位,免得功臣受外界干扰,无法专心带兵!”蒲枫坚定地说道。
众人连连点头,他们相信的不是蒲枫假设的话,而是相信英明的国王陛下就是如此考虑的!
蒲枫最后提议让另外15个集团军军长和自己共掌兵权,每一个月换一个指挥,名义上虽然是蒲枫位居兵马大元帅之职,实际上则是轮流坐镇!
宣旨官将自己受到的待遇与国王说了一遍,其中不乏添油加醋、蓄意夸大,沙羽不轻不重的慰问了一下宣旨官,之后又罚了蒲枫半个月的军饷,之后再无下文!
为了避免宣旨官记恨,蒲枫便去拜访了他。
言谈解释之中,蒲枫一套晓以利害的说辞让他连连说是,事情就此圆满解决了。
沙羽在先灵殿诸位先王的灵前禀告道:“诸位先祖们啊,对于此事,子孙羽处理得是否恰当?会有怎样的收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