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奔波，陶华带着小锦逐渐来到丘陵地带。此处空气湿润，隐隐有些咸味。不高的山坡上更是树林密布。此处长有许多小锦叫不上名字的果子，就连比小锦见多识广的陶华都不认识。
小锦每遇到一种果子，便怂恿着陶华摘于它吃。
前几次陶华还惯着小锦，小锦吃什么她便费劲摘下来。有时果子生长的较高，陶华就盯着果子，口里念念有词：掉。掉。一次两次不行，次数多了，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雨打的，总是有果子掉下来。这种现象随着陶华吸收月魄精华的次数增多而减少。渐渐地，陶华也能十有九中了。每每让小锦吃了个滚饱肚圆。于是，小锦学会了偷懒。每到夜晚陶华吸收月魄精华时，小锦就在旁边耍赖。开始的几次，小锦之前明明答应的好好的，等到她趴在地上吐出内丹时，它便装作睡着，有时还装作没听到。陶华因身体僵硬，不能把小锦怎样。待她把内丹吞回去后，小锦立马又点头摆尾。等到陶华重新开始时，它便又耍赖。弄得陶华哭笑不得，她便不去管小锦，专心修炼。时日一长，陶华渐渐感到四肢开始柔软，不再僵硬。她发现后，并不急于告诉小锦，而是装作像以前一样，先是让小锦和她一起修炼。小锦自然满口答应。等到陶华吐出内丹时，它又趴到地上装死。小锦得意洋洋的想，反正你又不能动。谁知这一次，小锦还没趴好，正在吸收月魄精华的陶华便伸过来一只手，那只手抓住小锦，先是朝着空中来回摇晃几番，把小锦直晃得晕头转向。那只手才停了下来，把小锦拿到离内丹近的地方。
“张嘴。”陶华命令道。
晕乎乎的小锦傻不拉几的张开嘴巴。
“用力吸。”陶华接着说。
小锦的嘴便不由自主的一张一合起来。经此一役，小锦再也不敢偷懒了。（小锦想，哼，我才不是怕她，我是没有机会！）
但凡平常有一点偷懒耍赖的机会，小锦绝不会放过。比如，那次小锦看上了灌木丛中的红色果子。那灌木丛很是低矮，小锦趴到地上，稍微抬起头，直起身子便能勾到。但它偏不，它非要陶华给它采。陶华平常便很娇惯它，便伸手为小锦采很多。她往常便是如此为小锦寻觅食物，因此，也没察觉出这些红色果子有何不妥。怕小锦吃不饱，陶华特地跑远点把周围的果子都采了过来。刚开始，小锦吃的挺欢，还不断催促着陶华快点摘。等到小锦吃了两捧后，开始满地打起滚来。陶华以为小锦和她在闹着玩，没在意。哪能想到，小锦一会就开始口吐白沫。这下，陶华慌了神。
她抱起小锦，慌得手足无措。她不断摇晃着小锦的身体，小锦只是眼白上翻，鱼嘴里不断涌出白沫。
“小锦，小锦？”她不停地喊着小锦的名字。回答她的却是鱼嘴边一串长长的沫沫。
陶华急得不行，抱住小锦四处寻找有没有水洼。此处丘陵不同以往，山里并无溪流。苦苦寻觅不到，陶华慌了神。她举起小锦，看着它，用力说：“小锦，醒醒，小锦，你醒醒啊！”不知是那果子的毒性逐渐解了，还是陶华的话真的起了作用。小锦嘴边的白沫慢慢减少。它的眼白缓缓翻回眼内。
过了好一会，小锦才迷迷糊糊的道：“陶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吓死我了。”陶华把小锦紧紧抱在胸前，“我以为，我以为，你要不行了。”陶华觉得自己的眼睛酸涩难忍，泪水却迟迟不曾涌出。她才想起，自己已非人，又终日不饮不食，哪里还有泪水。
自此一事，陶华便不再惯着小锦。再碰上那些新鲜果子时，不论小锦怎么威逼利诱，撒娇耍赖，陶华一律充耳不闻。次数多了，小锦知道陶华不吃它那一套，只恨自己没有长双手双脚。
两妖越往前走，越感觉到空气中的水分逐渐曾多。小锦的周围笼罩着一层厚厚水雾，陶华抱住它，衣襟干了又湿。见此处如此湿润，陶华想难道是到了黄河了？念及此，她的脚步加快，小锦被她抱得上下摇晃。
“慢点啊。”小锦心生不满。
“我们好像是到了。”陶华答非所问。她隐隐听到有哗哗的水声。
“啊？！我们到了？！”小锦从陶怀的怀里往外蹦。
“你待好了，别乱动。”陶华用手指轻轻敲打小锦的脑袋。说完陶华循着水声大步向前奔跑。
眼前真的是水，却是一片汪洋。陶华见此，眉头微微皱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海？她曾在小时听父亲说过，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大海。眼前的景像，便是一望无际的汪洋。
小锦一看到水，迫不及待的从陶华的怀里钻出来，噗通一声跳入海里。
“小锦。”陶华喊了声。
小锦在海里扎了个猛子，一会嘴里呸呸有声的翻了出来：“这水什么味啊！怎么这么咸啊！”它话音刚落，一个浪头打过来，海水又灌了小锦一嘴。
“陶.......华”小锦的声音模模糊糊。
陶华赶忙纵身一跃跳入海中。她高举着小锦，双腿用力摆动，向着岸边游去。在小锦跳海的礁石旁边，有一处金黄的沙滩。
“这是什么水啊。”小锦的嘴里呸呸个不停。
“这是海。”陶华抱着小锦站在沙滩上。远处的海平面上，红彤彤的太阳一半在天际，一半在海里。夕阳的余晖映在陶华的脸上，仿佛给陶华蒙上一层红纱。
“这就是海啊。”小锦想起皎白之前说，你不怕变成咸鱼啊。
“咸鱼，原来这就是咸鱼。”小锦砸吧砸吧嘴巴，喃喃道。皎皎，不知到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起我？那个小和尚，你还喜欢吗？没有人能回答小锦，耳边环绕的，只有不断扑上沙滩的哗哗海浪以及呼呼作响的海风。
