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会,还是没人开口,病房内一时间有些压抑。
睁着眼睛看着白色天花板,半晌,我面露难色,轻轻开腔,喉咙里就像被烟呛过似的,有些疼,有点痒:“爸,帮我把枕头扶高点,我想坐起来。”我摸了摸有些发酸的脖子,实在是难受的紧,可能是睡的时间久了,对医院的枕头有点不适应。
经我一说话,老韩立马扶起我的脑袋,嘴里念叨着:“慢点,慢点。”我半撑着坐起,才发现另外一只手扎着针孔,连着药瓶,不自觉皱起了眉。
其他人也回过了神。
老妈有点脚步不稳的走到病床柜子前帮我倒了杯水。
接过水时,我无意间瞥见她发红的眼眶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又想起晕倒前在电话里对她歇斯底里说的话,愣了下,连日来对她的责怪和怨恨差一点点就变成了恻隐之心,只好微微低下头不去看她的眼,捧着杯子轻抿着水润润喉。
“禾页,好点了吗?”
“禾页,没事吧!”
王姨和姑姑也关心的问道,她们的眼眶皆是泛着红色,我点点头,嗓子好了许多:“没事,好多了。”
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王姨也……垂着眼帘暗了暗眸光,觉得自己让她们担心了。
和沈尧在一侧的许岸,放心的望了望我,站起身玩笑着:“禾页,我回去了,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哥哥我可是准备和你舌战三百场。”
“等我好了,六百场我都和你战。”知道他关心我,就算嗓子不行,但是我表情也得到位,瞬间换作一副摩拳擦掌的神情,冲他得意的勾唇。
“韩叔,既然禾页醒了,我和沈同学就先回去了。”许岸接着道。
我们从小玩在一块,家长们都认识,老韩点点头,说着:“好,谢谢小岸了,还有也谢谢那位沈同学。”
“叔叔,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的。”
沈尧接下话茬,微笑着从容不迫的回答完,扑闪着扇子般的睫毛和溢着温柔的眼睛看着我,阳光又明媚:“苏颖,好好休息,再见。”
我回笑:“好的,路上小心。”
心情也一下被他带好了,又有些忧伤,这样我和他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了吧!
司徒远在姑父的嘱咐下送沈尧和许岸离开,他们前脚刚走,苏医生就风风火火的快步走进来,绑着马尾,干练十足,身后跟着几名实习生模样的男女。
“苏医生,好久不见。”我热切的打着招呼,像个老友一样,结果被她背对着其他人时狠狠剜了我一眼,我吐了吐舌头以示委屈,她的语气却如她表现给外人的那样很是温柔:“好久不见,苏同学。”
又对着我家一大家子人点了点头,就开始察看我的病情数据。
她帮我测量脉搏和心率时,几个大人不吵也不闹,而她则附在我耳边小声嘀咕:“怎么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你哥来时说过你服了药,按正常情况只会好转,而你却晕倒,是不是和你曾经受的刺激又或者记忆再次受到刺激有关。”
“嗯!”
我轻轻点头,她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