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河名曰扬波,传说前朝有妖怪在这里兴风作浪,河水几欲上岸,淹没城池,幸得有神仙路过,点化此妖,城里百姓才不用投女祭河来活命。年代久远,当初赫赫有名的城池早已变成如今不起眼的小县城,扬波水面也是一缩再缩,现如今县里的百姓提起来都是那条河,那条河的叫着,谁也不知道它的真名。
皎白跳进河里后,原本想顺着河流继续向前走。谁知刚跳进河里,便有一枝荷梗自河中心伸过来想要缠住皎白脚腕。被皎白提前察觉,她游在水中,右手向后一挥,一股暗涌席卷着河底的泥沙向着荷梗扑过去,只把荷梗打得甩到河中心那簇红莲上。
泥沙一被带起,皎白这才看到河底的累累白骨。她不觉生出一股子恶心油腻感,忽然发觉自己跳进河里是个错误,还不如和那拦路的道士打上一架。
这样想着,皎白往斜上方游去,想要离开河水。
那红莲却不罢休。几十只脸盆大小的荷叶自河面钻进水里,四面夹击,把皎白围在中间。
倒要看看你能耍些什么把戏。皎白想着,在荷叶中间站着,未动,那荷叶忽地两边分开,露出一条缝来,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梳着堕马髻,只在髻上插着一支鲜艳欲滴的红芙蕖。红衣是唐朝的款式,酥胸半露,一条碧绿色的披帛,红与绿对比分外鲜明,衬得女子的小脸明艳动人。
女子眼波流转,看着皎白朱唇轻张,露出一口皓齿:“妹妹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陪奴吧。”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脸了。”皎白一脸平静。
“呦~妹妹看着年龄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女子抬手轻抚发髻上的芙蕖,“只是现如今你在我这里,要走要留可由不得你!”女子说完,自发髻上取下芙蕖往河里一扔。
那芙蕖见水就涨,瞬间变大,犹如一间房屋大小。再看那女子,已是发髻散乱,先前一头乌黑的长发变作花白,犹如一堆杂乱的稻草长在女子的头上,毫无规律可循。再看女子半露的酥胸,此时迅速发黄变灰,瞬间沤出一个碗大的窟窿,露出里面一颗黑色心脏。那身红衣也血色褪尽,好似一块祖传下来的破抹布。
那芙蕖意随她动,在女子背后盛开着,女子脸色苍白发青,笑得阴惨。
皎白看着方才还明艳不知何物的女子,刹那间变成眼前模样,算是明了何为粉红骷髅,她一声轻叹,想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心中不由得又开始后悔刚才没与那道士打上一架。
那女子却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背后芙蕖一个打转,自皎白头上扣下,想要把皎白罩在其中。
皎白犹疑了会,眼见芙蕖张开,里面的黄蕊蠕动着,皎白一阵恶寒,她倏然化作蛟身。蛟鸣哞哞,声音低沉。蛟身游动,河水忽地掀起巨浪,把红莲拍打在河岸上。
河中惊涛骇浪,河面上的道士在船里吓得瑟瑟发抖。他顾不上遮羞,把浮尘从中间扯开系在胳膊上,双手紧紧抓住船弦,那堆零碎被他一一装入拂尘间的褡裢内。
眼见一个白花花的屁股在船上露着,随着渔船来回摆动。
那芙蕖离了河水,立刻没了筋骨,软趴趴地倒在河岸上。
河中女子见此,哪肯善罢甘休。那芙蕖与她血脉相连,芙蕖受损犹如动她根基。她一怒之下,仰天凄厉长啸,双手用力扒开自己小腹。
那女子身上肌肤犹如破棉絮一般,一撕即碎。女子从中掏出一团事物,张嘴吞下。手中事物吃下,芙蕖犹如生了钢筋铁骨,只见它飞进河中,载着女子漂浮于河面之上。
皎白不敢大意,她昂首立于河面之上。
女子瞪着眼前黑蛟,忿恨道:“你败我修行,害我孩儿性命,今日你休想离开这扬波!”
皎白明白今日之战不同往日,她伸出蛟爪,磨刀霍霍,突然停住道:“你我无怨无仇,原本我只是路过,是你非要拦我。”
女子冷哼一声道:“拦你又如何?到了……”女子还未说完,皎白忽的向前,蛟身灵活一转,蛟爪用力,在女子身上留下四道抓痕。
女子身架原有腐烂,如此一抓,更是破烂不堪。
女子大怒,身下芙蕖一缩,身上顷刻恢复原貌。
皎白这才看出女子的命脉所在,原来是那朵鲜艳的芙蕖。不禁后悔刚才把那芙蕖拍的太近。
一击得手,再击女子定有防备,皎白索性停在河面。
只见女子跳入手中,头顶芙蕖,支撑芙蕖立于水面。芙蕖猛然花展,中间黄蕊快速生长,向着皎白扑面而来。
十几条小儿胳臂粗细的黄色花蕊蠕动着,上面分泌着粘液。
皎白见躲闪不过,蛟尾卷起河边渔船朝着芙蕖扔过来,那渔船一挨黄蕊便被腐蚀出一个个黑洞,所幸渔船能够阻挡一阵。
皎白见此蛟尾又卷起渔船扔过去,趁着渔船缠住芙蕖,她奋然鸣叫,蛟身转动,带起层层水浪,拍打着芙蕖。
那女子立时脚底生根,牢牢扎在河底。
皎白见状,不得不孤注一掷,她先是带动层层水浪,而后四爪用力,奋力撕扯芙蕖。
芙蕖招架不住,一时四分五裂,女子也脚底不稳,随着水流冲向河岸。
皎白四爪被粘液腐蚀,尽是伤痕。
那道士的船在水中打了几转,最后随着女子一起被冲向河岸。也是上天垂怜,渔船虽碎,倒有一块破板乘着道士。道士早已在船中吓晕过去,待他骤然转醒,倏地看见一名身上尽是腐烂,不知死于何时的女子躺在自己身边,吓得他猛然一跳,忽然想起自己的缠蜩箴,他快速从拂尘中取出,抛在那女子身上。
女子呻吟一声,不再动弹。道士很是松了口气。他站起身子,脸上虬髯掉了下来,原来是道士在水中浸泡已久,胡须胶水失了粘性,露出道士的本来面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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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子:(把饭盒一摔)我不要领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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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红衣女子来历,文中有彩蛋。请抠字眼,充分发挥乃们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