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自有了身孕后,身子骨愈发皮懒,整日里钻在大殿里不出来,尤其是三太子的宝库,玉娇常常在里面流连忘返,一待就是一天。
这日玉娇难得心情好,从大殿走出来去庭院走走。她来到这西海大半年却是连三太子的府邸都很少出来。
大婚当日的摆设都已收到三太子的宝库里,庭院里着实没什么看头。暮云扶着玉娇信步在三太子府邸附近闲逛起来。
也是巧了,玉娇大老远就看见自己夫君的背影,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欣喜,刚要上前去,就听到一个轻柔的女声道:“三太子,易晟那里并无如夫人的消息。”
玉娇这才看见三太子旁边那株巨大的珊瑚树下站着的粉彩。她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但玉娇仍压住了翻涌的醋意,她迈着步子,由粉彩扶着,款款走上前去,“夫君。”玉娇喊得深情。
熬烈这才回头看见自己的娇妻,他从暮云手里接过玉娇道:“今日怎么想起到这来?”
玉娇一只手由熬烈扶着,一只手轻抚自己的小腹道:“孩儿调皮,非要出来走走。”玉娇自然不会说是因为三太子的宝库她已逐一清点完毕。
熬烈看着玉娇微鼓的肚皮,目光柔和:“左右我今日无事,不如陪夫人走走吧。”
玉娇螓首一低,娇羞应允。
暮云和粉彩识趣的退下了。
自那日和三太子散步回来,玉娇开始辗转难眠,有时更是不思饮食。她虽有意瞒着三太子,但到底逃不开枕边人的眼睛。
这日玉娇又辗转反侧,熬烈终于忍不住了,他抚着玉娇的小腹道:“可是腹中孩儿让你难受?”
玉娇眉头轻皱:“许是不太适应,近日它闹腾的厉害。”
“明日我带你到药王那里看看?”熬烈长臂伸展,一用力将玉娇搂在怀里。
玉娇头抵着熬烈的胸膛,声音低闷道:“夫君,玉娇在这住的憋闷,想回黄河散散心。”
熬烈动了动几近麻木的胳膊,“既是夫人想回去,明日我安排就是。”
“谢夫君。”玉娇心喜,抬头在熬烈下巴上印上一吻。
熬烈只觉得玉娇的双唇柔软温润,胳膊忽的也不麻了。
皎白性烈,玉娇性柔。熬烈纵是百炼钢,徐为绕指柔。
玉娇回黄河,自是不能空手。她一大早便开了宝库,从里面捡出几样东西。她见熬烈看着,笑道:“这是给哥哥的,这是给父王的。”
熬烈看着玉娇,未语。
玉娇只顾得上打包宝贝,喊着粉彩和暮云忙前忙后的给她打点东西,却是未顾上看熬烈的脸色。
待玉娇东西收拾完毕,熬烈道:“今日我公务繁忙,不陪你回去了。你自去散心,想住多久住多久。”说罢,不待玉娇回答,抬脚走出大殿。
玉娇这才察觉到夫君的不快,一想到等会就到家了,玉娇不以为意。
一路腾云驾雾。熬烈早已派人提前告知黄河龙宫,玉娇到后,李子诚正站在龙宫门口。
李子诚看上去冷静自持,只一把折扇在手中不停的拍打。
“哥哥。”玉娇一见子诚,满腔委屈都化作二字。
“玉娇。”子诚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他握住玉娇的手,仔细端详着玉娇的面庞,动情道:“玉娇瘦了。”
闻此,暮云脚下一个趔趄,扶着玉娇的手险些松开。
玉娇斜她一眼,娇嗔一声。暮云很快站好。
子诚轻抚玉娇的脸颊,他真心实意的道:“玉娇受委屈了。”
“哥哥。”玉娇鼻子一酸,泪珠控住不住的掉下来。
子诚看着妹妹白嫩嫩的鹅蛋脸上挂着一行行清泪,心疼不已。
“来,到家了,进来说。父王在里面等着你呢。”子诚引着玉娇进了正院。
黄河龙王李卯身下有二子,一子子诚,一子玉娇。他二人生母去的早,龙王未再娶妻。
黄河龙宫虽比不得西海龙宫精致奢华,却也是到处透露着大气磅礴。龙宫分为三院,正院住着龙王李卯,东院住着李子诚,西院是玉娇曾经的闺房,自玉娇出嫁后,便一直空着。子诚常常差人打扫,有时闲来无事,他便在玉娇房中一坐就是一天。
子诚光是引玉娇来到正院就足足走了一刻钟。
“父王。”玉娇见到父亲,再次红了眼。她俯下身子跪拜道:“不肖女给父王请安。”
黄河龙王从龙椅上站起,走到玉娇面前,他扶起玉娇道:“玉娇,既已嫁作他人妇,这,留不得你,三日后,你且回西海吧。”
玉娇的泪自回到黄河便没有停过。闻此,更是流的汹涌。
子诚着实看不下去,他道:“父王,你让妹妹在这多住几天吧。”
“混账!”,李卯骂道“你妹妹如今怀有身孕,出了什么责任哪是我们能担待的?”
“玉娇!你!”子诚犹如晴天霹雳,他哆嗦道“有身孕了?”
玉娇一点头,别过脸去。
子诚这才看见妹妹微微隆起的小腹,他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既知道这迟早会发生,又盼望着不会发生,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既有了身孕,就不要再使性子,好好将养身体才是。”子诚说完,又道:“父王,我且去安置玉娇的行装”,转身又对玉娇道:“妹妹,你在这陪父王说会话吧。”
玉娇抽噎着点点头。
子诚再回来已到了晚宴时候。一顿饭吃的玉娇心里不是滋味,昔日的父王疼爱,哥哥爱护,怎么不过嫁了人而已,竟全然变了样?玉娇心里憋闷,胡乱吃了两口,便要退席。李卯并不拦她,子诚却道:“你现在是双身,可要多吃些才是。往日里都不曾辟谷,别这会有身子了,又学那道人的路数。”
子诚一顿饭间都未理玉娇,这是他头次开口。
玉娇心里有些宽慰,她执了玉箸,往嘴里塞了几粒米道:“还是家里的酒菜合胃口。”
子诚却未再理她,只一个劲的喝酒。
玉娇心里愈发不如意起来,她噙着泪,低头往嘴里又塞了几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