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晦的拉了拉她搭在我病床上的白大褂,她闭了下眼表示知道。
嘴里报着数:
“脉搏,正常。”
“心率,正常。”
“血压,正常。”
……
她边报后面陪同人员边记住。
听她报完这一系列的术语后,我觉得自己没什么大问题,随之问道:“苏医生,各项指标正常后我可以出院吗?”
在我眼里,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晕倒,比起在梦里的上百次惊醒和彻夜难眠,它显得很是微不足道,何曾想会惊扰家长们。
况且,生理上的困难远不及心理上的负担。
事实上,我从未想过噩梦会有消失的那天,只希望自己想起它的次数变少,自己有抵御它的点点能力,不用大半夜孤零零的抱膝坐在床头,呆呆的看着周遭漆黑的一切,不知自己该干嘛,又害怕闭上眼睛所有的曾经在脑海里放大。
我无法在清醒后回想起崩溃时的自己,那根本就是另外的一个我,不敢相信那样颓废又疯癫的我和平日里同学眼中开朗的形象相悖,尤其是行为方面和脾性方面的判若两人。
“不行,必须留院观察,出现其他问题怎么办。”
老韩突然声色俱厉的拒绝,平时注重和我交流,关心想法的他在此时把我当成只服从他命令的下属。
被他这一震慑,我皱着眉头眼里全是难以置信,为什么不能出院,除了心理,我生理方面一切良好。
“禾页,这点我完全同意你爸。”
老妈也持反对意见,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他们的意见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如此的一致。
但就因他们这样,呆愣后我一瞬间有些气恼,一着急脾气就出来了:“爸,妈,我自己得什么病我自己最清楚,我觉得我很好,完全可以出院。”
“禾页,少说两句吧!”
这才一会,司徒远就折回了病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身边,站在老韩的身后比老韩高上一小截,他一使眼色,我看了下那些实习生,立刻乖乖的闭上嘴,压下心里的那团火。
王姨也柔柔的开口:“禾页,你爸他也是为你好,乖啊!”
我撇撇嘴,表示不开心,既然他们都不让我出院,那我只好把嘴炮对准苏若雪:“苏医生,您看我今天能出院吗?”
“可以出院,但不是现在。”
苏若雪回的很快,听完上半句我觉得挺开心的,又听到她说不是现在,我的眉头又立刻拧成了麻花。
“为什么。”
我心直口快,迫不及待的问她,她捋了捋前额落下的碎发,眸光看向药瓶:“等这瓶葡萄糖挂完,你就可以出院了。”
哈,苏医生刚才是故意让我担惊受怕一下么,给一拳头再来颗糖,不过看老爸和老妈听完后的脸色,我为什么有点高兴,但还是得板着个脸,假装不理他们。
“好啊!”我回到。
“我们家苏颖这样出院真没事?”老韩不放心的又问了句。
“没问题,等会家属来一下我的咨询室我交待一下注意事项就好了。”
老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而后,几个大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咨询室,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司徒远。
还有他深深的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